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交心

作品:《替身嫡谋

    关怀素感觉到周乐天被人抱开,她想抓住周乐天的袖子,却只来得及接住周乐天手上滑下来的手炉子。


    周乐天很快被人簇拥着进了八珍楼歇息,据说过了许久才醒转,整个人说不出话。


    众人不敢打扰,纷纷提前告辞离开。


    关怀素也只能跟着李家人忧心忡忡地回家,夜里看着那手炉子,心中觉得莫名焦躁,却又不知所以。


    她在自己院子里忧思不得其解,两个院子里,各自也在说起今日的事情。


    西院里婉蓉绞着帕子妒忌地说:“出身高贵就是好,她竟是封了太子良娣,日后可不得了了。”


    崔小娘白了她一眼,说:“想什么呢!她是太子良娣也是二郎的亲妹妹,若是成了她的妯娌,那可是从此与天家搭上关系,这么好的事情,你不想着好好抓住二郎的心,还在这里吃小姑子的醋,我怎地有你这么个蠢货女儿!”


    一番话说的婉蓉登时清醒过来,脸上不好意思,赌气说:“小娘怎知道我没有好好努力,二哥哥还答应我过几日带我去城外踏青呢!”


    “你说他上回跟你闹别扭,这是好了?”崔小娘问。


    “好了。”婉蓉闻言笑了,得意地对崔小娘说,“小娘你教导的是,我前几日对二哥哥撒了个娇,又说我当日还以为他也会去才特地打扮,二哥哥果然不生气了!”


    崔小娘登时也得意万分,说:“我说的是吧?男人就是要哄着,哄一哄便回来了。你可千万别学那些跟人置气的,那都是脑子不清楚的。”


    婉蓉也觉得小娘教导的极是,愈发仔细听教。


    那头大娘子也在与婉淑说话,说的也是赵白芷赐婚的事儿,她有些紧张,对婉淑说:“此事再耽误不得了,赵家水涨船高,再不定下婚事,我怕要有变数。”


    婉淑今儿憋了一晚上,听母亲如此说,立刻哭了出来,对孙大娘子说:“阿娘,我瞧着二哥哥似乎真是瞧上大姐姐了,今儿在大街上,我和二姐姐被人群挤散,二哥哥找到我们,听说大姐姐也不见了,急的让小厮送我们,自己匆匆去找大姐姐了,我竟从未见过二哥哥如此着急,哇……”


    说着说着,婉淑登时趴在桌上大哭起来。


    孙大娘子一听,也是一惊。


    她对外头的局势看不懂,但是她今儿出去,交好的夫人们也说到了一件事,说是程娘子今年被请入了宫宴之中,坐在命妇之内。


    如此说起来,只怕是那边要水涨船高,赵家定是得了信,才会如此。


    “不怕,娘这几日再想办法,没了马公子,还找不到别人么?这事儿不会出问题!”孙大娘子咬牙,心中暗恨,对婉淑说,“还不是哭的时候,你急什么?”


    婉淑一听,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连忙泪眼婆娑地抓着阿娘,得了无数次保证,终于才勉强放下心来。


    上元一过,圣人开笔,日子又要照常过。


    关怀素她们也继续开始念书。


    只是这次见面,婉蓉婉淑见到赵白芷都更加客气,蹲身的时候都更加矮了三分。


    赵白芷神色如常,圆脸带笑,只端庄喊起,竟也有了一丝若即若离的上位者庄严。


    关怀素看她这样子,似乎与平素已经有些微微不同,一时犹豫一下,也跟着打算蹲深一些,却没想到赵白芷见到她眼前一亮,立刻便比刚才亲热许多,连忙拉着她起身,说:“昨儿风大,姐姐没着凉吧?”


    “并未。”关怀素摇摇头,见她情状一如往昔,便也笑着放松下来,说,“我父亲原怕冲撞妹妹,差点让我们免了过来,多亏妹妹惦念咱们同窗之乐,才叫我们不至于学到一半便没了去处。”


    “是啊,多亏姐姐,不然我们只怕日后也找不到刘嬷嬷这般好的老师,能学到这么重要的东西呢!”婉淑也跟在旁边凑趣地说。


    便是一贯掐尖的婉蓉也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重要,也跟着过来附和。


    赵白芷笑着也回话,说着话,方才微微的生疏立刻便被冲散,等到刘嬷嬷进来的时候,四人已经说笑得很是热闹了。


    见刘嬷嬷进门,四人齐齐站起来给嬷嬷问安。


    “年前学了焚香与赏画,如今我们则开始学习茶道。”刘嬷嬷进门之后也不废话,很快让小丫鬟端了新鲜的各种茶具上来。


    关怀素看着眼前的茶具,从藏茶的茶笼、盒、瓶等等用具,到碾磨茶叶的茶杵、棕帚、罗筛等等用具,全都摆了一桌,应有尽有。


    “茶之一道,是饮,亦是礼仪。”刘嬷嬷沉声说,“茶,为君子之饮,君子必知茶。先贤曾云,不知茶者,礼仪少矣。而女子为妇,招待宾客,茶之一道,不可不知。”


    刘嬷嬷如此说完,关怀素四人站起身领训,这就开始了开年后的第一课。


    茶道不只是要学习如何品茶、煮茶,如何分辨不同的饮水和茶叶组合出的芬芳,更重要的是作为主人家,如何优雅地在席上制茶,招待身份尊贵的客人。


    这风气乃是前朝就有的,祖父也曾教导过关怀素。


    但是关怀素自己对喝茶并不十分上心,因此说起来,这确实是她学得最差的一门功课。


    尤其是刘嬷嬷所教导的乃是宫廷礼仪,于茶道一脉更是要求严谨,关怀素自来赵家学习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有些艰难之感。


