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橘猫姑娘

作品:《考个证吧,公主大人!

    清净不到一分钟,手机再次响铃。


    电话接通后,赵玉芬的大嗓门从手机里钻出来,差点没把她的耳膜喊破了。


    “臭丫头你人呢!阿云登机前就通知你了,我们都在机场等了一个小时,你还磨磨蹭蹭的,你什么意思,啊?!我告诉你,我是你亲妈!你敢不来接就是不孝,你信不信我……”


    陈节君咽下一口泡面,语气淡淡:“我没空,挂了。”


    说完就要挂电话,赵玉芬早有预料,尖叫着喊:“你敢挂电话,我立刻打车去陈家!”


    陈节君目光一冷,道:“你敢去找他们,就别想从我这拿到一分钱。”


    这次她干脆开了飞行模式,没再耽搁时间,她想好了,比起被李家吸一辈子血,学习算什么?


    或许真的怕她破罐子破摔,赵玉芬没再来电骚扰。


    陈结君刷题的速度很慢,三套卷子刷完,她低头看了眼桌上的分数,一张比一张高,分数虽然相差不大,但至少有进步了。


    有进步就有希望,她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决定奖励自己吃顿好的。


    酸菜牛肉味的泡面加上一根色泽诱人的火腿肠,堪称完美。


    愉快地喝完最后一口汤,陈结君打了个饱嗝,收拾收拾准备练车去。


    刚满十八岁那年,陈余生送了她一辆车,让她抓紧考驾照,她不以为意地说:“爸,考驾照是司机的事,我只负责坐车。”


    为了不学车,她撒娇耍赖,把陈余生逗得哭笑不得,最后还是由着她去了。


    往事如风啊。


    这会别说专用司机,她连打车的钱都不舍得给,好在练车的地方不远,走十来分钟就能到。


    太阳今天终于舍得露面,雪也已经化了,是练车的好天气。


    陈结君走在路上,觉得今天的小区格外好看。


    在离开陈家以前,她从来没有住过这样破旧的小区。


    可现在看来,光秃秃的枝丫在阳光下笔挺挺的,路边还有小孩堆的雪人,已经融了大半,鼻子眼睛小胳膊小腿掉了一地。


    别有一番趣味。


    一路走到小区门口,值班的保安跟她打招呼,“又来看小猫啦?”


    “嗯,给它们带了点火腿。”


    保安笑着说:“你来晚咯,它们刚吃饱。”


    陈结君绕到保安亭后边,猫盆里的食物被吃得干干净净,野猫们吃饱喝足陆续跃入草丛,不见踪影,只剩一只小小的三花猫,还恋恋不舍地舔盆。她把准备好的火腿剥开,这只小三花她喂过好几次,已经认得她了,伸着小脑袋嗅了嗅,慢吞吞地吃着火腿。


    大冬天的,小区里野猫又多,保安是个好心人,就用木箱子给这些野猫做了简易猫舍,平时喂点剩饭剩菜,这会木箱旁边放着一袋猫粮,看着像新开的,陈结君开玩笑道:“下血本了啊?”


    “附近野猫这么多,我哪供得起猫粮啊,是个跟你一样的好心人送来的。”保安指了指小区外头,道,“瞧,人还没走远呢。”


    陈结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应该是个女人,微胖,身形有点眼熟。


    教她学车的教练姓陈,四十来岁的模样,干瘦干瘦的,成天绷着张脸,脾气很差,骂人很凶。陈结君两天前在他手底下上了第一节课,回去就想换教练,但驾校的人说现在是寒假,学生多,只有陈教练能教他们这些社会人。


    合理怀疑陈教练是因为太凶,被祖国的大花们嫌弃了,这才被派来教她。


    陈结君天天坐副驾驶,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加上最近总刷到学车的搞笑短视频,也许是她心态还算稳,也许陈教练看在俩人同姓的份上,陈结君开了一圈没挨骂。


    跟她一起的另一个女孩就惨了,战战兢兢开着车,三步就要挨一次骂,别看陈教练瘦巴巴的,骂人的声音分外洪亮,整个场地那么多个教练,就他最大声,每每开腔都要引来无数目光。


    第三圈的时候,陈结君压了线,免不了一顿骂,至于另一个女孩,她偷偷朝后视镜看了眼,见她扭头看着窗外,好像哭了。


    就这么又轮着开了几圈,第六圈轮到那姑娘,陈结君看了眼正在喝水润嗓子都教练,半开玩笑道:“教练,你别那么凶嘛,男人还是笑起来好看。”


    陈教练背靠着副驾驶,闻言侧过头冷冷看她一眼,“有本事你来教!”


    陈结君抿唇,这要是以前,她立马就能大闹天宫,奈何现在虎落平阳,还是忍着点好,她在心里默念: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驾照到手……


    那女孩或许被骂多了紧张,刚起步,不知怎的突然把刹车当油门踩上了,陈结君吓得抓紧安全带,好在教练及时踩了刹车。车子停下的那一刹那,空气都好像凝结了,但只凝结了一瞬,骂声如惊雷般响起,陈教练一边骂一边推门下车,点了根烟站在车门处接着骂。


    陈结君赶紧下了车,正巧对上陈教练恼得通红的脸,他没读过什么书,骂起人来不管不顾,用词越来越难听。


    “别骂了!”陈结君忍无可忍,“我们会开还用你来教吗?!”


