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贵佛子诱撩精23(沈盈篇)
作品:《快穿病娇男主抱着炮灰女配不撒手》 小厮领着沈盈离开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厅堂里,显得格外清晰。
陆夫人的目光,如淬了冰的利箭,死死钉在陆之景那挺拔如松的背影上。
她看着他那副全然维护的姿态,胸口那团压抑已久的怒火轰然炸开。
“陆之景,你是翅膀硬了!”
她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再不复方才的端庄温和。
“我千辛万苦为你谋划,为你铺路!”
“你却娶了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
“你对得起我吗?!”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声线里满是气愤与不甘。
陆之景平静地转过身,望着眼前这个声嘶力竭,与他血脉相连的母亲。
他只觉得内心那点残存的温度,正在寸寸结冰。
“从小到大,我只是你巩固地位的一个工具。”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所有虚伪的温情。
“从始至终,你所谓的谋划都是为了自己!”
陆夫人被他这句话堵得心口一窒,她下意识地想反驳,却又无话可说。
她甚至不敢抬眼——陆之景澄澈眸子,好似能看穿她心底所有不堪的算计。
陆夫人不明白,为什么昔日那个跟在她身后,为一句夸奖就能欢喜半日的孩子。
如今看向她的眼里,只剩下刺骨的失望和冷漠。
厅堂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陆夫人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声音柔和了不少,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相府嫡子带着自己的夫人搬出去住,这成何体统?”
“你明天就搬回来。”
陆之景心中刚刚燃起的那一丝微末希冀,瞬间荡然无存。
她果然,只在乎权势和脸面。
而他竟然还对她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名为“母爱”的幻想。
如今看来,他还真是可笑。
陆之景转过身,再没有片刻停留,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只留下一句冰冷得不带任何感情的话。
“我和阿盈,有自己的家。”
陆夫人望着那个毫不留恋的背影,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颓然瘫坐在冰冷的紫檀木椅上。
她回想起自己这几十年的后宅争斗。
那些阴谋算计,不仅磨灭了她对相爷陆延最初的爱意。
也让她变成了一个严苛到近乎扭曲的母亲。
她曾在冬日里罚跪年幼的陆之景,只因他写错了一个笔画;
她也曾在深夜里抱着年幼陆之景滚烫的身体,却一句软话也说不出口,只冷冷丢下一句“自己反省”。
那些算计与惩戒,像钝刀一样,一刀一刀把她自己剐成了如今这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这些年,她逼迫陆之景事事第一,不过是因为她从未得过第一。
她用最严苛的尺子丈量儿子,不过是想把当年自己受过的委屈,通通补偿在一个“完美”的影子上。
她指责多于拥抱,喝斥多于安慰,久而久之,连自己都觉得“关心”二字陌生得可笑。
她也曾在夜深人静时问过自己:
“对于这个亲手带到世上的孩子,她到底有没有爱?”
可她始终不敢正面回答自己这个质问。
只能不断反复地安慰自己:她把他生在相府,给了他锦衣玉食的生活,给了他高于所有人的权势地位。
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
那他,理应要满足她作为母亲所有的期待。
可如今看来……
陆之景说得没错——她确实是不爱自己的孩子。
马车里静悄悄的。
沈盈坐在软垫上,侧头看了陆之景一眼。
他进来时明明步子很快,可落座后却半天没说话,只低着头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沈盈咬了咬唇,装作若无其事地把手臂抱紧,小声嘟囔道:“夫君,我有些冷,你抱抱我好不好?”
她声音特意放软,还带点撒娇意味。
陆之景下意识就要解下自己肩上的披风给她披上,“冷?那我……”
“不要!”沈盈立刻拦住他的动作,两只手还拉住他的衣袖不放,“夫君现在都不愿意抱我了?”
