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哥哥

作品:《被迫不能说谎之后

    他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笑着同她说话,站在那里看着她。


    视线对视时,宗红叶感到一阵难堪,她从没想过能在门口看到他,方才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开了门。


    她握紧手心,想转身,不知为何又站在了原地。


    宗礼专注地看着她,她神色紧绷地瞧着他,头发只用一根簪子挽住,脸色略显憔悴。


    比佯作生气模样更先浮起来的心思是心疼。


    若他一直在……她不会有这样的脸色。


    宗红叶的视线匆匆在宗礼身上停留又收回。


    关门还是站在这不动,他犹豫不决。


    宗红叶犹豫时,大脑先给出了回答:“你为什么又在这?”


    她右手紧握住门框,视线朝前。


    宗红叶没听到他说话,她不愿看他,连和他说话都变得很别扭。


    听脚步声,宗礼正快步走向她。


    宗红叶视线动了动,不禁往后退了几步欲要关上房门,她刚退几步,他倏地至到了眼前,握住她放在门上的手。


    “关门做什么?”


    “这么不想看到我?”


    他逼近宗红叶,气息强势,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两步,握在门上的手松了下来。


    宗红叶垂下眼,视线里只有他的衣袍,方才她拽住,他却不想被她拽住。语气还这么冷漠,他第一次对她这么冷漠,一开始的微笑似乎只是错觉。


    她自暴自弃地问:“你来做什么?”


    宗礼的嗓音微凉,听不出情绪:“我来见你。”他忽然叹了一口气,“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见你。”


    宗红叶别开脸,声音艰涩:“见我?为什么要见我?”她低语,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他,“我是你什么人,你就来见我?”


    宗长朔没要求过他把自己当妹妹,反而是故意隔开他们两个人,要不是他,他们早就分开。


    他若离开,他们没有任何再见的理由。


    宗礼不语,幽深的目光落在那张时常注视的侧脸上,伸手握住她的两侧脸颊,轻轻扭正:“我想见,就来见了。不行吗?”


    宗红叶一愣,对他的态度有些猝不及防。


    她微微张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他在做什么……动作很轻,却不像从前那么温柔。


    宗红叶完全忘记是自己理亏,止不住地想,他既然恨她,生她的气,那他为什么还要来见她?


    “你是个骗子,我知道。”宗礼轻轻开口,垂下眼眸,避开她刺人的目光。


    “红叶,你以为我不会生气是吗?”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低沉的语调显得很冷漠。


    宗红叶后知后觉地想到,他生气了……也对,他该生气,也该恨她。


    她拍下他的手,转过视线:“那你就恨我吧,反正是我对不起你。”


    宗礼听到她的话,哭笑不得,他第一次认识到红叶会是个这么破罐破摔的性子。


    他的视线落在被拍红的手背上,不禁去想,她的掌心痛不痛……


    宗礼双眼放空,一瞬间又回了神,不能让她看出来他在心疼。


    “恨?我为什么要恨你,因为你欺骗了我?”宗礼往前走了几步,直到把宗红叶逼到室内,“你是个骗子的事实的确让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把问题抛给宗红叶。


    这是一个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宗红叶神色变了变,她想了想很多惩罚的办法,但始终舍不得对自己太坏,干脆破罐破摔。


    “你不恨我,那我就讨厌你,我再也不想和你说话。”


    她侧过身,仿佛这样,便有无数的勇气和他纠缠下去。


    他恨她,她的心里也能好受一点。


    宗礼目光微滞,他关上身后的门,这一丁点的声响吓得她往后一退,他抿起唇,不禁放轻声音:“我是不恨你,可你为什么要骗我?把我当哥哥……呵。”他轻笑一声,低语道,“你早和我坦白,也不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我——”宗红叶语气一顿,低眉敛目地垂下脸,就在宗礼欲要开口时,她倏地地低声道,“我做你妹妹时,你对我好,旁人说的再多流言、再欺负我,你都会无视,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妹妹,你对我、对其他所有人都一样,都是一视同仁。”


    “我要装作喜欢你,再让你喜欢上我。我就成了特殊的人,也会拥有特殊的待遇。”


    “是我自私贪心,欺骗了你。你恨我也好,不恨我也好,我都任凭你处置。”


