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她是他的
作品:《宫女好孕娇媚,绝嗣帝王送凤位》 昭衡帝宿在兰香馆。
次日一早,他在兰香馆用早膳的时候,银珠手捧了个靛蓝色的包袱,跪在了昭衡帝的面前。
“奴婢听闻金桂身故,前日金桂托人送来包袱,嘱托若是她身死,请奴婢将这包袱交给其家人。
听到金桂的名字,昭衡帝的动作一顿,放下了手中的银箸。
他下意识先看一旁水仙,却见水仙也一脸莫名,似是不知道为何银珠忽然拿出了金桂的东西。
昭衡帝没有用手接,他让银珠将那包袱打开。
包袱里装了几件刚做好的衣服,其中一件衣服翻开,还能看到其中藏着的一个锦帕包着的几个银锭。
这几个银锭足够一个普通人家过上几年的生活。
昭衡帝眸色微沉,他双手置于膝上,人已经彻底从桌旁转了过来,俯视着跪地的银珠。
“金桂不是坤宁宫里伺候的宫女吗?她为什么要将这包袱给你?
昭衡帝虽不常去皇后宫里,但有一次去坤宁宫时,金桂不小心打翻了一碟菜肴。
皇后当时呵斥过她,又说她是当初从家里带来的贴身侍婢,故而昭衡帝对金桂有些印象。
“奴婢曾在坤宁宫待过一段时间。
听银珠提起那段日子,昭衡帝不免想到银珠曾在慎刑司里待过一段时间。
清晨将一切照得纤毫毕露,包括银珠今日没有故意遮挡,暴露在昭衡帝眼中的,皮肤上的疤痕。
昭衡帝第二次将目光投向水仙,瞧见水仙眼角眉梢无法掩饰的一抹伤感,他忙让银珠继续。
“还有什么,继续说。
“奴婢在坤宁宫的时候,恰好与金桂同住一间,且奴婢与她是同岁,便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
银珠说着,目光便忍不住看向手中的包袱。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面,金桂和她打招呼,十分开朗的样子。
她说,一金一银,真的好巧。
当时银珠以为金桂是皇后派过来打探她的,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后来是金桂处处向她示好,银珠这才相信或许有的人天生就能量满满,与之相处可以让最平淡的一天变得有趣。
“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金桂会将这包袱托付给奴婢,但奴婢不想让金桂冤死,这才将包袱呈上给皇上您。
“冯顺祥。
昭衡帝什么都没说,他冷冽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让人猜测不到他的想法。
冯顺祥是为数不多了解他的人,他缓步上前,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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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就将银珠手里的包袱接下了。
银珠躬身退下偏殿里顿时再次安静起来。
隐约听见水仙动筷的声音她正斯文地用着块甜糕。
昭衡帝忍不住侧目看她光线由敞开的门投洒进来将她的神情照得很是明显。
可。
昭衡帝发现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只觉得看不懂她。
银珠将金桂的包袱交上来这件事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昭衡帝很想从她的表情看出一些端倪然而水仙只垂眸用膳。
忽然她抬眸对上了昭衡帝的视线。
“皇上
清透的阳光里她冲着他浅浅地笑昭衡帝心中的疑虑很快就消失了。
这是他的水仙依靠着他生长起来的水仙。
如果不是他的垂怜在这深宫里她早已死上无数次了。
昭衡帝重新执起银箸指尖刚刚捏紧就听水仙柔声道:
“皇上这碗蛋羹很是顺口。”
黄澄澄的蛋羹盛在蓝白相间的瓷碗里表面光可鉴人看着就软糯可口。
昭衡帝颔首随即放下了银箸拿起了旁边的瓷勺。
水仙亲手将小碗放在了昭衡帝的面前她的脸上始终带着一抹若隐若无的温柔笑意
昭衡帝离开后水仙召了听露去内室伺候。
这个消息被昭衡帝放在水仙身旁的眼线在中午的时候报给了他。
冯顺祥禀告完便看到昭衡帝坐在紫檀木长案后轻轻颔首。
“朕知道了。”
冯顺祥混浊的目光在皇上微微勾起的薄唇处多停留了会儿“皇上那个奴才问明日还用来汇报瑾贵妃那边的动向吗?”
