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从考研到烤面包

作品:《从考研到烤面包[校园]

    桌角不够尖锐,还不够痛快,最好是什么东西,能把它和自己一起刺穿。


    秦殊倪砸了两下,反而更窝火了,停下来踌躇了两步,胸口剧烈起伏。


    黑夜里沙滩边腾空飞起的发白的海浪,一眨眼成了水泥地溅起来的水花,9岁的汪知熠比现在更瘦更小,而且脸上全是显得她脏黑的暗沉。


    砸了两下,反而更窝火了,汪知熠停下来,踌躇了两步,胸口剧烈起伏。


    那些总是调侃说她是孤儿的中年男人听见了,不以为然地发笑:


    “嘿!还发脾气了!”


    “小朋友啊,叔叔们也没有乱说!要怪只能怪你爸当时没个情商眼力见的,他成天摆这个臭脸,瞧不起谁呢?!死了是报应。”


    “咱们都没讲啥呢,好声好气的,你凭什么这么生气?”


    “就是就是,”一个满口黄牙胡子拉碴的男人磕着瓜子得意洋洋,“你爸死了,你妈又能成什么事儿,你家里没有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支撑,算什么?你可不就是孤儿吗?”


    “滚开!”汪知熠把铁盆砸过去,木门哐当大响,门外的那些男的却丝毫没有害怕,笑得更欢了。


    他们所有打击PUA汪知熠的话语,意图都是让她陷入没有人庇护的恐慌之中,然后去向温晚求助,好让温晚能够改变心意,从他们当中挑一个再嫁,构建一个他们口中真正意义上的家庭。


    话里话外,那群人要表达的,都是:“快给自己找个新爹吧,让你妈赶紧找个新的男人委身吧,这样,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们了。”


    汪知熠只觉得恶心。


    更可怕的是,在经济落后的山区,在多年前,不仅如此,一直被迫泡在大染缸里的女人们也会这样想,也会这样劝导她们,甚至是六七岁的孩子,甚至是汪知熠的老师、同学,外公外婆。


    除了这件事外,汪知熠根本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除了这件事外所有人都不会再对她提起任何东西。


    今天的天气、上节课的作业、学校门口唯一一家不成样的便利店,还有名字。


    被忽视不要紧,汪知熠大概已经习惯了那种感觉,反正像一根草一朵花一样活着也没什么不好,她照样可以享受阳光和云,照样可以安逸入睡。


    温晚人如其名,她是个极其温柔的人,所以汪知熠在她的照顾下长大,也变成了有点温柔的性格。


    被无视着,汪知熠温柔地接受现实,好处是因此没有任何外界的压力,温晚也不会指责她虚度光阴不知上进,所以汪知熠小小年纪便自行辍学三次也没关系,不学习也没关系,整天躺在家里无所事事也没关系。


    久而久之,汪知熠变得软绵绵、浑身无力,也没有任何目标地活着,但很快乐。


    这种忽视放任在孩童时期大概没有坏处,但随着汪知熠长大、成熟发展,一定会导致她陷入虚无的焦虑或无能的痛苦,


    温晚这边正自己愁着这件事的解决办法,那些觊觎她价值的人就先争先恐后扑过来,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汪知熠还没在被无视的情况中烂到彻底,就先被他们缠上,被刺激得变成了非常暴躁不耐烦的模样,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胡渣男:“脾气这么大!”


    “我要是她爸肯定把她往死里打。”


    “哈哈哈...”门外笑作一团,不能再更同意,接着讨论起了怎么才能有效打孩子,把孩子打服气打老实,从此不敢再和自己作对,说话永远低着头小小声。


    那些人中,不少已经有老婆和孩子了,所以经验丰富,讲起来头头是道的,形容的还很具体,于是立马成为了耀眼的中心,被附和和吹捧。


    木门很薄,阻挡不了什么,汪知熠听得清清楚楚,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气得要死,没有害怕,只有冲过去打开门把那些人都砸一遍的念头,哪怕明知道那些人肯定也像铁盆一样砸不坏。


    ...


    她需要更尖锐的东西,最好是什么,能够直接把他们和自己都直接刺穿。


    汪知熠四处张望,不知不觉,已经抬脚气势汹汹朝木门那边走了过去,外面毫无意识,还沉浸在意淫欺辱温晚和汪知熠两个人的刺激和快乐当中,胡渣男笑得所有牙齿全露了出来,嘴张得老大。


    他的黄牙之间,污垢和唾液还粘腻地贴在上面,他的靠近腮帮子那边的三颗大牙们,每一颗牙齿间都有着黑洞,仿佛下一秒就有肥腻的蛀虫要从里面蠕动着钻出来。


    夜深了,老房子的木梁下也是散发出那种黄色的小灯泡。


    灯一晃,汪知熠从微弱的灯光下发现了菜板上的刀,心跳突然前所未有地高速跳动了起来,好在下一秒温晚拖着病体及时拦住了她。


    “...咳!”温晚发着高烧,嗓子里像有怪物一直在一样,“咳!咳!咳!!”


