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饶有兴趣的看着台下的秀女们被女官使唤，令他不禁想到征兵的环节。


    “张口。”


    女官逐个检查着秀女们的牙齿是否整齐洁白。


    “行往前十步。”


    以此来查验她们的步态是否端庄。


    秀女们的每项检查都有着严格标准，稍有瑕疵便会被记下，如果有肢体不协调者，严重会被首接除名。


    朱由检第一次听见沈清澜的名字，忍不住凝目看去。


    此女长得颇为恬静，气质跟陈蒹葭有几分相似，却又透着些许不同。


    如果用一个成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蕙质兰心。


    沈清澜始终低着头，余光却悄悄注意到玉座上朱由检的靴子。


    这让她想起偷看父亲的奏疏，说崇祯帝以勤俭著称，削减皇宫的各项开支，甚至连龙袍都打着补丁。


    不知道陛下长得是什么模样。


    其实她也知道，无论陛下是丑陋或俊朗都不重要，只因他是人间的帝王。


    沈清澜站在队列中间，看着前面几位秀女因步伐轻佻或体有异味被请出殿去，心跳不由加快了几分。


    “南京沈清澜。”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唤，沈清澜深吸一口气，稳步出列。


    她按照指令一一完成动作，当要求脱去外衣只留小衣时，沈清澜脸颊微红，却仍保持着得体的仪态。


    随着衣衫缓缓落下，朱由检看到沈清澜纤细的颈项，圆润而白皙的肩头以及那匀称的腰身。


    完美啊，这个沈清澜的体态几乎无可挑剔。


    屏风后，太后张嫣的目光也不自觉地被吸引，这少女与其他秀女不同，她眼中没有刻意的讨好，也没有惶恐不安，只有一种平静的专注。


    而周皇后的目光落在沈清澜娇嫩的皮肤上，感叹道：还是年轻好啊，不像自己体态日渐丰腴，因为生过孩子的缘故，肚子的肉也略显松弛。


    女官问道：“可通才艺？”


    沈清澜答道：“略通琴棋，书法尚可。”


    女官呈上文房西宝，沈清澜提笔蘸墨，在宣纸写下“淑慎尔止，不愆于仪“八字。


    字体娟秀而不失力道，结构工整，接着又抚了一曲《幽兰曲》，琴音清越，指法娴熟。


    太后张嫣在屏风后微微点头，转向周皇后：“皇后觉得如何？”


    周皇后轻声道：“端庄知礼，才德兼备。”


    这个评价己经非常高了，说明沈清澜各方面都符合皇室的选拔标准。


    短短八字，却己表明周皇后的心迹。


    就是不知道以后沈清澜会不会成为皇帝的宠妃，想到能为朱家王朝开枝散叶，个人的争风吃醋也只能丢到角落。


    太后张嫣心里明白，就在这时，王承恩悄悄走过来给太后和皇后行礼。


    张嫣问道：“陛下觉得如何？”


    王承恩：“陛下同意了。”


    嗯，经过朱由检和太后以及周皇后这些评委们的赞誉，沈清澜成功纳入候选人的角色。


    这次的选拔也是终选，等确定名额后，过两天会在乾清宫举行大典，到时礼部官员也会出列，将这些被选中的秀女纳入玉蝶，史官也会将她们的名字记录到正史里。


    因为傍上皇帝，她们的命运从此也跟皇室息息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等沈清澜退下后，下一个上场的是苏州织造使的闺女苏玉珍。


    朱由检喜欢苏玉珍是觉得这个女人略显成熟，也是秀女当中年龄最大的，还有最关键的是苏玉珍是苏州制造的闺女。


    明朝是两套班子运转，这种有好处也有弊端，好处是多一个选择，如果崇祯帝选择南迁，南京的班子就立马可以运转起来。


    弊端就是南京那套班子容易自成体系，成为国中之国。


    朱由检现在的权利范围仅仅蔓延到山东，未来肯定要延伸到江南地区，就用苏玉珍以及她的父亲苏运昌当做第一枚投石问路的棋子。


    当然，他只是这样计划，以后能不能被利用，还要看苏运昌以及苏玉珍的人品。


    苏玉珍对于被选中不抱任何希望，甚至故意在走路的时候出现瑕疵，以此希望着能够被淘汰出局。


    她有自己的意中人，哪怕不结婚，当一个自由自在的人，也不愿下半生困在这红墙金瓦的宫里。


    果然，随着苏玉珍出现纰漏，太后张嫣和周皇后都纷纷摇了摇头。


    周皇后不喜欢年纪大的女人，觉得年纪大的女人不容易掌控，她对太后说道：“这个不行。”


    太后张嫣轻轻叹一口气，苏运昌，哀家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虽然你送过不少礼物打点，可你闺女实在不争气啊，跟那个沈清澜比起来，差的有点多。


    苏玉珍在扭头的时候，还故意扫了朱由检一眼，那个身穿便服的中年人就是皇帝吗？


    看起来也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啊，就是皮肤保养得比较显年轻。


    就在女官们记录下苏玉珍的缺点时，王承恩又过来传话。


    周皇后看到陛下竟然同意了，脸色微微泛起变化。


    太后张嫣同样注意到这一幕，问王承恩：“陛下怎么回事？”


    王承恩连忙跪下，老老实实交待：“陛下说喜欢体态胖点的女子。”


    太后张嫣听到陛下这样说，脸色莫名的有些不自然，论胖的话，自己是最胖的啊。


    周皇后也是跟太后面面相觑，既然陛下都发话了，她们也不好反驳，只能点头同意下来。


    后面的秀女就难以入朱由检的法眼，期间张嫣想着让朱由检选五个，朱由检实在提不起来兴趣。


    自己不喜欢那些女人，与其让她们在宫里孤老终生，一辈子都见不到皇帝一面，还不如放其离开。


    最后出场的人是卞玉京，朱由检打量着眉目如画的卞玉京。


    这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还有清高的眼神跟裴雪衣有几分相似。


    裴雪衣胜在武功比较高，卞玉京的才艺在于作画和书法，以后要多留下几幅画，比如宋太祖和小周后的那种画像。


    想到这里，朱由检脑海里浮想联翩。


    而卞玉京也不想被选中，她也有自己的意中人，并且愿意为对方再等几年，这次入宫纯粹是为了报答田弘遇搭救自己胞妹的恩情。


    卞玉京在想，我出身世俗红尘，帝王家都讲究脸面，怎么可能会选中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