“不用。”
昭衡帝桌案上堆着成摞的奏折他的朱笔在奏折上移动着影响着一个又一个的国家大事。
“朕相信瑾贵妃。”
——
傍晚。
兰香馆。
银珠如同之前每日在戌时三刻的时候进了净浴房伺候水仙沐浴。
宫人将净浴房布置好了浴桶处在正中的位置门窗的方向架了屏风屏风的对面则是一处宽大的榉木衣架。
踏入温度正好的水里感受着热水一寸寸没过她的足、小腿、大腿.
水仙闭上眼睛靠在浴桶的内壁上才轻声唤银珠进来伺候。
在宫里的时候水仙不喜宫人伺候沐浴宫人常常等候在外间只隔着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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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或者屏风听着她里面是否传来呼声。
自从到了万芳苑这边,水仙每日都让银珠伺候沐浴。
这看起来很正常,因为行宫别院自然不如宫中妥帖全面,是个主子身边都守满了奴才。
故而,水仙突然的安排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包括昭衡帝。
“娘娘。”
银珠入了净浴房,如同前几日一般,始终等候在屏风外,没有再进一步。
听到银珠的声音,水仙轻撩起水,洒在自己白皙的手臂上。
“金桂的事情你之后不要再管。”
净浴房里没有多少布置,稍显空旷,声音便显得空灵许多。
“娘娘,金桂的父母.”
“我会让人安顿他们,你若是可怜他们,可以偶尔给些银两,但不要接触得太多。”
水仙知道银珠的耿直性格,多了一句嘱咐。
“银珠,我不想让你再进慎刑司。”
银珠收到金桂包袱的事情,她是昨日晚间才知道的。
银珠大约是在花朝盛典的早上收到的靛蓝色包袱,中午的时候闻得金桂的死讯,她缓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将事情告诉了水仙。
让她将事情告诉皇上的人,是水仙。
让她不要将这件事泄露出去的人,也是水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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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珠打心底相信自家主子,可她的眼前总是闪过金桂那张总是笑意盈盈的小圆脸。
“金、银银珠,或许上辈子我们是姐妹。”
斯人已逝,可声音还在耳边。
或许有一天,她连她的声音也会记不住。
那时,就是这个叫金桂的姑娘真正消逝的那天。
银珠甚至还不知道她宫外的名字
“银珠。”
她听到水仙轻柔的声音响起,和刚才遥远的距离不一样,这一次,她的声音离得很近。
烛光透过屏风,照亮了她的身影。
水仙竟不知何时,已经披着长袍来到了屏风的这边。
她的发尾潮湿,还淌着水,肌肤上也隐约能看到些未落的水珠。
银珠对上了水仙格外认真的目光,水仙朝着站在原地的她伸出手,轻柔地握住了她的。
“我懂。”
水仙看着面前这张虽然沉默,但眸中深藏着坚持的倔强的脸。
“我懂失去朋友是种什么感觉。”
上一世,这张忠诚的面庞被血染红,她抱得再紧,也阻止不了迅速逝去的生命。
“我理解你的愤怒、你的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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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必须和金桂一家保持些距离,否则.”
否则那个多疑的男人,将会怀疑银珠,那时迎接她的,可能还是**的慎刑司。
水仙的脑海里闪过一抹明黄色的身影。
那个人将小理子放在她身边,既是保护,也是监控。
这道理她何尝不懂。
所以,即使她担心银珠,也只让听露将银珠看住,不要让银珠做出什么傻事。
有些话,直到现在她才能和银珠交代。
“.我不想失去你。”
水仙紧握着银珠的手,她的掌心因为刚才沐浴,暖热的温度似是能从两人相贴的皮肤传递给银珠。
银珠看着这样的她,一时间有些恍然。
内务府时,她们一起受训。
之后她成为小主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接到她的身边。
更不用说之后发生的一切.
“好。”
银珠嗓子发苦,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水仙这才松了口气,银珠若是总去探望金桂,这虽然是一件小事,但在深宫里,没有任何绝对的小事。
任何一件事,都是可能关乎性命的大事。
她不能冒险,更不能用银珠冒险。
水仙不顾身上潮湿的衣服,紧紧地将苦笑的银珠拉进怀里。
发尾的水珠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音。
银珠被她拥入怀里的时候,水仙只觉得落在地上的水珠更多了。
啪嗒、啪嗒。
她无声地叹了一声,拥抱住了哭得不能自已的银珠。
金桂的死。
她相信,不是一个意外。
有人用那个少女的生命,织下了一张大网,只等收口的时候。
即使是水仙,在这一刻也不能确定。
金桂让人交给银珠的包袱,是陷阱中的诱饵,还是破局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