第104章 梦萍回来三件事:骂依萍、亮伤疤、杀仇人

作品:《依萍重生爱上杜飞,你们后悔什么

    “梦萍!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如萍那琼瑶式落泪,左眼三滴、右眼三滴,力求对称。


    她哭着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梦萍。


    可怀里的人却像块石头,又冷又硬,没有半点活人的热乎气。


    梦萍的身体僵直着,任由她抱着。


    那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什么也没看进去,空洞得吓人。


    “你怎么穿着日本人的制服?你在给他们做事?”


    如萍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松开了手,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想听听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吗?”


    梦萍开口了,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又干又哑。


    她一把推开如萍。


    那力道大得吓人。


    如萍站立不稳,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腰狠狠磕在桌角上,疼得她脸都白了,倒抽一口气。


    “我回来,是来杀陆依萍那个贱人!”


    梦萍咬着后槽牙,每个字都像是从骨头缝里挤出来的。


    “我要让她也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梦萍,你别再找依萍的麻烦了……”


    梦萍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又尖又冷,刮得人头皮发麻。


    “不是她,我会变成日本人的玩物吗?”


    “妈和尔杰会跟着魏光雄那个畜生跑吗?”


    “我们的家会散吗?”


    她的声音猛地拔高,变成了尖叫。


    “全都是她害的!”


    如萍想解释,可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知道魏光雄对我做了什么?”


    梦萍的眼神彻底空了,像是陷进了一场永远也醒不来的噩梦里。


    “他为了巴结日本人,把我当成一份礼物,像条狗一样,送了出去。”


    “魏光雄在外面受了气,就回来拿我和妈撒气。我呢,被他当成向上爬的工具,每天……每天都活得不像个人!”


    她的声音很平,听不出喜怒。


    可如萍却听得浑身发抖,手脚一阵阵发凉。


    “这口气,我咽不下。”


    “凭什么她陆依萍可以安安稳稳地做她的老板?”


    梦萍脸上的肌肉扭曲着,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每天都要被那些日本人折磨,直到有一天,一个日本兵喝醉了酒,像拖死狗一样拖着我,撕烂我的衣服,用脚踩我的手,踹我的肚子……”


    “我就拔了他腰上的枪,对着他的脑袋,开了一枪。”


    “血溅了我满脸,热的。”


    如萍吓得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睛里只剩下恐惧。


    “我又找到了魏光雄,拿着那把枪,也把他崩了。”


    梦萍说得轻描淡写。


    “我让他下去陪那个日本人了。”


    “哈哈哈……”


    “你以为这就完了?”


    梦萍看着如萍煞白的脸,眼神里透出一股残忍的快意。


    “我以为我死定了,结果,‘边缘’的人找到了我。”


    “他说我够狠,是天生干这行的料。”


    “他把我送进了特高课。”


    “特高课……你以为是让我重获新生的好地方?”


    她一步步逼近脸色惨白的如萍。


    “不是!”


    “是让你杀人,不停地杀人,杀到你麻木,杀到你一边吃饭,一边能面无表情地擦掉刀上的血。”


    “任务失败的惩罚,你知道是什么吗?”


    “鞭子抽,烙铁烫,泡冰水……你能想到的所有折磨,我哪一样没尝过?”


    话音刚落,梦萍“唰”地解开军服扣子,脱掉上衣,猛地转过身去。


    如萍的哭声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抽气声。


    那片背上,根本找不到一块好皮。


    新伤叠着旧伤,烂肉粘着烂肉,鞭痕、刀口、烫疤,纵横交错,扭曲地凸起着,看一眼就让人浑身发毛。


    “不要,梦萍,不要再说了……”


    如萍的眼泪再也绷不住,哭得几乎要断气。


    她冲过去,捡起地上的衣服,哆哆嗦嗦地想给梦萍披上,最后却失控地一把抱住了她。


    “梦萍……我们不报仇了……我们回家……”


    “爸……爸一直在找你,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家?”


