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作品:《饲养恶魔后漂亮神明带球跑

    被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幼崽哭泣着喊爸爸,实在是神明漫长年月中从未有过的新鲜体验。


    但这并不有趣,鉴于祂能源源不断地、直接地感受到孩子被抛弃的恐惧与伤心。


    那甚至催生出祂强烈的、从未有过的,想去拥抱一个人的想法。


    太不寻常了。是楚情幻觉控制中的一种蛊毒吗?


    不仅把幻象模拟得如此逼真,更令人心惊的是,它竟能够让无情无欲的神主产生了近乎「爱」的波动。


    这远比永夜与“茧”直接摧毁精神来的可怕得多。


    祂闭了闭眼,强迫自己碾碎所有可能存在的微澜。


    在此期间小崽儿一直望着他,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似乎不相信大人真的会这么绝情。


    那一看就是个很被家里人疼惜的孩子。


    软乎乎的小脸蛋,雪白细腻的皮肤,穿着件象牙色的白袍,比神主长袍的冷白更柔和、更有温度,蓬蓬裙似的衣摆与灯笼袖以轻薄金丝收紧收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开在花苞里的小精灵。


    白袍上带着淡金光辉的刺绣,头顶明灭的光环,无一不在彰显他的身份:是个备受宠爱的小天使。


    神主在记忆中搜寻一圈,神域之大,成年与幼龄天使百千,他们都是祂现在的战士与未来的助手,可没有一个能同眼前的小幼崽对上号。


    还有一处让神主有些在意:这件白袍背后有个颇为奇怪的开口,收边精致,还用缎带系着蝴蝶结。


    不仅是装饰,更像什么的出入口。


    小幼崽衣袍罩着屁屁的位置鼓囊囊,好似藏了什么。


    比如,一条尾巴。


    神族是不长尾巴的。


    这孩子的外表打扮怎么看都是神域的新嗣,那么他的尾巴又是从何而来?


    看上去被宠坏的孩子实际上面对神明时很克制,连伸出的小手都充满试探和犹豫,见没有被拒绝才小心地抓住祂长袍的一角。


    衣角上竟有几只神明此前不曾见过的金色蝴蝶绣纹,它们在被小崽崽碰到的瞬间“活”了过来,飞出神袍,绕着小孩子翩翩起舞。


    那群蝴蝶并非昆虫形态,只有金线勾勒出的轮廓,是一副副优美的骨架,翩跹起来却更加灵动。


    年幼的孩子很容易被这些小玩意儿吸引目光,哪怕他脸上泪痕未干,已经被不断啄吻他鼻尖的蝴蝶们逗笑了。


    有一只小的落在他的额头,张开翅膀不动了,仿佛一枚精美花钿。


    崽崽忘记了原本处在怎样的境地,着急地要给神明看这有趣的一幕:“父神!父神!”


    他藏在衣袍里可能是尾巴的地方快乐一抖,毛茸茸小动物似的,实在很可爱。


    然而神明必须冷淡应对,掐断了产生情绪的可能性。


    幼崽看过来的眼睛亮晶晶的,盈满无限的喜悦与依赖。


    却在接触到神明近乎漠然的视线后,蓦地蒙上一层水雾。


    现在崽崽想起来了。


    父神……不认识自己了。


    小幼崽被事实打击到,却不肯轻易放弃,一手拽着大人的衣角,一手高举,努力踮脚要给祂展示证据。


    灯笼袖被捋下些许,神明看见了,那是个手镯。


    质地似流动的光,也如凝固的水,泛着淡淡的金蓝冷辉。


    光镯极细一圈,在崽崽幼嫩的手腕上倒不显得那样脆弱。


    他想用这个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却让神明更加愕然。


    这镯子是祂的。凝聚着天地之间最精粹的能量,九天十地只此一个,绝无复制的可能。


    但现在,它在这孩子手上。


    那不是一件可以随便送出去的礼物,哪怕自认对恶魔遗孤非同一般,祂也从不曾动过赠予这只光镯的念头。


    那不仅象征着极为坚韧的守护,更意味着神力的让渡。


    谁得到它,也将继承一部分祂的力量。


    小幼崽究竟是什么人,什么身份,谁的后代,值得自己如此上心——或者完全可以用“珍视”来形容。


    神明陷入深深的困惑中。


    崽崽的期盼再一次落空,这下忍不住了。


    “父神,父神别不要我。”他蹲下来伤心地抱住膝盖,本来就一点点大的幼崽蜷得更小只,像个被雨打湿的小蘑菇,抽噎着,“我会乖乖……”


