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杨小玲，顿时脸色一变。


    “你怎么来了？


    ”杨小玲穿着一身粉色布裙，头发梳得整齐，脸上带着委屈的神色，眼眶红红的，像刚哭过：“大靖哥，我……我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你已经成亲了，说这种话不合适。”


    朱大靖皱着眉，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有什么事你就说，没事的话我要关门了。”


    “我是迫不得已才嫁给冯长根的！”


    杨小玲突然哭了起来，声音带着哽咽。


    “我爹非要我嫁给他，说他家有地、有护卫队的差事，我不同意，他就打我、骂我，我没办法才答应的。大靖哥，我心里喜欢的人一直是你啊！”


    朱大靖的脸色变了变，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他以前确实喜欢杨小玲，可沈爷早就提醒过他，这女人不可信。


    他咬了咬牙，硬着心肠说：“你别再说这些了，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你既然嫁给了冯长根，就该好好跟他过日子。”


    “我怎么能好好过？”


    杨小玲擦了擦眼泪，眼神里带着一丝算计。


    “冯长根家看着有钱，其实也没多少银子，我想进染坊上工，他都帮不上忙。大靖哥，你在沈爷面前说话有分量，能不能帮我说说，让我进染坊？我保证好好干活，绝不偷懒！”


    朱大靖这才明白，她根本不是来看自己的，而是想让自己帮她进工坊。


    想起沈爷的提醒，想起杨春桃，他心里的那点涟漪瞬间消失，脸色冷了下来：“工坊招人是沈爷和夫人说了算，我没权力插手。你还是走吧，别让别人看见，误会我们。”


    “大靖哥，你就这么狠心？”


    杨小玲还想纠缠，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大靖哥，她来干什么？”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杨春桃提着一个竹篮，站在不远处，脸色不太好看。


    杨春桃也是杨家沟的，家里有几十亩地，祖上还出过秀才。


    虽说家道中落，却也是知书达理的人家。


    她和朱大靖见过几次面，互相有好感，已经约好下个月成亲。


    朱大靖连忙走过去，解释道：“春桃，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来了，我正让她走呢。”


    杨春桃走到杨小玲面前，眼神里带着不屑：“杨小玲，你已经嫁给冯长根了，就该守妇道，整天来找大靖哥算什么事？传出去，别人只会说你不检点！”


    杨小玲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却还嘴硬：“我和大靖哥是朋友，我来看看他怎么了？用得着你管？”


    “朋友？”


    杨春桃冷笑。


    “有你这样的朋友吗？穿着这么花哨，跑到男人宿舍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干什么呢！大靖哥，我们走，别跟她在这浪费时间。”


    她说着，拉着朱大靖的手，转身就走。


    朱大靖回头看了杨小玲一眼，见她脸色难看，却也没再停留。


    他心里清楚，杨春桃才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杨小玲看着两人的背影，气得跺了跺脚，却也没办法，只能悻悻地离开。


    五天后，染坊第二批八百匹紫布、一千二百匹蓝布终于码得整整齐齐，堆在仓库。


    沈其早安排好邹标、陈细伢、朱大靖押货，二十个护卫分坐十辆马车，天不亮就到村头集合。


    冯长根穿着灰色劲装，腰间别着短刀，正检查马车上的绳索，忽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长根，等会儿再忙，我给你和弟兄们带了吃的！”


    杨小玲拎着两个竹篮，笑眯眯地走过来，篮子上盖着蓝布，还冒着热气。


    她今天特意换了身水红色布裙，领口绣着细碎的桃花，头发用银簪挽着，脸上擦了点胭脂，看着比平时亮堂不少。


    冯长根愣了愣：“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歇着吗？”


    “这不是知道你们要赶早路，肯定没吃早饭嘛。”


    杨小玲掀开蓝布，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还有用油纸包着的酱肉。


    “我凌晨就起来蒸了馒头，还去集镇切了斤酱肉，给弟兄们垫垫肚子。”


    周围护卫们本来还在摆弄兵器，闻着香味都围了过来。


    村护卫队的王二凑上前，眼睛直勾勾盯着馒头：“嫂子，这馒头看着就暄乎！您可真疼冯哥，还想着我们弟兄！”


    “就是就是，冯哥好福气！”


    另一个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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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着打趣。


    “我们早上就啃了块硬饼，哪有这白面馒头香！”


    杨小玲笑得更甜了，拿起一个馒头递给王二：“弟兄们别客气，都是自家兄弟，快拿着吃。”


    她又给每个护卫递了馒头，轮到亲卫队的邹标时，还特意多塞了块酱肉：“邹队长，您是领头的，路上多费心，这点牛肉您补补力气。”


    邹标接过馒头，淡淡点了点头。


    他看杨小玲眼神总觉得不对劲，却也没多说，转身递给身边的陈细伢。


    冯长根看着她忙前忙后，心里暖暖的：“你有心了，快回去吧，我们要出发了。”


    “急什么呀。”


    杨小玲突然拉住他的胳膊，声音软下来。


    “长根，我想跟你们去县城一趟，家里的胭脂快用完了，想顺便买点。我坐在最后一辆马车里，不耽误你们卸货，行不？”


    冯长根皱了皱眉：“我们是去送货，带着你不方便。”


    “有啥不方便的？”


    杨小玲又转向周围的护卫，晃了晃手里的篮子。


    “弟兄们说句公道话，我就坐在车上，给你们看东西，还能再给你们留几个馒头当晌午饭，行不行？”


    护卫们刚吃了人家的馒头，自然帮着说话。


    王二嚼着馒头，含糊不清地说：“冯哥，让嫂子跟着吧！这么好的嫂子，带在身边也放心！”


    “就是，县城路远，嫂子坐在车上也不碍事！”


    冯长根被说得没办法，只好点头：“那你跟最后一辆马车，别乱跑，卸完货我陪你去买胭脂。”


    “我就知道长根你最好！”


    杨小玲笑得眼睛都弯了，悄悄往朱大靖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正站在第一辆马车旁，低头检查布匹，压根没往这边看。


    车队缓缓出发，车轮压在石子路上“咕噜咕噜”响。


    杨小玲坐在最后一辆马车的角落，手里捏着个馒头，却没吃，眼睛一直盯着前面朱大靖的背影。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到了中途的歇脚亭，邹标喊了声“歇会儿”，护卫们纷纷跳下车，有的喝水，有的伸展胳膊。


    杨小玲立马拎着剩下的馒头和肉，朝着朱大靖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