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样？听说新来的练习生也是今天考核。你见到他们了吗？”


    “一般，新来的练习生我没认真看，下次你自己来看好了。”


    “今天要不是被叫走我就看到了，他们以后会是我们的队友呢，先提前了解一下啊，知赫xi。”


    “我没兴趣。”


    “真是指望不上，算了，下回我亲自去看。”


    申知赫没有再听对面人发牢骚，挂断了电话。


    他没有离开公司，而是去了公司为他安排的工作室，虽然不是他的专属工作室，但是也已经足够了。


    他在这里呆到了暮色降临。


    整栋大楼逐渐变得静悄悄的，灯光昏暗，他戴着耳机一遍又一遍地听着曲子。


    哪里都差点意思。


    最近的声乐和舞蹈练习让他筋疲力竭，这种疲惫渗透到了他写的曲子里。


    “打扰了。”敲门声响起的瞬间申知赫看到了一张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脸。


    他记得，是那批练习生里的一员，混血儿。


    这么晚，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紧接着，尹寒雀身后又冒出个脑袋。


    Antonio推着尹寒雀进了录音室。


    “你也没说还有一个人啊。”尹寒雀小声抱怨。


    “你还在啊，Zane，我们来取一下东西，马上就走。”Antonio进来后才发现申知赫也在这里。


    他们刚吃完火锅，Antonio正好想起来他有篇曲子和尹寒雀的作业有点像，所以又回到公司找那篇曲子给尹寒雀做参考。


    “嗯，没关系。”申知赫点点头。


    尹寒雀在旁边等着Antonio找他之前的曲谱。


    申知赫在录音室和在月末评价的舞蹈室里完全不同。


    月末评价时的申知赫表现出来的是冷淡，而在录音室里，申知赫给人的感觉是冷漠。


    尹寒雀上了三四个小时的课，发现脑力劳动更是不易，现在只想躺在床上，所以也完全没想起来接触这位出道组的创作天才，只是乖乖地站在角落里听耳机里面自己编的曲。


    Antonio找了一会儿，也有点累了，准备先歇一下。看到尹寒雀全神贯注看着手机，凑过来去看。


    “这里音太低了。”


    “但这样听着很华丽。”尹寒雀把一边的耳机递给Antonio。


    “但Claire，你要知道人的声域很难到达这么低的音阶。”Antonio笑了笑，还是刚入门的小孩呢。“Zane，你来看看，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Antonio怕尹寒雀不信，还试图拉过来一个同盟。


    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尹寒雀直接把耳机线拔掉，放给申知赫听。


    “高音太高，低音太低，跨度太大了。虽然衔接流畅，但合成器的使用太频繁。”申知赫听了一遍之后点评道。


    “好吧。”尹寒雀不免有些沮丧。但两个都是比他专业的人，他做得肯定是不够好的。


    但他也没有很气馁，他才上了几节课，怎么可能一下子变成作曲大师。


    “你的曲风……很特别。”申知赫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说道。


    作曲新人喜欢堆砌效果是比较常见的现象，但尹寒雀的堆砌方式很独特。


    一段用的电吉他和钢琴，另一段却用的鼓和小提琴，完全割裂的乐器选用，导致曲子的怪诞不经。


    但又诡异地品出一丝和谐。


    “最近看恐怖片来着。”尹寒雀挠挠头。


    这是Antonio告诉他的，多学习一些经典的乐曲作品。


    “怪不得。”Antonio摸了摸下巴，他其实是想让尹寒雀看一些交响乐之类的，没想到尹寒雀竟然误会了。


    他觉得尹寒雀只是自己想看恐怖片罢了。


    “如果要更阴森更有恐怖氛围一点的话就要改一下和弦。”申知赫又认真听了一遍。


    “内，谢谢。”尹寒雀点点头，又问了几个乐理方面的问题。白送上来的指导意见可不能错过。


    而且这位被方时赫看重，证明方时赫喜欢这人的曲风，那么他的作曲方向也要向他靠拢一些。


    “我找到了！Claire我们走吧！”Antonio歇了一会儿，看他们两个聊得正欢也没打扰，又自己去翻找了一阵，终于是找到了这个文件夹。


    “早知道应该把谱子导进电脑里的。”


    “手写的更有感觉嘛，我也想来着。”尹寒雀表示理解。


    两人和申知赫告别后就离开了录音室。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起了细小的雪花。


    “增加一些提琴的效果呢？”申知赫坐在录音室里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他似乎从一个新手的作品中获得了些许灵感。


