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教育孩子的话题在某位恶狠狠的凝视总算是告一段落，王灿也总算能掺和进去的时候，那边俩人已经开始畅谈起来。


    关于王老汉要在姜芝手下打工这一话题。


    经过刚才一番教育孩子方面的打岔，尽管王老汉也知道姜芝是有意拿这个来拉近话题的，但也免不了确实看这位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小老板顺眼多了。


    说话口气都没有刚才那么冲了。


    姜芝当然也能感知到这一点，笑的更甜了。


    王灿还在一旁协调着。


    等双方互相协调着，终于觉得差不多的时候，王烂才提笔，唰唰两下写出合同。


    姜芝瞧了瞧，她的义务在合同的表述中，大概就是两条：


    “全程指导乙方掌握食方制作工艺，确保乙方产品口味与甲方一致；持续为乙方提供客源支持，不得无故中断或截留应引荐给乙方的客源。”


    然后王老汉那边大概三条：


    “严格保守食方秘密，不得向第三方泄露，不得私自传授他人，不得修改食方工艺；诚信经营，不得使用劣质原料、缺斤短两，不得做出损害姜芝所打出来的招牌之行为；按时足额缴纳各项费用，不得拖欠、虚报利润。”


    至于金钱方面，在王灿的尽力争取下，押金五两银，防止食方被卖出去。然后每月王老汉要给姜芝一个月赚出来的7%。


    *


    这场生意谈下来，姜芝只是觉得有点身心俱疲。


    对面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家，很会还价。还有个明查微毫的大学生，嘴巴子更是厉害。对于姜芝来说，简直有一种坐在裁判桌上跟对面不断拔河的感觉。


    但，想到日后再也不用费力做上个几百份然后拿出去卖，姜芝顿时觉得，今日之累解日后之忧。


    姜芝越想越高兴，手上的五两白银都捏上了微微的薄汗。


    她干脆拿起那个合同旁边的宣纸，把明日的食谱写了下来，然后告诉王老汉明天的食方，让他先做上五十来份，姜芝到时候再在家里做上50来份，到明儿一晚，她带着王老汉出来卖，让她那些顾客提前熟悉一下王老汉。


    王老汉一瞧见那食方，悄声在脑子里读了一遍，理解以后，眼睛都亮了起来，直夸好。


    王灿虽然对吃的还算感兴趣，但是远没到亲爹那种看着食谱就能脑补出味道的程度。她主要看着那一笔行云流水的行书，在心里向着姜芝悄悄的点了个赞。


    这边这事处理完，姜芝就晃晃悠悠的抄了个近路回家了。


    回家先是把带出去的各种全部放在流水下冲了一遍，然后换了身衣服，收拾了下自己。


    就可以进入梦乡了。


    *


    等到第二天一早醒来，姜芝还是照旧，用着那老几样在外头开始摆起早餐铺子。


    早餐铺子，姜芝还暂时没打算多去更新菜样，对于目前的姜氏食肆来说，稳比新还是重要一些。


    目前这几样还是经历了几天的市场调研，确定是在目前这个地方，这个时代还算喜欢的。


    姜芝自己心里摸索了一下，估计打算等到哪天几样新品都给抄完了，或者姜芝的生产力得到提高，否则一时半会怕是不会出新品了。


    而她的顾客群体可能是因为昨天下雨没吃到，眼下甚至都有点报复性消费。一个一个的站在姜芝的摊子前，比以往都多买了些，吃的狼吞虎咽的。


    吓得姜芝不断对着早餐铺子的队伍后面大声喊着，


    “大家适当购买，不要吃撑了！”


    但就可能是人的逆反性，排着队伍的人越发多了，每个人买的也越发多了。


    *


    等到几样早餐都卖的个金光，甚至没有给小孩子留上一口，门口的队伍便也就这么失望的散去。


    姜芝稍微原地给自己做了一个放松的广播体操，活动了一下站着又蹲着许久的筋骨后，想了想，打算做点饼子当早餐。


    饼子还是得是咸的，对于姜芝来说。


    于是一边用一早烧好的温开水和面揉面的同时，姜芝又拿出了点昨天买回来的猪肉，合着从颜墨那里拿过来的萝卜丁，用刀快速的剁成肉末后，放到盆里撒上几勺的盐，糖，花椒粉，还有几圈的酱油和酒，然后顺着一个方向和呀和。


    这包在饼子里的肉就算是腌制好了。


    等切好了之后，那个面团也算是醒好了，姜芝给自己手上打了点面粉后，直接上手，先把它搓成一条长柱子，然后再刀一切——


    均匀的面剂子就这么分了出来，然后手一压一揉，面剂子就变成了中间厚，外面薄的面饼，再在旁边夹上一箸剁出来的肉末，如同先前包包子那般把它包在中间。


    姜芝大概算了算，总共常居人口三人，她，颜墨，还有左天元，待会儿再给小麻花送一个去，然后再给游，裴，顾三人尝尝味，于是就这么把饼做了七个。


    等到饼胚就那么做好了以后，下面就是锅与火的碰撞了。


    姜芝先从把上面的大铁锅换成了平底锅。


    没办法，烤饼这个东西，除了东北那种铁锅炖上面的玉米饼子是等里头菜炒熟了，然后直接把饼胚贴在圆圆的铁锅壁上面烤之外，其他的姜芝至少一时间是没有想起来有哪个饼子是可以拿圆铁锅弄出来的，普遍都是平底锅煎。


