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化成人形后，她被贩卖到了青楼里，做过青楼舞姬，也做过那谄媚的女子，一步一步坐上了花魁的位置。


    终于，让她抓住了离开那个鬼地方的时机，成为了祁渊宰相的女人，宰相为她赎了身，将她带回府中肆意凌辱，一个不痛快就是打骂，差点将她打死在府里。


    也是在那一刻，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再度出现，说是可以给她一个新生的机会让她报仇，还给了她一颗丹药，告诉过她此丹药是可以解决她没有妖丹的问题，并且还会给她一个万人之上的身份。


    她看着自己满身的伤痕，和不足以维持人身的形态，渐渐露出来的蛇尾以及手上被打掉了的蛇鳞，毫不犹豫地吃下了那颗丹药，就算是毒，她也得赌一把。


    第二日一醒来，所有的东西都变了，她不再是宰相府中的通房，也不是青楼里的花魁，而是当今圣上流落在民间的女儿，祁渊的和玉公主。


    苏檀一抬手，凌烨烨便晕厥朝着屏障中跌落，经雪一个翻身将凌烨烨接住，安稳地带回了千姬阁，谭舒意则是在城中排查着，看看有没有焦潇月的余孽，或者是淮慈会不会动手脚。


    剩下的便是苏檀收拾焦潇月了。


    谭舒意可不觉得这焦潇月能打赢自己老大，那可是万年的狐妖诶，区区一个两三百年道行的蛇妖，竟然也想跟着这万年的大佬战斗，简直是自不量力。


    苏檀之所以还给焦潇月留情面，也是看在曾经的她并不坏的份上，只是没想到当初将她送进祁渊会落得那般下场。


    “当年，是你自己选的，且该受着，若不是你们姐妹二人屠了祁渊边境的东洲村，为此你们丢了妖丹，那是罪有应得，我不过是让你们去为自己做下的事情赎罪，是你为了淮慈的生机断了自己的，那是你自己选的，与我们何干！”


    “可是妖主，你可有问过我们为何要屠那个村子，你可有问过那些抢我们妖丹的人类，那些个道貌岸然的东西，拿了妖丹还不够，还让村子里的那些恶霸将我们的娘亲和其余的姐妹折辱致死，亲眼见到这种场面的我们怎么能够不恨？”


    说着，焦潇月的眼泪缓缓流了下来。


    苏檀一直都知道她心地不坏，比着淮慈来说，她这个姐姐的心性好上许多，逼疯一个人真的不需要很多的手段。


    “焦潇月，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忘却前尘，我送你去重新修炼，第二，死！”


    话音刚落，苏檀便勾了勾手朝着火龙扔去，一道惊雷打在了火龙的身上，火龙顿时灰飞烟灭，焦潇月腾在空中，看向苏檀，轻声问道：


    “若是我走了，淮慈会如何？”


    “这不是你应当思考的事，我可以告诉你，淮慈现在已经是无药可救了，你若是选择了重新修炼，那么关于这个身体的所有以及从前的所有，你都不会记得，你只是你。”


    焦潇月并不傻，她想要的自始至终只是一个能够容纳她们的地方，为了生存，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母亲曾经说过，人和妖一样，有好有坏，若是有朝一日能够好好的活下去，那么一定要将她的那一份一起活着。


    现在，她知道如何选了。


    “妖主，阿月有一事相求。”


    苏檀收起了自己的原身，飞到焦潇月的跟前，“说来听听。”


    “还请，妖主日后留她一个全尸，即便我不记得她.....”


    “行，我答应你。”


    说罢，苏檀旋身不见，焦潇月闭眼间就到了竹林之中，皇城上的庇护罩也都散开，热热闹闹的街市又映在了眼前。


    千姬阁内。


    凌烨烨从床上缓缓醒来，撑着脑袋下了床，看见一个陌生男子坐在桌前喝着小酒，连忙问道：


    “阁下是？”


    经雪回头看向凌烨烨，“阿姐就嫁了你这么个小生啊，看着也不怎么样嘛！”


    “阿姐？”


    “我阿姐是苏檀，我是经雪，阿姐让我告知你，醒了以后回凌府给她一个交到。”说着，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褶皱，一个旋身消失在了凌烨烨的眼前。


    虽说昨晚已经看见了妖，但是现在看见妖物从他眼前消失，还是将他吓得怔了怔。


    愣了会儿神后，他忽然打开房门，外面歌舞升平，他挡住自己的脸往外冲着，踉踉跄跄地冲回凌府，推开大门的时候，苏檀正坐在院子中的凉亭内，跪在地上的除了石榴，还有密室里的奚田。