    狂躁的贝斯声、紧凑的提琴声。


    原本他并不理解的吵闹的乐声，逐渐入侵了他的意志。


    —————————


    “寒雀啊，我们走了以后照顾好自己啊。”


    “内。”


    宿舍只剩下尹寒雀一人了。


    昨天公司宣布了月末评价的结果。


    他的两个前辈室友很可惜地离开了公司。


    可惜吗？


    一点也不。


    尹寒雀想。


    他才不要管这两个人的死活，之前拿他当奴隶一样用，既然是做奴隶的话，又哪里有资格为他们感到可惜呢？


    不如多心疼自己。


    又不是他自己被清退了。


    走了之后感觉屋子里面的空气都清新了呢。


    尹寒雀把房间重新收拾了一番，又把自己的床铺搬到单人床上。


    2号房间也有一个前辈离开，其他人为他们送别。


    他们十个人倒是都还在。


    但三个人走之后宿舍的氛围变得更紧张了，似乎是认为是他们的到来才把这些前辈“挤走”的。


    现在整个宿舍只有尹寒雀自己住着一间屋子，其他人也有想住尹寒雀这个房间的，但是被staff严厉地打消了念头。


    之前让他跑腿的前辈也不再来找他，在4、5号房间的崔佑熏和金晟恩也只有偶尔遇见会和他聊天。


    似乎之前友爱的景象只是幻觉。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尹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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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雀仿佛和其他人隔绝开了，一个人独来独往。


    公司、学校、宿舍，现在还要加一个Antonio的家。


    忙碌又充实。


    他很少再想起小时候的事，没有了室友的鼾声也很少再失眠。


    他开始喜欢首尔像小时候的水晶球里一样的雪。


    不是被玻璃包裹着的，是自由的，让他能够大口呼吸的轻柔的雪。


    堆一个雪人吧。又一个下雪天，尹寒雀独自回宿舍的路上，看着洁白的雪想到。


    “Do you want to build a snowman?”尹寒雀边堆边唱。


    幸好他今天出门戴了手套，不然手一定会被冻坏。


    “这么闲？”崔杋圭也是下班，远远就看见蹲下来一个小小的乒乓球一样的身影，忍了好久，最终还是没忍住上前搭话。


    “嗯？”尹寒雀还以为是认识的人叫他，回头去看，却没想到是同公司的前辈。“啊，前辈好，只是忽然有兴趣。”


    他蹲着，崔杋圭站着，能看到尹寒雀圆圆的后脑勺，尹寒雀转过头来他又看到了他长长的睫毛。


    真应该让队友好好来看看，这才是长得像女生一样的脸啊。


    崔杋圭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心，也蹲在尹寒雀旁边。


    “堆得好差。”崔杋圭看到尹寒雀的“作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也要堆一个，肯定超好看的，你看我的。”


    “Do you want to build a snowman?”尹寒雀不语，只一味面无表情地配乐。


    堆了半个小时，一个脑袋圆圆肚子圆圆的雪人出生了。


    “怎么样？”崔杋圭拍了拍已经冻得有些刺痛的手，得意道。


    “……”相比之下确实好太多了，他堆的只能算是一个小雪堆罢了。


    但是输人不能输气势。


    “是幼稚园小朋友吗？那奖励你一个糖好了。”尹寒雀嘴硬硬的。


    “好啊。”崔杋圭才不管，反正他赢得很明显。


    “那走吧，去便利店。”尹寒雀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


    “亲加？真的要给我买啊。”崔杋圭瞪圆眼睛。


    “是啊，愿赌服输喽。”尹寒雀点点头。


    正好附近就有便利店，崔杋圭拿了袋小熊软糖。


    尹寒雀也选了些零食，正好宿舍的零食不多了。


    “请付钱，金主nim。”崔杋圭做出请的手势。


    “内内。”尹寒雀利落的付款。


    两人走出便利店，尹寒雀把自己买的暖贴递给崔杋圭。


    “拿着吧，不戴手套就堆雪人，穿这么薄在雪地里站半个小时很冷吧。”


    “你……”崔杋圭有些惊讶，一时说不出话。


    “感冒的话会影响工作的，拿着回去的路上用吧。”尹寒雀只是恰好看见了货架上的暖贴，给崔杋圭的也只是他买的好几包中的一包。


    “谢了。”崔杋圭收下了。


    第一次。


    不需要说出口就有人知道，他也怕冷。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加个kkt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