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焰火+19

作品:《炽氧

    张启林本想直接给两人注药,但女孩却中途醒了过来,药物不够,他只能拿起棍子,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女孩身上。


    女孩趴在地上,手臂伸向不远处的奶奶,撕心裂肺地呼喊:“奶…奶……奶奶……”


    周擎越还在试验台上继续给老人注药,可这个神智不清的老人听见了熟悉的叫唤,混沌的双眸清澈了几分,她猛地坐起来,眼神精准地停在了女孩身上。


    老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脚踢开了周擎越,一个翻身掉下了试验台。


    顾不上疼痛,她连滚带爬地靠近女孩,却突然被身后的力量制止。


    “阿澄!别打阿澄!打我!阿澄!啊啊!”


    “许院长……救阿澄!救阿澄啊!阿澄!我的阿澄!”


    尖锐的嘶吼回荡在这个血腥味渐浓的地下室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都静止了。


    他们把那个多事的女孩和那个男人埋在了即将新建的小平房的地下。


    监控被他们删掉了,地下室的血液也被清理干净。


    那两个人,最后也只不过是‘失踪’。


    恰好老人成了孤寡老人,成功被他们囚禁,可以专心试验。


    周擎越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完美无缺。


    直到那晚接到哥哥的电话。


    他异常严肃:“擎越,你是不是在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那是他第一次紧张。


    他暂时找了借口稳住哥哥,说他会亲自出国找他解释清楚。


    然而不久后,张启林告诉他,许院长有取消和怡康合作的意图。


    本就处在紧张状态下的周擎越以为,不仅是哥哥,就连师父师母也知道了。


    那小暻呢?她知不知道?


    周擎越立刻放下了所有的事情,在确定许暻不知道以后,和张启林提出要解决许院长。


    “周哥,他们是你师父师母……”


    周擎越垂眸冷哼,声音冷得可怕,浑像从上古寒冰时期穿梭而来:“那又如何?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挡我想走的路!”


    严肃冷寂的审讯室中,许暻放在身前的手已经紧紧捏起了拳头,牙关紧闭,没有一刻松懈的时候。


    她怕自己只要松懈一点,就难以忍住冲上去揍他的冲动。


    心口一阵接一阵的酸涩上涌,脑海中全是爷爷奶奶和善的笑脸,眼前渐渐模糊,可那个恶魔的身影却依旧清晰无比。


    许暻咬着字,一个一个往外吐:“周擎越,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爷爷奶奶并不知道你做的那些恶心事呢?他们养育了你十几年!十几年!!”


    周擎越身上半分愧疚的影子都看不到,依旧像是看猎物一般盯着许暻,只是多了几分可惜,他从许暻的额头到脖颈,仔仔细细地扫了几圈,轻舔舌尖:“就算不知道,我也没有留他们的打算。”


    “桐馨的院长,他们就不应该留给你,这么些年来,我哪里不如你?凭什么你一个才毕业几年的小丫头当院长,而我就只能当你的帮手?”


    许暻终于明白她自己真是大错特错、错得离谱!


    她居然会觉得这种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根本就是最恶心的败类!


    做那些罔顾法律的试验,完全没有了道德和底线!害了无数无辜的老人,害了张奶奶,害了林澄!


    他不顾亲情,去国外的解释不过是加害他自己的亲哥哥,让他成了植物人,没了未婚妻,抢过了他的遗产,还害死了养育他十几年的爷爷奶奶!


    针对祁聿、加害颐安,更是又害死了无辜的老人!甚至为了自保,把所有的罪证都往张启林身上揽,让自己完全置身事外!


    这样一个沾满鲜血的魔爪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停下过侵蚀!


    许暻忽然想起十几年前的那个雪夜,想起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


    “哥哥,你跟我们回家吧?”


    如果时光能倒回那一天,她一定不会轻易可怜他,她一定不会说下那一句话。


    可是时光无法流转……


    爷爷奶奶也不会再回来了……


    冰凉的泪珠停在手背,仿佛浸染了多年前雪夜的寒冷,凄凉无比。


    许暻不想再跟这个人说一句话。


    她起身想走,那人却又说了句:“小暻,命运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不顾一切先得到你,然后和你一起,完成我的伟大梦想!”


    “啪——”


    清脆有力的耳光响彻审讯室,两侧的警察很快上前阻拦。


    隔着两道臂膀,许暻狠狠剜他,手心弥漫着火辣辣的痛,她却仍觉得不够:“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让爷爷奶奶遇到你!”