陆之景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沈盈分明是在逗他开心。
他嘴角微微勾起,顺势托着她纤细的腰肢,把整个人都捞到了自己腿上坐着。
“这样可暖和?”他低声问道,语气比方才柔和许多。
沈盈靠在他怀里,小脑袋蹭了蹭,又往他胸口钻了钻,“嗯……再紧一点。”
陆之景果然收紧双臂,将她牢牢圈在怀中,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安安静静地陪着她。
外面的街市渐渐热闹起来,有叫卖糖葫芦的小贩从窗外经过,还有孩童嬉笑打闹的声音隐约传入耳中。
但马车里的世界仿佛被包裹起来,与世隔绝一般安静祥和。
沈盈偏过头去看陆之景,那张清俊淡漠的脸庞此刻近在咫尺,她轻轻开口:
“夫君,听说城北新开了一间酒楼,味道极好,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想吃什么?”陆之景几乎没有停顿,便吩咐车夫:“调头,去城北。”
马车缓缓驶向城北大街,两旁摊贩如织,烟火蒸腾。
沈盈倚在他怀里,话匣子开了闸:
“前几日我去湖边放纸鸢,不小心把线缠到树梢上,结果一个小厮爬树救我的纸鸢,下来的时候裤脚还挂破个洞,被大家笑得脸通红!”
“还有,府里的猫偷喝厨房鱼汤,被厨娘追得满院子乱跑……”
每一句话,都带着细碎而温暖的烟火气息,也努力驱散刚才残留在空气中的沉郁情绪。
陆之景本不是爱搭话的人,可今日却格外配合,每当沈盈停顿一下,他都会认真回应:
“以后放纸鸢,让人帮你拿梯子,不准再冒险。”
“小猫顽皮,下回让它睡书房好了。”
这样的对答虽平淡,却胜过千言万语,让人觉得踏实又安心。
连马车里的空气似乎都变甜了一些,再感受不到一点压抑,只剩下属于他们二人的亲昵与默契流转其中。
马车停在“春槐居”门前时,楼下已座无虚席。
跑堂的小二远远瞧见陆府车徽,忙一路小跑迎了上来。
陆之景说明来意后,小二忙不迭领他们去了二楼最里面的一间雅室。
那里窗户正对繁花盛开的槐树枝桠,还能远远望见青石巷子的尽头,有孩子们踢毽子的身影闪现其间,说不出的幽静雅致,比楼下安稳舒适自在太多。
菜谱送上来时,沈盈兴奋地点名几样店里的招牌菜,又特地点了一壶桃花酿。
“听说这个酒入口香甜,不容易醉,还可以消愁,正好我们今日可以试试看。”
她眨眨眼,冲着陆之景露出狡黠一笑,暗示他可以多喝点。
菜肴一道道端上桌:糯米藕片、蜜汁东坡肉、桂花糕,还有一碟色泽诱人的脆皮乳鸽,每一样都精致可口,引得人食指大动。
桃花酿倒出来的时候,是浅粉色澄澈透明,在白瓷杯盏中泛起莹润光晕,如同春日晨曦初照水面。
原本这壶酒,是她替陆之景解忧备下。
可谁知第一杯饮罢之后,那股淡淡甜香直沁舌尖,再加上一点点微醺感涌遍四肢百骸,让人忍不住生出些许畅快惬意。
于是第二杯第三杯……竟全数进了她自己的肚子里!
等到最后,她已经喝得俏脸飞霞,两颊染上一层薄薄红晕,说话也比平素更大胆活泼几分:
“夫君,这酒真不错,你怎么只喝一点?是不是怕醉倒被我欺负呀?”
陆之景失笑摇头,看着怀中自家夫人越发娇憨可爱,并未阻止,只任由她继续品尝。
他知道这桃花酿并无烈性,多饮一些也不会伤身,而且见沈盈难得如此高兴,他怎舍得扫兴?
窗外晚风携着槐香,轻轻拂动帘角,所有烦恼与阴霾,都随那缕风被慢慢吹散殆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