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逢场作戏

作品:《死遁后捡到了失忆继兄

    第一百一十七章逢场作戏


    “有劳,文大人了。”


    回到金雀阁,陆羡蝉侧头冲着文不思一笑。


    借着星点烛光,文不思自然也看到了她眼底淡淡的嘲讽,道:“你怨恨我。”


    陆羡蝉抿紧了唇,倘若文不思算计她到底,大可现在就割袍绝交,一巴掌扇他脸上去,但他偏偏又留了一线生机。


    “我不怪你。”


    她只好暂时压下那口郁气:“这件事不是你做,也会有别人来做。换了你,还会为我遮掩一二。”


    她嗓音低且柔,带着一场无形拷问后的余悸,听起来有些庆幸。


    庆幸什么?庆幸没将谢翎拖入这场不体面的浑水里吗?


    文不思面色纠结,良久才道:“光是我帮你遮掩是不够的,如果真想安稳度日,你自己就该离谢翎远一点。”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何搅在一起,但他身世复杂,地位特殊,实在很危险。”


    言尽于此,文不思转身消失在门外。


    陆羡蝉起身拍拍裙子,却是吐出一段声音很轻的脏话:


    “叽里咕噜地说什么废话呢?我比你清楚……逢场作戏而已,谁又会当真了?”


    琉璃瞳孔眨了眨,却在月色里泛出似冷似暖的光泽,恍若有丝丝难过。


    ……


    “陛下,齐王妃被发现昏倒在湖边,手里紧紧握着此物。”


    顺帝看着呈上来的托盘里,放着一枚令牌,面色?0?2微变。


    夏青道:“此为宫皇亲国戚持有的宫牌,出入皇宫必须查验。今日巡防严密,袭击齐王妃的人想必就是借此,混入了皇宫。”


    “你的意思是说,有皇亲国戚意图对齐王府不轨?”顺帝眉头皱起,“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有,齐王妃略通武艺,臣根据现场的打斗痕迹推断了一番……”夏青沉声道:“与半个月行刺太子的刺客,乃是一伙的。”


    “谁敢如此放肆!”


    宫城之外,要对太子动手就罢了,如今手还伸到宫里来了,下一刻刀是不是要对准了天子?


    顺帝冷冷道:“去查,朕赐你圣旨,长安城各处你均可出入。”


    “是。”


    夏青领命,却不立即起身,在陛下看过来时,才道:“臣还要参一个人,即是永安侯世子,谢翎。”


    “哦?”顺帝抬头,语气深长:“你可是明珩长公主一手提拔的,宫中唯一的女统将,怎么想起来参他了?”


    “臣只效忠陛下。”


    这个恭顺的回答让天子神色略缓:“参他何事?”


    夏青一字一顿道:“臣要参他秽乱宫闱,目无法纪。”


    她带着怒气,细说了今夜暗巷之事,话音刚落,殿门外有内侍禀告:“启奏陛下,谢七郎求见。”


    听到谢翎来,顺帝心里也有数,命人传进来,笑了笑:“你来得正好,夏统领在参你呢,也一起来听听。”


    夏青神色一凛,听语气,皇帝竟是半点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是,臣自当洗耳恭听。”


    谢翎眼皮一挑,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这从容不迫的神态落在夏青眼里,全然成了一种嘲讽,她握紧了拳头,冷声道:“臣已经说完了。”


    “那就让七郎说罢。”顺帝神情似乎有些遗憾,转向谢翎:“你深夜来找朕,所为何事?”


    谢翎目光在夏青隐忍的脸上掠过,想来陛下还有事要交代,并未让她出去——


    他正是挑在这个时候来的。


    他垂下眼睫,道:“方才与皇后娘娘叙话,提及下月乃是母亲十年忌辰。往年陛下总敕令满城缟素,然今岁恰逢大庆使臣驻跸长安,不便行此事,故臣有个不情之请。”


    这话让顺帝很是意外,倒也想起来这件事。


    寻常皇亲逝世,断没有这种待遇,但萧明珩几乎是做尽了储君之事,甚至最后的死,也是有着当年操持政务落下病根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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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想到这,又见谢翎鲜少出现的郑重模样,顺帝目光微黯,颔了首。


    谢翎平静道:“今岁秋闱在即,臣斗胆肯求陛下增录女官名额,既全陛下惜才之心,亦慰母亲未了之愿。”


    此言一出,不啻于惊雷炸响。


    顺帝的神色一点点凝固住,逐渐冷冽下来。


    谢翎仍在继续:“陛下明鉴,女官旧制乃先慈毕生心力所系,而今员额凋零几近于无。”


    他略微抬眸,目光掠过丹陛前的蟠龙金柱:“女官自有其无可取代之处,正如……宫中不能少了夏青统领一样。”


    顺帝握着笔的手微微一紧,视线沉沉逼压过去。


    “这是谢侯的想法?”


    这样的威压,连夏青都忍不住颤了颤,然而谢翎的声音越发平静:“这是臣自己的想法。”


    “也是陛下十日前给我的承诺。”


    ……


    出了书房,谢翎转身,将要离开时,夜色深沉,宫廷绵延如蛰伏的野兽。


    “谢七公子!”夏青从身后追上来,神情紧张地问:“你为何忽然会提起这种事?你明知明珩公主之后,陛下不再愿意女子沾染朝堂,何必旧事重提。”


    虽然陛下沉默良久,说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但天子宠臣,忽然要逆着龙鳞捋一把,这足以让夏青费解到放下芥蒂来问。


    谢翎摩挲着袖上微微断裂的刺绣,粗糙,却有实感,许久才道:“我想留一个人在长安。”


    夏青只觉他莫名其妙:“谢七公子连宫廷规矩都可以不守,留谁不能留?”


    谢翎直视她,风动长衣,清冷月光落在他的肩头,发梢,眸底甚至也覆盖着一层银辉。


    “她是个必须把东西攥在手里才肯安心的性子,强留于她只是桎梏。女官一多,世道对她的限制就越少,自然也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我要她心甘情愿选择长安,从此不必颠沛流离,背井离乡。”


    声音清润,然,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