    ……


    再回到医院,已经是凌晨三点。


    祁父祁母倚在沙发上小憩,祁聿还没醒过来。


    许暻本想让宋楹回家,但她说不放心要留下来,于是在外厅的小沙发上休息。


    拖着一身疲惫和愧意,许暻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祁聿床边。


    她缓缓坐下,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仪器和呼吸声。两只手无力地握起祁聿的手,额头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以求暂时的放松。


    他的手温热,肌肤相触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往她身体里灌输。正是脆弱的时候,许暻闭着眼,连续的湿润往眼睑中沁出,连接的温热多了几分潮湿。


    她倚靠的手背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窗外雨势渐小,天光蒙蒙亮。


    许暻最后趴在床边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隐约响起几道声音,最后好像又被人制止。


    她陷入了深沉的睡梦中,眼皮沉重,难以醒来。


    梦里,是沉冷的冰雪。


    奶奶牵着她,爷爷牵着奶奶,三个人走在雪影中,正打算回家。


    她看到自己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


    她记起来,是她说想吃,爷爷奶奶才带她出来买的。


    细腻的糖衣在舌尖慢慢融化,她还没来得及尝到甜,就听见了奶奶的声音:“乖乖,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赶快回去吧!”


    手里的冰糖葫芦没拿稳,掉进了绵白的冰雪中,却不见踪影。


    她狠狠一愣,身旁的爷爷奶奶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异常,视线只停留在墙角的那个少年身上。


    许暻稍稍慌神,才朝那人看过去,却迎面撞上那人奸邪的笑。


    心口一缩,她仿佛又看到了从他双臂渐渐长出的魔爪。


    许暻毫不犹豫,很快握紧奶奶的手,又颤抖地望向爷爷,催促道:“爷爷奶奶,我想回家,我们快回家吧!”


    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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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要赶快走……


    可爷爷奶奶宛若没听见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下一秒,站在墙角的那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刀,眼疾手快地捅在了爷爷奶奶身上。


    一片雪白里瞬间落了刺眼的红。


    她下意识尖叫,却发现完全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爷爷奶奶的身体瞬间倒下,她跟着跪坐在雪地里,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不管她怎么呼喊,爷爷奶奶都没有动静。


    紧接着,那把带了血的利刃横在她眼前。


    她瞪向那张可憎的面容,几乎使出全力去抢夺他手中的利器,不顾一切地想要为爷爷奶奶报仇,那人却提前有了准备,提前拿出一把小刀刺向她的心口。


    她瞬间软了力,喉间涌起强烈的腥甜,眼前的雪白和血红都已经成了虚影。


    她强忍疼痛,把心口的小刀拔了出来,想要回捅向那人,可他却骤然褪去了人皮,露出他最本来的面目。


    一张漆黑的面庞里裹着血盆大口,唇边透着可怖的恶笑。


    他长大了口,以飞快的速度靠近,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完全吞噬。


    许暻只觉得咽喉处一阵濒死的窒息蔓延,她的抵抗全部成了徒劳。


    “不要!”她大喊。


    全身猛地一震,双眸惊恐地睁开。


    梦里跟随的惧意让她怔愣了许久。


    等回神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正被人抱在怀里,而且……


    她是躺在床上的。


    视线没来得及聚焦,那道熟悉又渴盼的声音先溜进了耳膜:“别怕,我在。”


    眼皮猛然抬起,她对上了那道幽深漆黑的视线。


    一瞬间,惧意全然消散,安全感重新回笼。


    “阿聿……”她下意识开口。


    短暂的出神后,她又惊又喜:“你醒了!”


    祁聿还穿着病号服,脸上尚且停留着病态的苍白,他弯了弯唇:“是。”


    宽大的手掌停在她带着泪痕的眼角,指腹的热意隔着皮肤慢慢渗透,许暻有些难过。


    祁聿又接着说:“我听宋楹说你们昨晚去了警局,凌晨三点才回来,怎么不回去睡觉?”


    食指沿着眼角往下,勾去了滑下来的湿润,最后停在她的唇边。


    许暻没有回答,一头扎进他怀里。淡淡的药水味滚入鼻腔,紧随而来的是从他心口蔓延出来的温热。


    许暻深深地吸了一口,声音被他的胸膛挡住了一部分:“我担心你,昨天受伤的应该是我才对,周擎越是冲着我来的,你不应该帮我挡……”


    沉闷的声音在他的胸口震响,接触他的嘴唇也有些麻麻的。


    后背突然被他搂紧,宽大的手掌沿着脊柱慢慢滑动。


    她听见祁聿说:“我不会让你受伤。”


    一句简单的话语,却深沉万分,直接钉入她的心口,搅碎了她所有的防御。


    梦里的黑暗与恐怖瞬间成了幻影。


    许暻什么话都不想再说,抓在他腰间的手不断缩紧、再缩紧。


    祁聿也没有说话,更没有抵抗,任由她的动作,同时也将她抱得更紧。


    等到怀中的人没有了颤抖的余地,他又靠近,温热的唇抵在她的额前,轻啄一下:“都过去了,许暻,别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