    陈教练骂道:“你懂个球!老子骂你就得忍着,爱学不学!”


    陈结君冷着脸道:“你要么就好好教,要么就别吃这碗饭,我们是来学车的,不是来给你当出气桶的。”


    周遭渐渐围了一圈人,有教练出来劝和,把陈教练拉到一边抽烟去了。


    人渐渐散了,车里的女孩趴在方向盘上哭,陈结君看了眼,到一旁的小卖部买纸巾。


    “小姑娘,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敢跟老陈硬杠的女孩,勇气可嘉啊。”小卖部的老板娘低着头扫码,嘴上没停,“不过你也别怪他,以前他也是个有耐心的,从不骂学员,有个学员和他关系好,练车的时候在车上开玩笑,一时不慎撞墙上,死了。老陈命大,出院以后就这样了。”


    陈结君皱眉,不赞同道:“那是个意外,如果害怕重蹈覆辙,严肃点和学员保持距离就是,骂人算怎么回事?不还是把学员当出气筒吗?”


    “老陈说,要是他没有跟着闹,要是在出事那一瞬间就踩下刹车,或许那人还能活……两块钱。”


    “从那以后,分配给他的学员也少了。”陈结君扫了码,听着老板娘说的话,“我没说他骂人是对的,但人的情绪总要有个出口,要是压在心里久了,不得把自己逼疯了。”


    陈结君挑眉,笑道:“所以人都是自私的,明明是自己犯的错,到头来为了减轻负罪感,还要怪在别人头上。”


    老板娘看了她一眼,道:“你年轻漂亮,没想到也是个执拗的人。”


    听着不像夸奖,但她不在意,陈结君眨眨眼,笑道:“或许是我还年轻吧!”


    回到练车场时,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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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从车里走出来了,一双眼睛哭得跟核桃似的,陈结君把手里的湿纸巾递给她,道:“敷着能好受些。”


    女孩低声道了谢,匆匆离开。


    陈结君看了眼她离开的方向,没说什么。转身就见陈教练面无表情地蹲在一棵老榕树下抽烟,自己学员跑了也不抬头看一眼。


    她走上前,学他的姿势蹲在地上,刚蹲下去,觉得这姿势跟蹲茅坑没什么区别,又换了个优雅点点姿势,道:“哟,在这装深沉呢?”


    陈教练的情绪明显平复了许多,扭头看她一眼,难得没有破口大骂,“那你呢?在这装什么知心大姐?”


    被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叔喊“大姐”,这话跟骂人也没什么区别了,陈结君没好气地瞪他,“少占我便宜,我刚满十八!”


    “那孩子也刚满十八。”陈教练指着不远处的大树,道,“十年前,他就死在那儿。”


    陈结君看过去,那是一棵榉树,长得比其他树高许多,枝桠多而壮,一眼就能想象它夏天该是怎样的枝繁叶茂。


    “那是你的错。你要是愧疚,每年清明就去上柱香,少拿别人撒气。”


    “你说得对,但我做不到。”


    陈结君道:“我之前听说过一句话,人活在世,各有各的缘法。你做不做得到我管不着,我是来告诉你,我不会再上你的课了。”


    她拍拍手,走出练车场,顺便打了个电话给驾校说了事情经过,投诉完后,驾校答应给她再找一位教练,但练车的场地可能会远一些,陈结君想起那棵异常高大的榉树,欣然应允。


    走进小区时,正巧见到那个女孩。


    微胖,黑衣,刚从保安亭出来。


    陈结君笑了,这世界可真小。练车时看见她的背影就隐隐有些怀疑,没想到真是喂猫的神秘爱心人士,她不是个自来熟的,下午又发生了那样的事,见面只怕会尴尬。


    她只看了一眼,就往自己的那栋楼走去。


    有时这世界挺戏剧的,她都要怀疑自己真的穿书了,那女孩竟然和她同住一栋楼。


    电梯刚好到了,陈结君没犹豫,跟在她后头进了电梯,扫了眼她按的楼层,七楼,跟她一样。


    陈结君正想着要不要问问系统她到底是不是穿书时,女孩发现了她,睁圆了眼,像只受惊的猫,惊讶道:“你、纸巾多少钱,我还给你。”


    竟然以为她是跟来要钱的。


    陈结君被逗乐了,解释道:“我也住这儿。”


    女孩似乎有些忐忑和警惕,但还是放松下来,笑着说:“你住几楼?”


    “七楼。”


    女孩的神色越发警惕,估计这一小会时间,心里已经想了上百个案件了。


    俩人都没再说话。直到走到门口,陈结君发现她住在隔壁时,已经没有多惊讶的感觉了,这大概就是缘分。


    而门的另一边,她扭头看着把背靠在墙上的男人,那人朝她露出讨好的笑容,陈结君冷冷地挪开眼,这大概就是孽缘。


    那女孩也看见了男人,似乎纠结了会,低声问她:“要、要帮忙吗?”


    陈结君被她的表情逗笑,心情好了点,道:“不用,我能解决。”


    女孩松了口气,动作轻且迅速躲到门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了眼他们,悄声关上了门。


    她可真像只橘猫。


    陈结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