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神厕的床位都给你留好了

作品:《依萍重生爱上杜飞,你们后悔什么

    金陵码头。


    杜飞领着十几个人,猫在一堆货箱后头,视线钉死在江面上。


    空气里有股味儿。


    火药味。


    刀疤蹲在他边上,一遍遍地拿块破布擦着驳壳枪,动作绷得死紧。


    “先生,这帮狗日的真他妈会挑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安静。”


    杜飞的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心头一凛。


    不远处,第一次掺和这种事的玉莲,手心里全是腻腻的汗,连喘气都压着。


    她有点扛不住了。


    都快两个时辰了,她感觉自己快成了蚊子的自助餐。


    杜飞头也没回,话是飘过来的。


    “想干咱们这行,就得先学会当孙子。”


    “一步走错,都得下去喂王八。”


    话音刚落,江面上,两道刺眼的车灯直直捅破了黑暗。


    来了。


    几辆系着红布条的货车,跟鬼影似的,没声没响地滑进了码头中央。


    车门一开,跳下一帮穿黑西装的,动作干净利落,个个太阳穴鼓着,一看就是练家子。


    另一头,接货的人也冒了出来,打头的是个矮胖子,脖子上纹了条歪歪扭扭的龙。


    “瞅见那条泥鳅没?”


    玉莲的声音淬了冰。


    “看见了。”


    “脖子上有泥鳅和樱花的“刺身”,都是小日本,待会儿给老娘往死里打,别客气。”


    旁边的兄弟先是一怔,随即眼里冒出火来,狠狠嗯了一声。


    两边开始验货,箱子撬开,上面是厚棉衣,底下全是黑黢黢的铁家伙。


    杜飞抬手,狠狠向下一劈。


    “砰!”


    信号弹炸开。


    整个码头瞬间活了。


    埋伏在四周的兄弟同时开火,上十支枪喷出的火舌,把这片黑夜照得忽明忽暗。


    子弹跟冰雹似的砸过来,在货车铁皮上炸开一串串火星。


    对面的人反应也快,就地一滚就找到了掩体,叮叮当当地开始还击。


    枪声震得耳朵里嗡嗡直响。


    玉莲端起长枪,瞄准,扳机一扣。


    “砰!”


    一个刚探出头的枪手,脑浆糊在了身后的货箱上。


    她面无表情地拉动枪栓,枪口转向下一个活物。


    一枪。


    又一枪。


    枪枪见血。


    刀疤在旁边看得直咂嘴,这小娘们,比爷们还狠。


    一个鬼子猫着腰摸了过来,枪口已经对准了玉莲的后背。


    “小心!”


    刀疤吼了一声,手里的驳壳枪几乎是凭感觉甩了出去。


    子弹正中鬼子眉心,那人直挺挺地栽倒。


    玉莲回头冲他比了个拇指,牙齿在火光里白得晃眼。


    ……


    同一时间的上海,陆公馆。


    陆振华出院了。


    空荡荡的客厅里,连个佣人的影子都没有。


    他拄着拐杖,这才发觉,这个家,好像已经败了。


    他把尔豪和如萍叫到跟前,嗓子是哑的。


    “从明天起,你们两个,都出去找事做,家里不养闲人。”


    如萍垂着头,没吱声。


    尔豪梗着脖子。


    “找工作?”


    “爸,你忘了当初给依萍母女俩多少钱了?现在她有钱了,不该孝敬孝敬咱们陆家?”


    “混账东西!”


    陆振华气得差点原地升天,如萍赶紧上去扶他。


    “依萍那是她自己的本事!你呢?你除了会当个废物,还会干什么?你连她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还有脸跟她要钱?”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还敢顶嘴!想滚就给我滚出陆家!”


    “咳咳咳……”


    陆振华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如萍连忙给他捶背顺气。


    “爸,你别动气,我们去找工作就是了……”


    尔豪却跟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


    第二天,他直接杀进了云选好物百货大楼。


    “把你们这儿最贵的表,最贵的西装,统统给我包起来!”


