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京到靖天，夫妻俩走走停停半个月，才在十二月中旬回到家中。


    再次见到三个孩子，陈纵横满心高兴。


    而且三个孩子特别黏人，虽然还不会开口说话，但一看见陈纵横就往他身上爬，好些时候陈纵横身上都挂着三个孩子。


    他乐此不疲。


    和孩子们团聚完之后，夜里陈纵横又跟林千寻耳鬓厮磨，身处温柔乡之中无法自拔。


    令陈纵横没想到的是，深夜里又来了个人。


    起初陈纵横还以为是武昭容，心中还纳闷之前她很介意这些事，后来才发现是义妹桃红。


    其实他早就明白桃红心意，加上林千寻有意撮合，陈纵横索性将错就错。


    林千寻没有安全感，所以拉上了桃红当盟友。


    这点陈纵横同样清楚。


    但他不可能重家事而轻国事，所以只是睁只眼闭只眼。


    由于今年各方诸侯王都不敢再出风头，也就不必再提赴京过年这件事，陈纵横在靖天乐得自在，与家人高高兴兴过了个好年。


    几位诸王也很给陈纵横面子，没敢在这个万家团圆的节日举兵。


    次年开春。


    到了大周永庆九年，大齐则是长宁元年。


    四海平静，没有战乱。


    寰宇平静得令人内心感到不安。


    就连见多识广的陈霄汉都察觉不对劲。


    他找到陈纵横，开门见山说道：“我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陈纵横示意他往下说。


    “如今四海平静，但我总觉得这些家伙在酝酿风暴，如果我们不提前下手的话，恐会陷入被动处境。而且我们秦王府兵强马壮，可一举夺得天下！”


    陈霄汉侃侃而谈，劝陈纵横出兵。


    陈纵横瞥了他一眼，“你不是镇北王府的么，什么时候成了我秦王府的人？”


    “呃……”


    “咱俩不是父子么，我就是你的兵！”陈霄汉又说。


    陈纵横对举兵暂时没有兴趣，并说道：“你要想打仗你自己去，别打着秦王府的旗号。如今的秦王府不仅仅是大周的秦王府，同时还是大齐的秦王府。”


    用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几个字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陈霄汉碰了一鼻子灰，竟也没有沮丧。


    “是是是，是我太急躁了。”


    “不过你得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我总觉得那些狗东西正在伺机而动。”


    这与陈纵横想法一致。


    各方之所以不动，就是为了刺探彼此虚实，又或是暗中结盟瓜分利益，这才有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过了正月十五，陈纵横前往静海王府，与刘渊磋商如何应对将来的局势，刘渊对秦王府言听计从，甚至还让世子刘辰灏随陈纵横返回靖天充当质子。


    话虽如此。


    但陈纵横知道，刘渊这么做是希望刘辰灏能从自己身上学到点什么。


    鉴于静海王府的忠诚，陈纵横不吝啬教诲。


    二月上旬。


    陈纵横自靖天出发，巡视蓟南、海东两大行省，而后再南下巡视幽云、河西以及西渝。


    眨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直至三月中旬才回到靖天。


    寒风退走，春风带来暖意。


    令陈纵横惊喜的是，长子陈靖川竟然学会了走路，要知道大多数孩子都是在一岁左右学会行走，陈靖川而今才九个月大。


    还没过两日，又有好消息传来。


    次子陈观岳学会了开口喊爹，让整座王府陷入喜庆的气氛之中。


    只有女儿陈念念傻呆呆的，既没学会走路，也没学会开口。


    一见到陈纵横只会傻笑，又偏偏最得他宠爱。


    到了这个时候。


    靖天城内已经有流言传出，陈纵横准备册立长子陈靖川为世子。


    到最后流言愈演愈烈，几乎成了人尽皆知的事。


    陈纵横见时机成熟了，召集秦王府所有属官与将士，宣布了他的决定。


    在这几个孩子弱冠之前，不会册立任何人为世子。


    而且陈纵横册立世子只看重一点，那就是立贤不立长，无论嫡庶。


    一时间。


    秦王府内一片哗然。


    立嫡不立庶乃是亘古以来的规则，而且在礼法之中还明文规定立长不立幼，陈纵横偏偏要违背礼数。


    当即就有人劝说陈纵横三思。


    陈纵横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每一张脸，尤其在林千寻和武昭容身上多停留片刻，方才缓缓开口：“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继承秦王府！本王不仅仅要为秦王府负责，还要为疆域内的所有百姓负责！按照你们所说，难道我陈纵横的嫡长子是个痴呆儿，也有资格坐在这个位子么？”


    “此事乃是我的底线，今后不必再议！”


    “还有！”


    “本王知道是谁在城中散布册立世子的谣言，但这次我姑且可以放过，若再有下次本王绝不姑息！”


    大殿内。


    好几人目光躲闪，把头低了下去。


    陈纵横补充了一句，“诸位都是跟随本王上过战场流过血的功勋，我实在不愿意因为这些事斩了诸位，所以请你们不要让我为难。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该干的事情最好别沾上半点。”


    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再有那些心思。


    经过这次朝议，靖天城内的流言果然平息不少，百姓都称赞陈纵横明事理顾全大局，对陈纵横更加死心塌地。


    三月下旬的某日。


    陈纵横正带着三个孩子在靖天郊区踏青。


    曹峰身影如鬼魅来到他身旁。


    陈纵横立马把孩子交到林千寻手里，而后来到僻静清幽的角落。


    “何事？”


    “王爷，大楚的李公子来了，说有要事见您。”曹峰如实答道。


    “李长青？”陈纵横挑眉。


    曹峰颔首，“是他，而且语气焦急，西边应该出了大事。”


    陈纵横扫了眼曹峰。


    曹峰自然知道陈纵横想说什么，汗颜道：“不是小人不想渗透大楚，而是大楚那位上官静怡也是搞情报的好手，锦衣卫派出去的人没了动静，多半是折在那娘们手里。”


    这也是为什么曹峰对大楚国内发生的事情两眼一抹黑。


    实在渗透不了一点。


    陈纵横对上官静怡此人有了些兴趣，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大楚发生了什么。


    回到王府。


    陈纵横再次见到李长青。


    而今的李长青没有了去岁的意气风发，双眼空洞无神，看上去与乞儿无异。


    李长青也见到了陈纵横。


    只是片刻而已，李长青就扑通一声跪在陈纵横面前。


    “秦王，求求您发兵大楚，救救我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