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背着小书包的潘妮，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直勾勾地盯着被绑着的吉尔先生。


    她面无表情，在盯着对方的时候，双手还在拧动着手上的玩偶。


    那个玩偶已经被她拧得变了形。


    稻草人把手机递给了她。


    “是J先生找你…”稻草人说道。


    潘妮接过电话，放在耳旁，没有说话。


    听了一会之后，她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之前只是告诉我…我自由了…”


    原来，刘小谦之前安排稻草人带上潘妮，只是说这家疯人院很快会被查封。


    并没有直接说明或者要求潘妮做什么。


    所以，潘妮才跟着稻草人离开了。


    现在突然对她有要求了，她想要知道理由。


    ——她是最讨厌被人支配，当别人跟班的。


    “这是一次新的交易。”


    “你是指那些药丸吗？我已经自由了，不用被迫吃他们的镇定剂，自然不需要你的药丸了……”


    潘妮的年纪虽然很小，但是脑子异常清晰。


    如果不是她的行为实在是太过于恐怖，她和精神病人真的扯不上任何关系。


    “不，我们现在谈的，不是那些药丸，而是——”电话里的刘小谦压低了声音，“你面前的吉尔先生的，那张脸。”


    听到这句话，潘妮愣了一下。


    仿佛，自己的想法被人看穿了一般。


    电话里的刘小谦继续说道：


    “你一定很想要这张脸吧？


    “但是你又很纠结。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动手了，根本没有办法脱身…


    “——在橱柜里看到了一个精致的玩偶，而自己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


    “这种感觉，别提有多糟糕了。


    “所以，我如果跟你说，你按照我说的做，事后，这张脸将属于你。


    “你应该…


    “没有理由会拒绝吧？”


    潘妮咬了咬嘴唇，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电话那头的刘小谦笑了，说道：


    “你是指，你的小癖好？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如果没有这个癖好，你也不会被送进疯人院。


    “甚至连你留在墙壁上的涂鸦，都在散发着你对别人脸上‘面具’的渴望…


    “不过你放心，我可不会像那些家伙一样误解你。


    “我很肯定…


    “你是个可以轻易看穿‘虚伪’的艺术家。


    “你在收集——艺术品。”


    上次接触了潘妮之后，刘小谦就去院长那里调查了对方的背景。


    刘小谦查看了她的资料。


    将她在殓房里的“目标”的背景都调查了一番。


    结果发现，潘妮所下手的目标，全部都是一些“虚伪”的家伙。


    那些家伙有着受人尊敬的职业，却都在背地里干着一些牲口才能做的事情。


    ——其实用“虚伪”这个词来形容，多少还有点不太贴切，说是“披着人皮的魔鬼”倒是比较恰当。


    禁锢、虐dai等等，他们什么都干。


    而且只对弱势群体或者在他们权力控制内的人下手。


    有些家伙甚至连猫猫狗狗都不放过。


    这些信息，都是要经过调查才能知道的。


    但，潘妮却不需要调查。


    ——她能直观的感受的到。


    只要潘妮靠近一个人，无论对方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那股虚伪的味道便会钻进潘妮的鼻子。


    而她面前的这位吉尔先生身上浓郁的虚伪的气味，让她感到刺鼻。


    这虚伪的程度，在潘妮见过的人里，能排到前三。


    电话里，刘小谦的声音继续传来。


    “这位吉尔先生，想必已经被你看上了吧？他可不是什么小角色，不是你能在殓房里面随随便便就能捡到的廉价货……”


    没等刘小谦说完，潘妮就抢着说道：“一言为定，要是你敢骗我，我就把你的大花脸剥下来。”


    “你的威胁是多余的，因为，你从我身上闻不到虚伪的气味。”


    “好吧。”


    挂断电话，潘妮的目光就移到了稻草人脸上。


    “坐下来吧。”潘妮拍了拍沙发。


    “啊？”


    “快点，要不然来不及了。顺便把你那脏兮兮的麻袋摘掉。”


    “要做什么？”稻草人坐了下来。


    “帮你……”潘妮打开了自己的小书包，“打扮打扮。”


    ……


    几分钟之后。


    在死侍撬开窗户，准备冲进去的时候。


    他听到另外一个方向的窗户的玻璃，碎了。


    死侍感到不妙，抓紧时间冲了进去。


    等他进去之后，客厅里就只剩下一个被绑着的吉尔了。


    死侍来到那扇破了窗户前，看到了外面一阵浓烟。


    而几个安防队员则捂着鼻子，将这阵浓烟围了起来。


    他们在等待浓烟里面的家伙现身。


    由于是在室外，浓烟很快就散开了，但是大家却没有见到人影。


    跑了？


    所有人都是一脸懵。


    死侍连忙转身，来到了吉尔先生身旁，伸手将塞在吉尔先生嘴巴里的毛巾给抽了出来。


    吉尔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连忙说道：“不是这扇窗户，这是假的，他刚刚去厨房了！”


    听到对方这么说，死侍连忙跑去了厨房。


    发现厨房里的一个窗户，是开着的。


    窗台上，还有个脚印。


    “还会丢烟雾弹啊……”死侍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外面的安防队员和保镖陆续冲了进来。


    “嘿！先把我松开！”吉尔先生对着众人怒吼，“你们差一点把我交给了绑架犯！”


    两个保镖帮吉尔先生松了绑。


    “真该死！陪我上楼！我要穿衣服！”吉尔对着保镖吼道。


    “是。”


    在已经失职了的情况下，保镖很心虚，连忙点头。


    就在吉尔先生准备上楼的时候，死侍叫住了他。


    “等等。”


    “又要干嘛！”吉尔先生一脸怒气。


    “你确定刚刚那个家伙进厨房了？”


    “当然，我都听到了他开厨房门了，这还能有假？！”


    “哦，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确认一下。你别这么大火气，容易爆血管的。”死侍说道。


    “该死的家伙！要不是看在布鲁斯的面子上，我非得把你关进监狱过圣诞节不可！”


    丢下这句话，吉尔先生便气呼呼地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