    他跟抢劫似的,见什么拿什么,把一堆亮闪闪的东西全划拉到自己怀里。


    最后,他把一座小山似的东西扔在柜台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一摞欠条,拿印泥摁了手印,扭头就走。


    店员看着他那副德行,眼神跟看傻子没两样。


    “依萍姐,真就让他这么拿走啊?他快把咱们仓库给搬空了。”


    电话那头,依萍的声音平静得吓人。


    “让他拿。”


    “陆家不是还有块遮羞布吗?”


    “就让他亲手扯下来,扔在地上踩。”


    而如萍,在一家叫“乐乐”的丝线坊找到了份活计。


    她怎么也没料到,上班头一天,就撞上了最不想见的人。


    可云挽着任卡西的胳膊,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


    “老板,我们来取上次订的货!”


    可云的声音又脆又亮。


    可当她看见柜台后面站着的是如萍时,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没了。


    任卡西也僵在那儿。


    空气里安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


    还是任卡西先打破了沉默。


    “我们找老板拿货。”


    如萍抬起头,那眼神,能刮下人一层皮。


    “老板出去了。”


    “那我们上次订的丝线……”


    “没有,不卖给你们!”


    如萍硬邦邦地打断他。


    凭什么?凭什么她要伺候这帮跟依萍穿一条裤子的人!


    “你什么态度?”


    任卡西也火了。


    “一个卖货的,客人来了你还往外赶?”


    “我说不卖就不卖!”


    可云拉住了任卡西,冲他摇摇头。


    她不想给依萍添麻烦。


    她走到柜台前,语气很淡。


    “如萍,我们和你老板是老客户,这批丝线,关系到好多绣娘的饭碗。”


    “麻烦你,把货给我们。”


    如萍看着眼前这个脱胎换骨的可云,再想想自己现在的狼狈样,心里的火烧得她五脏六腑都疼。


    但她到底不敢砸了自己的饭碗。


    她从货架上,一把扯下几捆丝线,跟扔垃圾似的砸在柜台上。


    可云付了钱,临走前,甚至还冲她笑了笑。


    那个笑容轻飘飘的,却比一记耳光抽在脸上还疼。


    等他们走远了,如萍的脸上,也浮起一个冰冷的笑。


    ……


    金陵码头,枪声忽然密集起来。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撕破了枪声。


    几辆军用卡车野兽般冲进码头,车上跳下一队队士兵,臂章上是特高课的血色徽记!


    日本人的援兵!


    杜飞这边的人被彻底压制住了,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打得水泥碎块四下乱溅。


    “先生!人太多了!”


    一个兄弟捂着淌血的胳膊嘶吼。


    杜飞的脸在火光下看不真切。


    他失算了。


    何应钦那只老狐狸,不光在废弃火车站摆了宴席,码头这边还藏着一道硬菜。


    一个日本军官从卡车上跳下来,皮靴踩在沾血的地面上,咯吱作响。


    他手里拎着一把武士刀,刀锋上倒映着码头的火光。


    特高课的“边缘”。


    他环视一周,中文说得比刀还硬:“诸位,这份大礼你们喜欢——”


    杜飞截断:“别废话,靖国神厕的床位都给你留好了!”


    他手一挥,身后的士兵立刻散开,一步步地压缩着包围圈。


    杜飞的人被死死摁在一个小圈子里,动弹不得。


    刀疤打空了弹匣,狠狠啐了一口。


    “妈的,玩脱了!”


    玉莲的脸上也第一次没了血色。


    杜飞扔了打空子弹的枪,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


    边缘很欣赏他这副样子,笑意更浓。


    “结束了,南京不是上海,这里,就是你们的坟墓!”


    他举起武士刀,正要下令。


    杜飞看着他,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全是看死人的轻蔑。


    “是吗?”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