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贵佛子诱撩精29(沈盈篇)
作品:《快穿病娇男主抱着炮灰女配不撒手》 午后窗棂外初夏的风带着微燥的暖意,却吹不散沈盈眉间的阴翳。
这一个月来,她每日以金针渡气,辅以汤药,可解毒的效果却微乎其微。
陆夫人体内的毒素盘根错节,如同在她的五脏六腑里扎了根。
再这样下去,毒素在体内留得越久,她便越危险。
即便将来侥幸救回一条命,恐怕也已是油尽灯枯。
随着时间的流逝,傍晚的霞光斜照进来,在案上投下一道细细长长的影子。
沈盈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陷入了沉思。
常规的法子...看来已经不行了。
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师父那张严肃又慈祥的脸。
那时候,药王谷大雪封山,师父在死人堆里扒出她时,她浑身青紫,只剩胸口一丝若有若无的热气。
好容易从阎王手里抢回她的命,身子骨却弱得像纸糊的一样,大病不断,小病不休。
师父心疼她,干脆把药王谷最金贵的药材都搬进了她的小院:
千年灵芝当柴熬汤,雪山火莲碾碎沐浴,连那株被师父当眼珠子护着的九转还魂草,也被他亲手掐了最嫩的一瓣,悄悄塞进她的枕下。
十年下来,药香浸透她的骨血,竟把一身孱弱熬成了奇迹。
她的血成了万毒克星、百病良方。
师父却因此越发不安。
他不止一次这样评价过她:心软得像浸了水的棉絮,旁人落一滴泪,她便能把自己烧成一团火去暖。
在她及笄前,师父把她叫到药王谷最高的望星台上,山风猎猎吹乱他灰白的鬓角。
“阿盈,你的善良是铠甲,可也是软肋。”
“为师能护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
“答应为师,无论何时都不要用你的血去救人,更不要让其他人知晓你身怀‘活药’之体。”
“否则,你将万劫不复。”
那句“万劫不复”,言犹在耳,那是师父第一次用那样重的语气跟她说话。
沈盈闭眼,指尖在袖中颤得几乎掐进掌心,一声又一声地在心里低念:
“师父,对不起。”
“阿盈...还是要违背对您的誓言了。”
再睁眼时,眸底那层挣扎的雾霭倏然散尽,只剩一泓澄澈的决绝。
就在沈盈下定决心的那个刹那,屋外传来丫鬟惊惶失措的尖叫。
“少夫人,夫人她……夫人她又吐血了!”
沈盈的心猛地一沉,再顾不得其他,提着裙摆便冲了出去。
主院里,已是一片人仰马翻。
丫鬟婆子们哭作一团,却没一个敢上前。
沈盈拨开人群,一眼便看见了床上的陆夫人。
不过片刻功夫,她已是面如白纸,唇色乌青,冷汗浸湿了鬓发,十指痉挛地抠着床沿,指节泛白。
气息微弱,眼看就要不行了。
沈盈知道在拖下去,陆夫人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都出去。”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气势。
丫鬟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沈盈走到桌边,从针包里拈起一根最细的银针。
寒光一闪。
她没有丝毫犹豫,对着自己的掌心狠狠划了下去。
一道血口瞬间裂开,皮肉翻卷。
她只是蹙了蹙眉,连哼都未哼一声。
随后将流血的手掌悬在桌上一碗早已备好的汤药上方。
一滴,两滴,三滴……
殷红的血珠像断了线的玛瑙,接连不断地坠入漆黑的药汁里,晕开一圈圈诡异的涟漪。
直到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沈盈才收回了手。
她顾不得包扎还在淌血的伤口,直接端起那碗药快步走到床边。
扶起陆夫人将碗沿凑到她干裂的唇边,一口一口小心地喂了进去。
药入口不过片刻,陆夫人紧绷的背脊骤然一松,急促的喘息声慢慢归于平缓,脸上痛苦的神色也渐渐变得柔和。
沈盈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脱力。
如此,一连七日。
沈盈每日都用同样的方法,以血为药引喂陆夫人服下。
第七日的清晨,陆夫人终于悠悠转醒。
她从贴身丫鬟的哭诉中得知是沈盈寸步不离地守着,才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是……是阿盈救了我?”
陆夫人声音沙哑,眼底满是复杂。
“扶我起来,我要去谢谢她...”
丫鬟不敢违逆,搀着她一步步挪向了沈盈那座破败的小院。
院门虚掩着。
陆夫人刚要开口,脚步却倏地顿住,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
透过门缝,她看得清清楚楚。
院中的石桌旁,沈盈正背对着她低头熬着药。
下一刻便见她解开了自己手上的纱布,露出底下那道还未愈合、甚至有些狰狞的伤口。
她咬牙一按,血珠涌出,顺着她的指缝一滴一滴精准地落入了正下方那只药碗里。
陆夫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
那碗药……她每日喝下的药……
原来……原来是……
陆夫人捂住自己的嘴,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转身便往自己的院子里跑。
她跑得那样仓皇,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回到自己屋子后,心口起伏未定,脑海里方才那一幕被无限放大,反复回放。
那只白皙的手,那道狰狞的伤,那殷红的血……
情绪剧烈波动下,体内尚未肃清的余毒瞬间反扑。
钻心的剧痛袭来,她疼得倒地蜷缩成一团,随后在冰冷的地面上不停打滚。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沈盈手里端着药,静静地走了进来。
陆夫人看着那碗药,瞳孔里满是惊恐,像是看着什么绝世的毒药。
可她浑身无力,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本能地抗拒着。
沈盈察觉到陆夫人脸上的恐惧,以为她是因毒发而害怕,并没有花时间解释。
只是蹲下身像之前那般,将人扶起把药喂进了她的嘴里。
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陆夫人身上那股撕心裂肺的剧痛,竟如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不得不承认:沈盈的血,的确能解她身上的毒。
而她这段时间里,竟真的一直在饮着她的…血。
这个认知,比毒药更让她恐惧。
她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沈盈,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自己曾经百般刁难的儿媳。
自那以后,陆夫人便开始躲着沈盈。
只要一看到她,就会想起自己喝过人血这件惊悚的事。
沈盈也察觉到了,她也没有去自讨没趣。
只是每日依旧按时将药备好,让丫鬟给陆夫人端去。
两人之间,隔着一碗血药,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和疏离。
只是药盏送回时,往往附带一盒盒上等血燕、百年老参、或拇指大的东珠。
沈盈只当婆母体恤她劳累,淡淡一笑便让丫鬟收进库房。
她不知道那些价值连城的补品,是陆夫人半夜惊醒后唯一能抓住的赎罪。
也不清楚陆夫人早已知晓——那一碗碗药里都掺了她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