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仍是笼中鸟
作品:《火影:从战锤归来的政委鸣人》 茶室的门被带上,隔绝了门外的一切。
漩涡鸣人离去的背影,仿佛还印在结衣的瞳孔里。
她依旧维持着正坐的姿势,久久没有动弹,直到身旁的长谷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叹息。
“公主殿下,我们该回去了。”
结衣这才回过神,她低头看着自己面前那杯已经凉透的茶水,忽然开口:“长谷爷爷,我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木叶的村民会那么拥戴他了。”
长谷的眼皮跳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问:“您是指……他的实力?”
“不。”结衣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丝毫因为被冷遇而产生的不快,反而浮现出一种奇异的光彩,“是因为他把所有人的安危,都扛在了自己的肩上。他没有时间去笑,也没有精力去客套,因为他要用全部的自己,去维持这个村子的秩序。”
她抬起头,眼神亮得惊人:“这种感觉……就像把自己献祭给了某种更宏伟的东西。你不觉得,这很了不起吗?”
长谷的心沉了下去。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公主殿下,请恕老臣直言。”长谷的语气严肃起来,“漩涡鸣人是木叶的利刃,是守护火之国的影子,他……终究与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您对他的敬仰,应当止步于此。”
“为什么?”结衣不解地反问,“英雄不就该被人敬仰吗?”
“因为利刃没有感情,影子也不需要伴侣。”长谷的声音压得很低,“他是行走在黑暗中的人。过多的关注,对您,对他,都没有好处。”
结衣沉默了。她捏着衣服的一角不断揉搓,片刻后,才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固执地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就是觉得……他才是真正的英雄。”
……
傍晚,日向一族的驻地。
后院的池塘边,宁次独自坐着。
他没有进行体术训练,只是安静地坐着,用一块柔软的绒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那把长程激光步枪的枪身。
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
他享受这种感觉。
枪械的每一个零件,每一道冰冷的线条,都充满了纯粹的、可以被完全掌控的逻辑。不像人心,不像命运,充满了无法揣测的变数。
他闭上眼,脑中不断复盘着清晨那次任务的每一个细节。
目标移动时需要计算的提前量,扣动扳机时心跳带来的零点几毫米的偏差……
这些可以被量化、被修正的“错误”,让他着迷。
他睁开眼,望向平静的池水。
水面倒映出他清秀的脸庞,以及额头上那个清晰无比的绿色咒印——笼中鸟。
刚刚建立起来的宁静内心,在看到那个标记的瞬间,轰然破碎。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触摸着额头那片皮肤。
冰冷的现实,将他从对绝对力量的掌控感中,狠狠地拽了出来。
无论他能看多远,无论他手中的武器有多强大,他依旧是笼里的鸟。
一幕尘封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那也是一个午后,年幼的他正与同样年幼的雏田进行对练。
他的天赋远超这位宗家的大小姐,仅仅是基础的柔拳,就将雏田逼得节节败退。
在雏田又一次被他轻松击倒,露出痛苦的表情时,一股压抑已久的不甘与愤怒冲上了他的头顶。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这个分家的人,要在这里迁就一个远不如自己的宗家大小姐?要牺牲自己宝贵的修炼时间,在这里当一个无聊的陪练?
他的出手,在那一刻加重了力道。
雏田发出一声哭喊。
下一秒,一个冰冷而威严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是日向日足。
他甚至没看清日足的动作,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就从额头炸开,瞬间贯穿了他的整个大脑。
那是一种神经被强行撕扯、大脑被外力蹂躏的痛苦。
他惨叫着倒在地上,像一条虫子般蜷缩、翻滚,视线里天旋地转,耳边只剩下自己因为剧痛而发出的、不受控制的抽泣声。
透过模糊的泪眼,他看到日向日足那张毫无波动的脸,以及他那句冰冷的话语。
“记住你的身份,宁次。”
这句话,和他父亲日向日差临死前那张写满无奈与悲哀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从那天起,他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命运。
“宁次。”
一个沉稳的声音,打断了宁次的痛苦回忆。
他猛地回过神,池水中的倒影剧烈晃动,一如他此刻的心。
日向日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他依旧是那副宗家家主的威严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盘膝而坐的宁次,和他腿边那把造型奇特的武器。
“跟我来一趟。”日足的语气不容置疑。
宁次沉默地收起步枪,站起身,跟了上去。
宗家的主院,空旷而肃穆。
日足在走廊下站定,转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宁次。
“谁给你的权力,让你擅自加入‘根’的?”他开门见山地质问。
宁次平静地迎着他的目光,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的选择?”日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是日向分家的人,你的职责是守护宗家,你的命运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什么时候轮到你自己做选择了?”
“以前是。”宁次的回答干脆利落,“但现在,我想走自己的路。”
“你所谓的路,就是跟着那个漩涡鸣人,走进另一个黑暗的深渊吗?”日足的语气带上了一丝训诫的意味,“别天真了,宁次。团藏的下场你看到了,那个漩涡鸣人只会比他更极端,他想做的事,是在挑战整个忍界的秩序。跟着他,你不会有好下场。我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
宁次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
他抬起头,直视着自己这位高高在上的伯父,一字一句地问道:“宗家秘传的八卦掌·回天,分家有人能学吗?”
日足的脸色瞬间一僵。
宁次上前一步,气势咄咄逼人:“日向一族最强的防御,和足以封锁上忍的八卦六十四掌,您教过我一招一式吗?”
“你们把最强的盾和最利的矛都牢牢攥在自己手里,只把我们当成随时可以牺牲的消耗品。现在,您又有什么资格,站在我的面前,说一句‘为我好’?”
“放肆!”
日足勃然大怒,一股庞大的查克拉轰然爆发。
宁次的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穿了他身为宗家家主那层虚伪的体面。
“看来你还没有学会,什么叫尊敬!”
日足单手结印。
“呃啊——!”
剧烈的疼痛再次降临。
宁次闷哼一声,捂着头颅,单膝跪倒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额发,身体因为剧痛而不住地颤抖。
但这一次,他没有倒下,更没有翻滚。
他强忍着那股几乎要将他意识撕裂的痛苦,死死地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抬起头。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但眼神却像淬了火的钢,死死地盯着日足。
那眼神里没有屈服,只有无声的、决绝的对抗。
日足被他这种眼神看得心头一震。
他预想中的求饶和崩溃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从未在任何分家成员眼中见过的……反抗。
一种宁可玉石俱焚,也绝不低头的意志。
僵持了十几秒,日足眼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取代。
他最终冷哼一声,解除了咒印的催动。
疼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虚脱的宁次跪在原地,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好自为之。”
日足丢下这句冰冷的话,拂袖而去。
他的背影,第一次在宁次眼中,显出了一丝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