    “郎君回来了，石榴，赶紧去招呼一下。”


    石榴一听，连忙起身朝着凌烨烨走去，将凌烨烨带到了苏檀的跟前，随即又双腿一重跪了下去。


    “你们都下去吧，我与夫人有事相商。”


    凌烨烨同石榴和奚田说着，可是没有苏檀放行，他们压根动弹不得，他朝着苏檀说道：“夫人，不若放了他们，我给你解释。”


    “好啊！”


    苏檀将石榴和奚田身上的禁锢解开，让他俩离开了此地，凉亭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苏檀惬意地喝着手中的梨花酿，“郎君是不知从何开始说吗，那我给郎君提个醒，看郎君是打算从此前的装哑开始说，还是从青云观开始，或许是从奚田什么时候查我开始？”


    “你都知道？”


    “郎君是觉得，这雍州城什么事能瞒过我，我只是不想管罢了，毕竟凡人做什么皆有他们的命数，可惜了，郎君不是凡人，如果是为了杀我装了这么久，可真是辛苦你了。”


    凌烨烨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不知道如何辩驳，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喝梨花酿的苏檀。


    “阿檀，我并非有意瞒着你，我不会杀了你的，你是我的夫人，我何故要杀了你？”


    苏檀轻笑一声，将手中的杯盏放下，站起身来走到凌烨烨的跟前，朝着他的腰间伸手，下一秒一柄软剑就从腰间掏了出来，她仔细地端详着那柄软剑，剑柄上果然刻有晁为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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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还不愿意说实话是吗？”


    她将软剑扔在地上，眼眶中满是眼泪，这个男人，是曾经她唯一相信过的男人，是他教会了她如何去做一个人，如何同人类友好的相处，是他在她化形的时候，告诉她不是所有人类都可恨。


    也是他，亲手为她酿的梨花酿，做的梨花酥。


    还是他，明明说过要娶她的，结果到了成婚之时将她一个人扔在忘忧谷整整半月，她就那样穿着婚服苦等，等来的却是吕文曜告诉她晁为已经死了的消息。


    说是只要一滴血，就能复活晁为，她给了。


    此后，她一直在忘忧谷里等着，最后等到的却是一伙人的追杀，肆意地夺得妖怪的内丹，将妖赶尽杀绝。


    可是她连晁为的尸首都没有见到过，直到某日向雪逃进了谷内，她才出手管这等事，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自己的那一滴血，一滴妖血，让这些人钻了不少的空子。


    至此，她再也没有见过吕文曜，也没见过晁为。


    直到多年后，她年少时在青云观山脚下遇见了一个小孩儿，那小孩的身上有股很熟悉的味道，所以她给了那个小孩儿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


    长大后，又在首饰铺子前再次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她不确定是不是从凌烨烨身上散发出来的，只好赌一把，答应了齐王的要求，同他的兄弟相看，果然，她没有感觉错。


    可是那股熟悉的味道可有可无，在这期间，她承认她真的是喜欢上了这个小郎君，简单淳朴。


    青云观吃到那个梨花酥的时候，她再次确认了这人一定跟晁为有什么关系，八百年了，这个人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她其实真的很想就同这个凡人好好过日子的。


    谁知道中秋的那一夜，将所有的东西都打回了原形，她不能再装聋作哑了，淮慈的命她让谭舒意去收了，至于魏泽洋，她想应当是由他这个哥哥去处理会比较好。


    做好这些，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去端了镇妖司，还世间太平，至于吕文曜，她也不打算再同他躲什么猫猫了，届时毁了镇妖司他自然会出来的。


    “灵儿，是我。”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苏檀起了身，掠过凌烨烨，“晁为，好久不见，现下我们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魏泽洋的命握在你手里，若是你不愿取，那我会替你取来，届时我会同你好好算账的。”


    现下最要紧的是找到吕文曜，镇妖司是皇帝一手操办的，所有事宜皆要通过皇帝之手，焦潇月走的时候曾告诫过她，帝王之心是想长生，现在的苏檀很担心若是因为镇妖司的妖丹都被拿去炼化，搞什么长生的话，皇帝就废了。


    太子，就没有爹爹了。


    没等晁为回答，她已经出了凌府，身后的石榴和奚田也都变换了模样，不再是那个憨厚的小子，而是他的左右副手。


    同苏檀一样，他也有两个副手，不过和苏檀不一样的是，他不是什么狐妖，而是应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