    宗红叶不这么做,那她在这宗礼这里与他人没什么区别,他会和对待别的师弟师妹一样,对待她。


    她不想这样,她要的是独一无二。


    宗礼听得皱起眉,她为何会这么想,她还没满一岁时他便认识她。


    那时,他刚刚满六岁。


    她住在弟子院中,他听说那是师父的孩子,不明白为什么她没和自己住在一起,把她从弟子院中偷了出来,养在玑玉峰。


    他对她,从来都和别人不同。


    宗礼不喜欢宗红叶和除他以外的人交往,她十岁时便不是那么依赖他,总想认识除他以外的人。


    宗红叶每一次流露出想与别人交往的意愿时,都被他一次次给敷衍了回去。


    朋友、兄长……诸多身份,他一个人就可以做。


    后来,宗礼外出历练时常常收到她的来信,他们从来没有断过联系。


    她在信中和他说,她交了新的朋友,有外门有内门,若有机会,还要和他们一同去历练。


    那时候,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包裹住他,他把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宗门。


    两年未见红叶,她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还是像离开前不谙世事,总把人想的很单纯、很简单,她的那些所谓朋友全都是因为她的身份才来与她相交,全都不怀好意。


    她也不像从前一样,总是让他背着、让他抱着。


    宗礼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这个人越长越大,越不会属于他。


    他开始有意的疏远她,让她知道没有人会比他更好,她在天衍宗只会有他这一个依靠。


    后来发生的事如他所料,红叶开始有意无意地讨好他。她娇蛮惯了,他一有回应,她便故态复萌,随时随地都可能对她发脾气。


    他也愿意如此,从小到大,他们都是这样,他习惯了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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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她不把目光投放在他人身上便好。


    为了做到这些,宗礼做了一件卑劣的事。宗红叶性子单纯善良却也娇蛮天真,与别人交往时总直来直往,常有发生摩擦。


    他刻意放纵流言,让别人以为她仗势欺人,后来流言愈演愈烈,对她不满的人也愈发多。


    久而久之,她没有任何伙伴,只有他。


    宗礼千算万算,唯一没算到的便是,从始至终,她只把他当哥哥,对他只有所谓的亲情。


    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两人的亲族关系要追溯到千年之前,他出身宗家旁支的旁支,与她早已没有半分血缘上的关系。


    她怎么能这么认为,他怎么能算是她的哥哥。


    他一直以为红叶会爱上他。


    事态发展,往往事与愿违。


    宗礼目光缓缓集中在她身上,低声呢喃她的最后两个字:“处置……处置……我处置你做什么?”他声音一厉,“你确实是欺骗了我,所以你不应该对我心怀愧疚吗?为什么还要这样横眉冷眼地对我?嗯?”


    她总是这样不肯低头,从不会说他愿意听的话。


    他想听到她说她知道错了,她会慢慢爱上他,只是这么一句很简单的话。


    宗红叶的双眼不禁微愣,对他的话万分不解,她哪里对他横眉冷竖了?这是无端的指责。


    她有些生气地反驳:“我才没有,我是对你有愧疚,所以,你可以做你想做的,反正你也有能力可以做到。”


    宗红叶干脆地往后一坐,坐在床榻边缘,她已经被宗礼逼到了这。他们交谈中,他强势地会一步步地逼近她。


    宗礼低头看着她,呢喃:“我想做的?”


    尾音还没结束,他忽然把宗红叶压倒床上,目光落在她隐约露出的惊慌神色,心一软,握住的手松了松。


    宗红叶也察觉到手腕没有那么痛。


    她忘记了反抗,仍旧直愣愣地盯着他,心一横,直接闭上了眼睛,等了半天,眯起一条眼缝,看到了顿住的宗礼,双眼不禁睁开,看着他,一时不知所措。


    宗礼低低地叹了一声气,身体轻轻落在她身上,抱住她:“想什么呢,傻瓜。”


    “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从前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


    宗红叶的颈窝被头发缠绕,她抱住的身体像是被一条永不撕裂的水草禁锢,永远也不可能挣脱,只能慢慢沉溺下去。


    宗红叶眼角不自觉地滑下一滴泪,她低声说:“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哥哥。”


    她剩余的半句话没能说出:你还能做我哥哥吗?


    她害怕听到否定的答案。


    一直喜欢被叫哥哥的宗礼却道:“别这么叫我。”


    他今日前确实很喜欢这个称呼,这个是他独一无二的称呼,这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亲密。


    可自从知道了红叶是真的只把他当哥哥后,他再也无法接受这个称呼。


    宗红叶缓缓动了动眼珠,低眼看着半压在身上的他,神色失魂落魄,他不愿意要她这个妹妹,也不愿意原谅她。


    他的怀抱很温暖,语气却是这么冰冷。


    宗红叶再也没有留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