    好在她性子沉得住气,心中虽不耐烦,但是也能勉力跟上,起码不显得太过拖后腿。


    上课倒是没发生什么,但是下课的时候,关怀素却被赵白芷叫住了。


    赵白芷说自己有些事情想叫婉玉姐姐帮忙,婉蓉与婉淑虽十分好奇,但是未来太子良娣不召唤,也不敢如以前做小姐妹时候那般歪缠,便只能先行回家去了。


    留下关怀素与赵白芷去了她院子里,有些好奇地问她有何事。


    “姐姐可曾怨我?当初我明明发现你被带出去有异,却没有站出来给你作证。”赵白芷挥退左右,直问关怀素。


    “这有什么好怨的?”关怀素愣了一下,微微黯然,轻声说,“谁能知道我……我这么个人微言轻的人,竟也有人看得上?”


    “姐姐,若是以前,这些话我肯定不会说。”赵白芷想了想,却突然认真地说,“但是这小半年看下来,我却是知道姐姐心里是有成算的。有些话,我便跟姐姐直接说了。”


    “我疑心福宁郡主可能发现了,当日是奶妈妈带着你去找太子……她、她性子有些骄横,发生此事,她只怕不只是要迁怒奶妈妈,便连姐姐也会成为她的眼中钉。”赵白芷尽量用委婉的语气说完,才轻声说,“我想提醒姐姐,此后若是还有机会见到郡主,一定要小心。”


    关怀素听完赵白芷的话,脑海中突然出现福宁郡主之前在公主小宴上针对她、并带着一群人抓到她和周乐天独处一室的那一幕。


    到了此时此刻,关怀素脑中灵光一闪,无数细节凑在一起——她终于想清楚了姐姐和自己连番遭遇到底是为何!


    姐姐是被人盯上,想塞去太子身边,而等自己回来,瞧着几次设计没有用,也不知幕后人是否放弃,但是福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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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识破此事,她心悦太子,肯定不愿意太子后宅再多进人。


    但是福宁郡主不好和皇后闹,于是她想到的办法,就是把“李婉玉”塞到平安侯后宅。


    难怪如此奇怪,一会儿又是遇到太子,一会儿却被设计与周乐天关在一个屋子,却原来这根本就是两拨人!


    关怀素恍然大悟,心中对提醒自己的赵白芷十分感激,立刻想到一件事情,便说:“多谢白芷妹妹,你与我说的是掏心窝子的话,姐姐谢谢你。”


    然后她又再压低声音,细声问:“如今妹妹定了亲事,这三个月若是遇到郡主……可有事?”


    赵白芷苦笑一下,反手拍拍关怀素的手,温声苦笑说:“也不过听些挖苦,无事的。”


    “她若是喜欢,自去请圣旨就是,何苦如此。反正据说陛下与娘娘都对她视若己出,十分宠爱。”关怀素也是不解,轻声说,“与咱们这些没法儿做主的人发气又有什么用?”


    赵白芷犹豫一下,看了看四周无人,才轻声说:“好叫姐姐知道,郡主的心思谁都知道,可太子虽……但是性情执拗,当日说得清楚,只把郡主当妹妹,决计不许她进自己后宅,大家都知道此事成不了,可偏郡主心里不乐意……”


    关怀素顿时就明白了,太子再七情不开,那也是太子,他不乐意,也轮不到福宁郡主做主。


    这些事情,关怀素瞬间也想清楚了,便叹了口气,不再说了。


    她们想得再清楚也没用,只要福宁郡主自己想不清楚,就还要折腾不少事儿来。


    她叹气,没想到赵白芷也叹气,两人齐齐一声,顿时把自己都逗笑了。


    对视一笑,方才的沉闷立刻缓解不少。


    于是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关怀素才起身告辞。


    她们俩从头到尾都没聊那天的事情——赵白芷的告白、周乐天出来说给关怀素送了一整套发冠乃至赵二郎的误会。


    两人一句都未提起,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关怀素离开之后,奶妈妈去安排下午的课,大丫鬟寒鸦在赵白芷耳边轻声说:“姑娘不是想问李大姑娘,侯爷送珍珠冠到底是何事吗?”


    “……算了。”赵白芷眼圈微红,轻声说,“本就不是我的东西,问那么多作甚?”


    “可是……”寒鸦还想为她抱不平,赵白芷却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别说了。”赵白芷看着窗外那棵满是枯皮的桃树,说,“我不是福宁,明知不可能的事情,强求只会显得自己更愚蠢,与其把心力放在做不到的事情上,不如合纵连横,借力打力。”


    她还是那副端庄的样子,和和气气的,斯斯文文地轻声说:“既然都要让我进去那不得见人的地方,我总不能真老老实实等着枯守年华、任人欺辱,对吧?”


    自家姑娘说话语调软软的、缓缓的,但是寒鸦知道,姑娘真的彻底振作起来了。


    姑娘总是对的,总是活得最聪明的那个。


    因此她不再说话,只行礼,笑着说:“姑娘说得是。”


    关怀素踏着正月里不那么冷的风出门,穿过赵家花园子的时候才发现,门口的老树竟有些已经有了些萌发新芽的样子。


    瞧着二月春风一来,就立刻能大地回春、抽出嫩绿枝丫了。


    关怀素解开心中一个大谜团,又与赵白芷隐隐放下了一些芥蒂,心情极好,带着微笑走出赵家。


    没想到才到家,就见到丁妈妈紧张地迎出来,见面就说:“姑娘,跛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