    梦萍的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我早就没有家了。”


    “如萍,你太天真了。”


    “我能活到今天,可不是为了回来跟你抱头痛哭的。”


    她用力挣开如萍的怀抱,一字一句,像钉子一样砸进如萍的耳朵里。


    “我跟陆依萍,不死不休。”


    “不然,怎么对得起我受的这些罪!”


    隔壁雅间。


    “咔嚓!”


    杜飞手里的茶杯应声而裂,滚烫的茶水淌了一桌子,他却浑然不觉。


    梦萍的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钉子,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不是姐妹恩怨,这是血海深仇!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进来。


    “先生,崇德女中出事了。”


    刀疤的脸色很难看。


    “上次中日文化交流会上那个短发女学生,从教学楼上掉下来,当场就摔死了。”


    “法租界巡捕房那边,说是意外。”


    杜飞后背窜上一股寒气。


    梦萍!


    好决绝的手段!好狠的心!


    这是在杀鸡儆猴,也是在清除“春雨计划”的威胁。


    “马上给我去挖‘春雨计划’的底!把背后所有人都揪出来!”


    杜飞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火。


    “但现在,第一件事,把邱音弄醒!”


    “她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只会死得更快!”


    他立刻让人把梦萍回来复仇和女学生惨死的消息,一字不漏地传给了依萍。


    依萍听完,很久都没出声,只是一个人站在窗边。


    她知道,这梁子,解不开了。


    “躲不掉了。”


    依萍转过身,眼神冷得吓人,透着一股子豁出去的狠劲。


    “要破这个局,必须先敲醒邱音。”


    “她才是解开‘春雨计划’的钥匙。”


    她盯着杜飞派来的人,语气不容置疑。


    “让我去跟她谈。”


    ……


    女子工坊里,缝纫机的“嗒嗒”声响成一片,又急又密。


    刀疤和玉莲一左一右,几乎是架着邱音进来的。


    她眼神发直,走路的姿势僵硬得像个提线木偶,任人摆布。


    依萍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她冰凉的手。


    “邱音!你看看!”


    依萍的声音又冷又硬,直接把邱音拖到了工坊正中间。


    “你看看她们!”


    “这里的女人,哪个不是从泥坑里爬出来的?”


    “没爹没娘的,被家里卖掉的!她们现在踩着缝纫机,靠自己的手吃饭,活得像个人!”


    邱音的眼珠,总算极其缓慢地动了一下,扫过那些埋头干活的女工。


    她们的脸上写满疲惫,但眼睛里,都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依萍的手指向她身边的玉莲,声音陡然拔高。


    “看见她没?玉莲!就差一步,人就卖进窑子!现在呢?她跟着杜飞,干的是救国为民的大事!”


    她又指向另一边的可云,可云正低着头,一针一线地绣着花,安静得不受任何打扰。


    “谁不是在烂泥里打滚,拼了命想活出个人样来?”


    “你没有时间在这伤春悲秋?”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邱音的脸上。


    她的身体猛地一震。


    依萍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你那个‘春—雨—计—划’,那个出头的女学生,死了。”


    “就在昨晚,被人从楼上推了下来。”


    “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不该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同胞,被日本人一个一个地杀掉。”


    依萍死死盯着邱音的眼睛。


    “你再这样下去,后面就有一长串人给她陪葬!”


    “邱音,振作起来,想想你父母。”


    玉莲也走了过来,声音不高,却字字都有分量。


    “邱音小姐,依萍姐说得对,活下去,报仇,赎罪,做更有意义的事。”


    “赎罪……有意义的事……”


    邱音干裂的嘴唇里,终于挤出了几个字。


    一滴滚烫的眼泪,突然从她空洞的右眼里滑落下来。


    她的手,一点点,一点点地,攥成了拳头。


    就在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以为她终于活过来的时候——


    “砰!砰!砰!”


    一串枪声毫无征兆地炸响!


    “哗啦——!”


    工坊四周的玻璃窗同时碎裂,碎渣子混着冷风灌进来,炸得满地都是!


    “啊——!”


    女工的尖叫声、缝纫机倒地的撞击声,整个工坊瞬间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