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咸鱼剑仙今天也不想拯救世界

    燃灯听完江翠花的叙述,心中五味杂陈,惊讶之余还有许多疑虑。


    原以为江雪寒身为摩罗一战的亲历者,应该对此战的来龙去脉十分熟悉才对。


    可没想到江雪寒居然失去了摩罗一战所有的记忆,还遭受暗害失去了全身修为。甚至连谁害了她都不知道,八年间一直不人不妖的苟延残喘。


    能将当年的摇光君暗害到如此田地,背后之人当真是手眼通天·······


    燃灯长叹一声,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迟疑几息之后,他道:“舍利子大多存放在密宗高塔之中,原本上君这个要求老衲是无能为力的。”


    “可······”他顿了顿,面色复杂的说:“我师傅元一大师圆寂在碎叶城,他的舍利子恰好放置在执法堂。”


    江翠花顿住,面色复杂的问:“元一竟然圆寂在碎叶城?倒也真是因果循环······”


    十二年前元一贪图九眼通天蛛的妖力,妄图通过邪路跨过生死大关,可最终还是功亏一篑,他留下的祸患差点毁了十二年后的碎叶城。而他圆寂之后的这枚舍利子,又恰巧落在十二年后拯救了碎叶城的江翠花手中,帮了江翠花一个大忙。


    命运的棋子隔了十二年,不偏不倚落在了一处,倒真是造化弄人,胜梨园多矣。


    燃灯也是一声长叹:“既如此,江姑娘随老衲来吧”


    舍利子存放在执法堂的密室之中,燃灯带着江翠花在禅房内打开了一扇暗门,门开后,流出的空气里凝滞着尘土与腐朽的湿气,沉重得令人窒息。


    唯一的光源来自燃灯大师手中那盏微弱摇曳的油灯,昏黄的光晕仅能勉强撕开周遭粘稠的黑暗。


    江翠花看着深不见底的黑暗,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说:“密室中没有多余的灯吗?这也太黑了吧·····”


    燃灯解释道:“密室建在地下,风口很小,空气不大流通,点不了太多灯的。”


    江翠花无奈的妥协道:“你们密宗怎么总喜欢在黑漆漆的地方建房子······”


    燃灯笑了笑没接话,用灵力护住手中的油灯,将那火光燃的大了些,勉强能照亮三四步的距离,随后说:“江姑娘若是不嫌弃,便拽着老衲的衣袖吧。”


    江翠花也不客气,立刻抓住了燃灯的袈裟,两手紧紧攥住。然后跟在燃灯身后,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燃灯走的不快,他的脚步落在冰凉滑腻的石砖上,每一次落脚都异常谨慎。


    “紧跟着老衲,”燃灯大师的声音干涩沙哑,在这绝对的幽闭中显得格外空洞,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他枯瘦的身影微微前倾,手中的油灯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昏黄的光晕艰难地向前探去,却依旧无法穿透前方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通道尽头,一扇巨大的青铜门无声地嵌在石壁中。


    门上繁复的纹路在微弱灯光下隐隐浮现,那是无数扭曲盘结的莲枝,簇拥着中央一个巨大、深奥、令人目眩的六字真言梵文轮盘。


    燃灯大师在门前停下,将油灯小心地放在脚边一块略微凸起的石墩上。他抬起手,指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缓缓地、极其郑重地按向轮盘边缘一尊铜兽狰狞的口中。


    “嘎吱——”


    一声刺耳艰涩的摩擦声猛地撕裂了石室的死寂,尖锐地钻进江翠花的耳膜,直达脑海深处。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地向下一沉。


    江翠花脚下的地面随之传来一阵沉闷而剧烈的震动。


    数块原本严丝合缝的巨大地砖开始缓缓沉降、移动,发出沉重石块相互摩擦挤压的“隆隆”闷响,如同大地在痛苦地翻转筋骨。尘埃与潮湿的土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一个方形的深坑在原本平坦的地面上无声地显露出来,深邃得仿佛直通地心。


    坑底,一个尺许见方的紫檀木盒静静地置于一方洁白的玉石基座上。那木盒在摇曳的灯火映照下,呈现出一种近乎凝固的暗紫红色泽。


    燃灯大师枯槁的面容在油灯的光晕下剧烈地波动了一下,所有的皱纹都因某种极致的情绪而深刻得如同刀刻。他双手合十,深深拜了下去,额头几乎触碰到冰冷的地砖,口中喃喃的经文细碎而急促:“宗主在上·····弟子燃灯······犯禁入此·····万望·····恕罪······”