    ……等下。


    这句话,神明很确定自己听过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称呼不同,小的这个咬字也更糯、更嗲一些。


    有那么一会儿祂对着这双甜甜的焦糖色瞳孔和特别喜欢撒娇的性格,思考起恶魔后代伪装成天使的可能性。


    但撒迦利亚灵魂中有某种祂绝不可能认错的特质,很明显,面前这孩子的魂灵中是没有的。


    不,应该说,祂根本看不见他的灵魂。


    因为这个孩子尚未诞生。


    该问问幼崽到底来自哪里。祂想。


    如果是未来,又为什么会有祂无法看清的未来?


    祂能感应到万千种未来时空的回响,唯独看向这个孩子时如此混沌,无形也无源。


    小家伙仿佛感应到祂的疑问,抬起小脸,有点儿急切,又很坚定:“父神。”


    神明对上他认真的眼神,听懂了。


    这句“父神”不是呼唤,而是回答。


    ——你从哪里来。


    ——父神。


    他……来自祂本身。


    小孩子还想要再说什么:“父……”


    “姜宵。”


    另一个完全不同于崽崽绵软小奶音的声线插进来。


    这个声音是……


    金光骤然淹没一切。


    *


    神明在一片昏聩的暗红中睁开眼。


    祂仍在楚情的房间,潜意识完成了一场对侵入者幻觉反噬的楚情也仍昏迷着。


    但屋子里出现了第三人。


    地狱之主半倚在床边,一手搭在屈起的腿上,低着头,散落的额发挡住脸,看不清神色。


    神明先是看了眼窗外依旧刺目的血月,视线移向不速之客,才意识到自己醒来瞬间感受到的暗红并非月光。


    是地狱之主身上的血。


    反应过来的瞬间,浓郁到几近窒息的血腥味倏然在房间扩散开来,连神明都轻轻抽了口气。


    向来狂妄得不可一世的男人赤裸着上身,胸膛处一道骇人的伤口,仿佛有什么不久前强硬地、粗暴地撕开过它,周围皮肉被烧焦,血肉模糊。


    未干的血迹细细滴落在他深色的皮肤上,如同微型岩浆,甚至迸溅出细小的火星。


    他微微低头喘息,鬓发凌乱,气息不稳,可想而知承受着多大的痛楚。


    神主与魔主相识的五百年里,还从未见过他这般狼狈。


    神明有些迟疑:“你受伤了。”


    尽管祂一如既往平静陈述,这句却有着微弱的疑问语气。


    不是问‘你受伤了吗?’


    更像是‘你怎么会受伤——有什么竟然能伤到你?’


    “谢谢关心,亲爱的。”魔主抬起脸,有些艰难地咳出一口血沫,脸上的笑意依旧散漫,“还不都是拜你的那个小混蛋所赐。这小子够狠的。”


    神明皱眉:“你把他怎么了。”


    “我把他?”魔主挑了挑眉,指着自己几度试图用魔力愈合,又被另一种相冲的力量挣裂的伤口,“是他把我怎么了吧?”


    “他不可能伤到你。”


    “这算是一种夸奖吗?”魔主笑了,“谢谢你对我的肯定,亲爱的。”


    神明已经很习惯自动过滤他那些轻佻的言辞:“你们做了什么。”


    “魔鬼和您不同,尊敬的陛下,我们是有心的。”地狱之主双指摁了摁胸口周围翻卷的皮肉,“那小子差点把我的心脏捏爆。您也许该反思一下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出了问题——这样暴力,可不符合光辉伟大的神族作风啊。”


    恶魔终究是恶魔,神明再如何把他带在身边悉心教导,他的本性依旧顽劣残忍。


    神明无声地叹了口气,这是祂最不想见到的,也是命中注定的结局。


    “你的族胞个性如何,你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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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楚不过。”祂说,“那么你又做了什么。”