    等到平底锅上头热气滔天，糊了姜芝一脸的时候，冷油一倒进去，再挑上两勺香油，饼胚就可以直接下锅了。


    姜芝熟练且娴熟的用着铲子，挨个儿把饼胚下锅了。时不时用铲子压上两下，然后煎到那股香味扑鼻而出的时候，就准备翻面儿。等两面都煎得金黄的时候，这饼就算差不多。


    不过姜芝虽然感觉上是这样，但是为了更加熟，更加好吃一点，还是在锅沿处淋上一圈水，然后盖盖闷上两分钟，等开盖的时候，香气简直扑了出来。


    *


    这次姜芝做的饼做的不算小，准确来讲，是为了突显厨艺，做的薄了些，所以更显得大了些。所以迫不得已下，分上了两锅才煎完。


    因此，等到这边饼子做好的时候，一眨眼的功夫，姜芝的大腿上便黏糊糊的挂了个挂件，某只小萝卜崽子大抵是一起床就嗅到了这股香味，蹭蹭蹭穿衣下床，就等着吃了。


    不过，姜芝挑了挑眉，弯下腰来把他抱了起来，边调整着抱姿，边告诉他：


    “还不能吃！”


    等到如愿以偿看到小孩嘟起的小嘴，失落的表情，姜芝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转瞬间便拿起一块最后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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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饼摆到盘子里，告诉左天元，他把这一块饼送完小麻花那里去以后，今天早餐就准备开饭。


    瞬间，左天元欢呼雀跃！


    *


    趁着小孩匆匆的跑出去的时候，姜芝又准备上了另一道。


    刚才让小孩出去送倒也不是锻炼人的体力，纯粹是姜芝还要拖一拖时间，准备一下下一道小菜。


    至于小菜是什么呢？


    姜芝早就想好了。


    她匆匆拉了拉衣服，确保自己没被外面呼啸的冷风冻的一哆嗦后，才小跑着出了屋门，在阴凉处找到了先前的豆芽。


    那豆芽此时已经发的差不多了，跟跟挺拔脆嫩，姜芝先把这豆芽摘回了屋子里后，才把他们挨个的摘头去尾，拿着还带点温度的温水冲洗去表面的灰尘和沙砾。


    这会儿，又把那大铁锅换了回来，在里头倒上半锅的水，等烧开以后直接把豆芽放进去烫上个20来秒，断生又不至于难吃。


    这么焯了一遍以后，把焯过水的豆芽放在碗里，姜芝就开始准备调料了。


    一勺盐，一圈香醋，一勺香油，以及三勺酱油，搅拌到盐粒融化到肉眼看不清的程度的时候，然后就泼在豆芽里头，让每一粒豆芽都沾上这调料。


    这凉拌豆芽便算是做好了。


    *


    这会儿，左天元也蹭蹭蹭的跑回来了，嘴角还沾着点荤油，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小孩儿又偷偷在小麻花那蹭了一口了。


    姜芝倒无所谓，反正小麻花那性格，大抵也是跟左天元熟络了才愿意分一口，若是不愿意怕左天元是连抢都抢不到。


    颜墨也想装作无所谓，但是身为半个洁癖实在受不了儿子这脏兮兮的模样，还没吃上一口就先沉默的往自家走去，不多时，便拿着一块毛巾走到左天元面前，让这个崽好好擦一下自己嘴角的满口是油。


    姜芝也准备吃早餐了。她先往每个人碗里夹了一块肉饼，然后把豆芽摆在中间。然后再给每个人倒上颜墨刚才煮出来的杏仁露，这样一餐早餐就算是开始了。


    姜芝是先尝的一口肉饼，最先入口的，是那已经被煎的金黄焦脆，有点干酥的饼皮，还没等牙齿咬下去，就直接“咔嚓”一声地落在了嘴巴里，一瞬间让人胃口大开。


    紧接着，是肉脂噼里啪啦往嘴里头掉。这肉是姜芝买的，三分肥七分瘦，既有着瘦肉的紧实鲜美，又有着肥肉的油香脂汁，吃起来既无一点柴感，又不显得过于肥腻。


    嚼着嚼着，里面混杂着点儿的萝卜丁也凸显出存在感来。萝卜丁大概是因为热力烘烤有点过头了，在嘴里显得有点软糯，但是又因此格外多添一份萝卜特有的那种清香。一下子就冲刷掉了肉末煎出来的微微的油腻，咽下去都觉得满口余香。


    这番滋味儿，只让忙了一个早上的姜芝都觉得每一口都分外的美妙，连带着一早起来干活所带来的疲惫都悄无声息的散进了嘴里。


    *


    这么吃着吃着，姜芝有一个瞬间都觉得，自己吃的是不是有点太狼吞虎咽了？


    但等她再看桌上其他人，居然只有颜墨吃相还算文雅一点，左天元，裴烨和顾元这仨人，简直恨不得一口接着下一口，塞满自己的胃了。


    姜芝顿时觉得自己吃相还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