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做出反应，接二连三的声音便跟着响了起来。


    “是用我们的劳动积累起来的！”


    “不仅如此！还记得哥谭的地铁吗？！为了节省开支，你们用了什么炸药？死去的那一百个工人，就这么不值钱吗？！”


    “就算这些事情跟你无关，你也不应该把‘荣誉’这两字用在你们家族上！”


    “哼，还没说到重点，你们的原始积累，是怎么来的？多少曼哈顿原住民被杀了？我们是穷，不是傻！”


    “口口声声让我们相信你们，凭什么？新闻上的那11个股东，你们处理了吗？”


    ……


    听到这些话，布鲁斯并没有生气。


    对于他家族的事情，他没有办法去解释。


    因为那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但对于眼前的事，他早已经准备好了，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这正是我想跟你们说的。


    “那11个股东，已经全部被逮捕了。


    “我会把他们踢出韦恩集团，并且亲手将他们送进监狱。


    “所有和他们有关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他们的那些非法勾当，也全部会被清算。


    “为了能公平的审判他们，我已经拿出了2亿美金成立了一个‘执法监督会’……”


    没等布鲁斯说完，就有人开始啐口水。


    “呸！这不是笑话吗？！用钱去维护公正？”


    “如果一个城市的法律，到了需要让富人来干涉才能保证公平的地步，那这个法律，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而且话说回来，你也是一个人，你现在可以这么说，说不定睡一觉醒来，想法就变了。”


    “是啊，你把自己当什么，神吗？”


    “说真的，我早就受够了你们那种俯视的眼神了！”


    面对这么多人的质问，布鲁斯的脑子突然乱了。


    他知道人们所说的这些问题。


    因为这些问题，他也想过。


    但即便是他，也没有能力能改变现状。


    他也曾因此感到深深的无力。


    所以，最终才成为了蝙蝠。


    这些还不是最困扰他的，最困扰他的是——人们的态度。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人们会如此排斥他。


    他竭尽全力，打击犯罪，把人们的性命放在第一位。


    如果能让一个鲜活的生命避免死亡，他不会把金钱，甚至自己的安危当做一回事。


    可结果，却是这样…


    他不明白。


    自己，到底错在哪了…


    “哈哈哈……”刘小谦的笑声响了起来，“真糟糕，大家似乎，并不领你的情啊…”


    “小丑，我警告你，赶紧打开那些门，放了他们。否则……”


    “否则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揍我吗？哈哈哈…让大家看看，一个恼羞成怒的蝙蝠，也只能挥舞拳头泄愤，这也太憋屈了吧……”


    布鲁斯的拳头攥紧了。


    “好了，别上火，这才哪到哪。”


    刘小谦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


    “你的内心，现在一定很困惑。


    “原本在你心中，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一定是受人爱戴的。


    “但结果……”


    刘小谦摇头，一脸同情。


    “你想不通，为什么大家会这么排斥你。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你在无聊的夜晚，可以披着帅气的披风，帮他们赶走两个小毛贼。


    “但那并不能给他们带来长期的安全感。


    “他们身边还会出现更多的坏家伙。


    “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无休无止。


    “你在某个需要‘自我救赎’的时刻，也可以大手一挥，接济他们一大群人。


    “让他们这一整个月都不用饿肚子。


    “但…


    “下个月怎么办？


    “明年怎么办？


    “没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们人生的可能性，已经被封死了，只能不断地出卖廉价的劳动力。


    “最终。


    “要么，病死在医院。


    “要么，累死在简陋的出租屋里。


    “更糟糕的是，无论是哪一种结束方式，他们都还是要付钱给你们这些人。


    “因为——


    “医院是你们的，房子是你们的，甚至连墓地，都是你们的。


    “如果不提早准备一点钱，他们的骨灰盒可能都没地方放。”


    说到这。


    刘小谦突然抬头。


    那双深陷的眼窝，开始发光。


    他直视着布鲁斯，表情开始变得严肃。


    “小蝙蝠。


    “现在知道为什么他们并不领情了吧？


    “因为，你们的角度不同。


    “在你眼里，成为蝙蝠，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你在执行正义。


    “但在他们眼里，这只是你的游戏。


    “一个……


    “富家公子哥，自己的游戏。”


    就在这个时候。


    音响里已经开始传出各种声音。


    咆哮声、嘶吼声、还有打斗声…


    听到这些声音，布鲁斯看向屏幕。


    发现屏幕中的画面此时已经乱成一团，布鲁斯急了。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住手！都住手！不要失去你们最珍贵的——人性！如果你们真的听了他的！你们的人性就被毁了！！！”


    然而。


    不管布鲁斯怎么提高声音，画面中的人们都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拼命。


    传出的惨叫声越来越多，布鲁斯攥着拳头，低下了头。


    他眼睛里开始出现血丝。


    此时，刘小谦听到布鲁斯嘀咕了一句什么话。


    但是声音太小了，没听清。


    “小蝙蝠，你刚刚说话了是么？我没听清。”


    “告诉我……”


    布鲁斯突然抬起了头，迎着刘小谦的目光，直视了过去。


    “告诉我，你会恐惧吗？”


    “什么？”刘小谦的脖子微微倾斜，露出惊讶的表情。


    但是布鲁斯不再回应。


    他只是向前走，走到铁栏杆旁，停了下来。


    他的双手，握住栏杆。


    “小丑，你很聪明，也很狡猾。


    “到目前为止，你没有输过。


    “所以，我很好奇。


    “你——也会恐惧吗？”


    话音落下。


    呲——呲——


    布鲁斯手中的铁栏杆，接连发出声音，然后变形。


    由于用力过猛，双臂的肌肉，把西装的袖子都撑裂开了。


    透过这些裂缝，刘小谦看到了一套黑色的战甲！


    原来——布鲁斯一直都穿着战甲！


    “告诉我！你会恐惧吗！”


    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刘小谦的脖子，已经被摁住了。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


    刘小谦发现，布鲁斯的战车，重新出现在了避难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