    “还是不相信小崽子能做出这种事儿来吗——就一定是我先煽风点火?”魔主轻笑,“您这是彻彻底底被那副表象蒙蔽了呢。”


    这场景怪异得很,神族与魔族的首领该想方设法杀死对方,就算做不到也得尽力在彼此身上留下难以愈合的伤口。


    然而事实上,祂却在关心他。


    也同样像两个面对头疼的叛逆期少年互相推卸责任的家长。


    说到家长,神明不免想起幻觉中那个软软喊着“父神”的小孩子。


    地狱之主这般最高阶的魔鬼在受伤时,引发的能量波动足以扩散到世界的任何角落。


    祂所看见的古怪幻境,同样也可能受牵连——无论是地狱之主还是小恶魔,都足以影响祂。


    地狱之主尚不知祂方才看见了什么,只看见了神明在发呆。


    这同样少见,祂身周向来凝着冻雪冷霜的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然而在发呆时,那层霜雪化成了蒙蒙的云雾,反倒显出几分温软的可爱来——当然,能从中看出这般特质的,也就他了。


    地狱之主安静地多欣赏了一会儿,才悠然开口:“可以麻烦陛下帮我包扎吗?”


    祂被唤回神,淡淡瞥过来:“有必要吗。”


    这可是能与神明之力匹敌的魔主,哪怕按照他的说法数十分钟前心脏差点儿被捏爆,现在还不是全身的每一粒细胞、每一块肌肉都在争分夺秒修补,连最初的那点儿虚弱都散得差不多了。


    魔主摊摊手,很理所当然:“我没怎么受过伤,不太知道正确处理方式。但根据我观察过的人类,他们都这么做。”


    “是吗。”神明不冷不热回敬,“看来需要绷带、酒精、伤药和剪刀。”


    地狱之主低低笑起来:“有没有人说过,其实你的冷笑话水平很不错?”


    神明没理他。


    地狱之主作恍然大悟状:“那就是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有这个荣幸聆听您的冷笑话了。”


    他非常懂得适可而止,没有揪着无意义的话题不放,立刻转移:“你看,亲爱的,我被小疯子追杀已然走投无路、不得不求助于你,慈悲的神明大人总不会放着一个伤者不管吧?”


    尊称与爱称混淆着喊,还用仰角看向祂,一黑一金的异色瞳在暗夜中眼神真挚,好似当真可怜到需要以向神祷告的缥缈方式存活下去。


    “我没有救死扶伤的职责。”神主这么说。


    就算他不是魔主,就算他不是装的,就算是个重伤的心善信徒垂危在祂面前。


    祂也不该出手相助。


    这些道理地狱之主很清楚。


    所以当他看见神明撕下窗帘时,还是忍不住翘起嘴角。


    那小子虽然大逆不道,虽然屡教不改,今天能有这样的局面,还是要感谢他。魔主想。


    没有这一伤,自己怎么能趁虚而入呢?


    神明这样心软的,嗯,也可以臆想成心疼的表情,过去只有那小孩儿才看得见吧?


    现在也轮到自己欣赏了。


    房间里没有灯,唯一的光源是天上那轮血淋淋的月亮,与它降下的冷冰冰的辉芒。


    它当出现在任何惊悚片场,只是照着屋内一双人,又成了一道旖旎的、足以将二人笼罩其中的薄纱。


    神主配合着魔主把浮夸的闹剧演下去,手指在帘布上划了划,便裁成几道宽窄相同的临时绷带。


    祂把它们捏在手里,吩咐:“坐到床上去。”


    地狱之主假模假样:“我没力气了,亲爱的,要不你到我这儿来吧?”


    让神明屈尊跪在自己身边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但他非要逞一时口舌之快,顺便欣赏欣赏那双漂亮的蓝眼睛中恍然明灭的光。


    好在他总能拿捏好最恰当的分寸,在神明彻底放弃沟通之前起身坐到床沿,好整以暇张开双臂:“那就麻烦您了,我的陛下。”


    那样的角度,那样的动作,可不像个等待医治的病人。


    怎么看,都是一个等待祂自投罗网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