    “去,”他猛地抬起头,“把它……请出来!”那个“请”字,他咬得极重,带着一种托付一切的沉重。


    江翠花的双腿如同灌满了铅,又像是踩在深不见底的虚空之上,每一步都异常沉重而虚浮。


    深坑边缘,那股从坑底弥漫上来的奇异气息更加清晰了。


    那不是檀香,也不是朽味,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沉淀了无数岁月和意念的“空”与“寂”,冰冷而沉重,带着一种直抵灵魂的审视。


    江翠花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紫檀木盒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暖意竟穿透了木质的冰冷,悄然渗入她的指尖,如同一个沉睡千年的生命在无声地呼唤。


    这突如其来的暖意让她心头猛地一跳,几乎要缩回手。


    “快!”身后传来燃灯大师嘶哑到变调的催促,那声音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带着即将断裂的凄厉。


    心一横,她猛地掀开了盒盖!


    预想中的金光并未出现。


    恰恰相反!


    就在盒盖开启一线缝隙的刹那,燃灯大师脚边那盏摇曳的油灯,那唯一支撑着这片黑暗的光源,骤然熄灭!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掐灭!


    绝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如同冰冷粘稠的墨汁,瞬间将江翠花和那深坑彻底淹没。


    这黑暗浓重得令人窒息,仿佛连自己的存在都变得模糊不清。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冰冷的感觉从脚底直冲头顶。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不受控制地从江翠花喉咙里挤出。


    然而,下一瞬,一点微弱的、极其柔和的金色光点,如同沉睡万古的星辰终于苏醒,悄无声息地从那敞开的紫檀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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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处浮现出来!


    那光芒初时微弱,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纯净与温暖,仿佛凝聚了世间最纯粹的慈悲与智慧。


    它静静地悬浮在深坑之上,如同黑暗海洋中唯一的光明灯塔,无声地驱散着周遭令人窒息的墨色。


    江翠花望着那点金光,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恐惧。它那么小,却又那么······神圣。


    那点悬浮的金光猛地一颤!仿佛一颗心脏的搏动!


    紧接着,它骤然膨胀、爆发!如同初生的太阳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


    纯粹而磅礴的金色光芒瞬间充盈了整个幽闭的密室!


    光芒如同有形的潮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意和浩瀚的生命力,温柔而坚决地将冰冷的黑暗驱散殆尽,一切都笼罩在一种超越尘世的、辉煌而温暖的澄澈金色之中!


    光芒的中心,那颗拳头大小的舍利子,此刻通体晶莹剔透,内里仿佛蕴藏着无数旋转的金色光尘,璀璨夺目,如同宇宙初开时凝结的第一点光!


    它动了!


    就在江翠花因这神迹般的光芒而心神剧震、无法动弹之际,那颗璀璨的舍利子竟如乳燕投林,化作一道柔和却迅疾的金色流光,划破静止的空气,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意志,轻盈而精准地落入了她因震惊而微微摊开的掌心!


    掌心传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温热。


    那感觉并非灼烧,而像是一股深藏于血脉深处的暖流被骤然唤醒,带着一种奇异的熟悉与圆满感,瞬间涌遍四肢百骸。


    “当啷——”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地上。


    江翠花猛地回头。


    燃灯他深深地、深深地伏拜下去,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枯瘦的脊背因剧烈的情绪而猛烈地起伏着,如同风中残烛。


    一片死寂中,只有他压抑的、粗重的喘息声在石壁间回荡。


    许久,一个沙哑、颤抖、仿佛用尽了他残存所有力气的声音,从紧贴地面的方向传来:“原来······原来如此······宗主垂怜·····”


    燃灯的声音含混不清,如同梦呓,“这舍利······这圣物·····它要等的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翻涌的情绪,万般怅惘都汇聚成一句耗尽他所有生命力的、如同叹息又如同最终判决的宣告:


    “······是你。”


    江翠花眼看着佛骨入掌,化为纯净的金液溯脉而行,如同熔岩注于寒渊,一照成烟。


    而她体内游走的妖气,在中正平和的佛力压制之下,安稳的盘踞在了心脉之处,不再四处逃窜。


    八年来压在江翠花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她血液中游走的妖力终于解决,她终于不用顶着这幅半人半妖的残躯苟活在世间。


    从此,这宽阔人间,浩荡山河,再无不可去之处,再也无不能相见之人。


    江翠花心想,那些烂在八年前的往事,化为尘烟的故人,也终该去见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