    “哎呦?咱们温大美女下床了啊!?”


    她一直咳嗽,汪知熠如梦初醒般,停下来反身去扶住温晚,那些人则显然更加兴奋,将矛头自然对准了温晚,各种露骨的词句不停往外冒。


    那晚温晚整整撕心裂肺地咳了一个多小时。


    半年后,温晚带着汪知熠搬去了县城里,临走前温晚被她爸妈质问,为什么只带走汪知熠一个人,温晚没有解释,坚持到底,在县城远郊便宜租下的房子打理好一切,把那半年动不动就要跑到别人家喊打喊杀的汪知熠又养成成天睡懒觉没有一点攻击力的孩子。


    又过了三个月,汪知熠的外公外婆死掉了。


    温晚抽了几天带她回去处理丧事,那是汪知熠第一次亲身体会,到底什么是死。


    那群男人没那么嚣张了,但还没彻底死心,闻着味儿凑过来,意味不明地笑,告诉温晚和汪知熠:


    看吧,没有老公的人,没有爸爸的人,就是这样无助!


    就凭她们两个,要怎么安葬死去的一双老人呢?要怎么把老人的棺材抬进山里?


    看吧,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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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没有男的不行!


    -


    晚上,他们又聚集在了汪知熠家门口,但这次温晚没有生病。


    她把自己父亲母亲的尸体抱出来,抱在怀里,门大开着,欢迎他们进来,那群男的却不敢。


    所以汪知熠对死的定义是“好”字。


    死了还挺不错的,虽然她讨厌汪存心的死,但大概这世上并不是每一个人的死都会造成她们的难堪和悲剧。


    温晚只给她的爸妈做了最简单的火葬,骨灰盒又埋进土里,所以进山的问题不用担心,因为骨灰盒很轻。


    回到县城之后,汪知熠都还会时常回想外公外婆死去的那天,时常感叹,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县城的小学管理很严,汪知熠遇到一位超级负责的新人班主任,于是不得已开始走入正轨一样,认真学习。


    但是她已经习惯了在课堂发呆,习惯了在上课时间跑去山间野地里玩,习惯了在该做作业的时候闯进人家里捣乱。


    步入正轨失败,汪知熠是班里学习最差的孩子,又没有一技之长,还是转校过去的学生,自然而然不被喜欢、不被欣欣向荣的班集体欢迎。


    如果大家都无视她忽略她,汪知熠乐得自在,她也觉得自己没有学习的天赋,那时候温晚还没有告诉她汪存心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这件事,但是班主任一直盯着她,还不停地叫温晚去办公室。


    某天,汪知熠就在温晚和班主任的注视下,认识了一个专门搞体育特长的老师,体育老师也盯着她,还说她看着小只,但从小就在山里面窜,体能应该是绝对不会差的,他可以接受她的条件。


    从此以后汪知熠成了体育生。


    因为成了体育生,她可以像在没有搬进县城的以前一样,在上课时间跑出去“玩”、不写作业。


    但训练哪里又比学习简单?


    很快汪知熠又不行了,她想逃,但三个人死死的盯着她,班主任还有老师对温晚说,没有别的路了,必须坚持,温晚就开始整天注视着她,绝不放过她的一分一秒,无论什么时候,汪知熠反应过来,一回神、一回身,总是能看见她。


    汪知熠感觉窒息,脾气又变坏回去,有一次忍无可忍,还在温晚盯着她时起身砸了她出租屋里所有的蔬菜果盆。


    那些小葱、蒜苗、生菜...尤其是那一盆刚结了两个小草莓出来的果盆,坏掉之后,碎塑料和土弄得到处都是,房东阿姨听见动静还跑过来问怎么了。


    汪知熠生气到拦也拦不住的地步了,除了温晚这里,她还去班主任和老师那儿也大闹了一场,并且之后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谁跟她说话超过三句,汪知熠就要提高音量,就要攥起拳头。


    砸东西是她惯用而且顺手的发泄,没有东西可以任她砸时,汪知熠也直接上手,或者用自己身体的其他各个部位。


    尽管她闹成这样,温晚还是不肯放弃,永远在她身后,注视她。


    汪知熠非常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