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的舞姿极尽妍态，纱袖翻飞间金铃脆响，暖融殿内弥漫开异域熏香的暖昧气息。


    他眼波流转，每一次回旋都精准地将媚意抛向软榻上的姜知宜，仿佛全心全意取悦着这位喜怒无常的储君。


    姜知宜面上挂着懒洋洋的笑，指尖随着铃音轻轻叩击榻沿，一副沉溺声色的模样。


    心底却冷眼审视着——


    他0%的爱意值纹丝不动，像潭死水，映不出丝毫真心。


    “跳得不错。”


    一舞终了，她懒散拍了两下掌，勾勾手指，“过来，给孤斟酒。”


    陆晏柔顺应声，膝行至榻边，执起玉壶时腕间铃铛轻响。


    他垂眸斟酒，长睫掩住眼底情绪，声音甜腻：“能得殿下欢心，是臣侍之幸。”


    姜知宜接过酒杯，指尖“不经意”擦过他微凉的手背。


    陆晏眼睫几不可察地一颤，随即又恢复媚笑，仿佛方才一瞬的僵硬只是错觉。


    【陆晏爱意值：0%】


    系统提示音冷静地响起。


    姜知宜心下嗤笑，仰头饮尽杯中酒，随即蹙眉：“这酒味道淡了，去取孤珍藏的雪里烧来。”


    陆晏依言起身，走向殿侧的酒柜。


    他背影窈窕，轻纱覆体，行走间若隐若现的腰线引得殿内几个小宫女偷偷红了脸。


    姜知宜的目光却落在他毫无迟疑的脚步上——一个异域来的舞男，竟对东宫主殿器物摆放如此熟悉，连珍藏酒品的位置都一清二楚。


    有意思。


    陆晏捧着酒坛返回，重新跪坐榻边为她斟满。


    浓烈酒香顿时弥漫开来。


    “殿下，请用。”


    姜知宜却没接，反而伸手抬起他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他眼中飞快掠过一丝警惕，快得几乎抓不住，随即又被温顺媚色覆盖。


    “陆晏，”她拇指摩挲着他光滑的下颌，语气轻佻，“说来孤还不知你是西域哪国人？家乡……可还有亲人？”


    陆晏眼波流转，笑得更媚：“臣侍出身小国，早已……无亲无故了。自被殿下带入宫中，殿下便是臣侍唯一的依靠。”


    他说得情真意切，眼角甚至微微泛红，仿佛真是孤苦无依、全心依附她的浮萍。


    然而——


    【陆晏爱意值：0%】


    系统再次无情揭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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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知宜松开手，仿佛失了兴致，懒懒挥袖：“罢了，跳也跳了，酒也斟了，退下吧。孤乏了。”


    陆晏完美无缺的笑容微微一僵，似乎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驱赶。


    但他立刻恢复如常，恭敬行礼：“是，臣侍告退。愿殿下好梦。”


    他起身，一步步退出殿外，姿态柔顺依旧，铃音渐远。


    殿门合上，隔绝了风雪与那缕异香。


    姜知宜脸上的慵懒瞬间褪去，眼神清明锐利。


    “系统，调取陆晏背景资料。”


    【滴——资料载入中。】


    【陆晏，原西域一小国献舞队伍中的舞者，三个月前于宫宴上一舞动京城，被原主强掳入东宫，封为侧夫。】


    【他的国家半年前已被漠北部落联盟所灭，流民四散。记录显示，陆晏所在舞团是他国家覆灭前最后一批外出献艺的队伍。】


    **之民？


    姜知宜指尖轻点太阳穴。


    一个亡了国的舞者，不对强掳他的仇人流露丝毫恨意，反而曲意逢迎……


    要么是懦弱贪生，攀附权贵。


    要么，就是藏着比个人荣辱更深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