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作品:《六月热风

    按着徐素的安排,季楚把上午的课上完后,下午就去了练习室练舞。


    肖易洋一下午没见着季楚,第一节晚自习下课,还是没忍住好奇,冲沈越打听道:“越哥,季楚去哪儿?”


    课代表在陆陆续续收作业,沈越把垫在最底下的作业抽了出来,漫不经心地回道:“她去舞蹈室了。”


    “跳舞去了啊?”肖易洋问,“几点下课?”


    “不清楚,应该和我们是同个点吧。”沈越微微眯眼看他,“怎么了?”


    肖易洋笑,倒不是对季楚有什么别的心思:“我是想说她如果走的晚,一个女生怪不安全的,你看咱们要不等等她?反正咱们不都是住在江锦花苑吗?也顺路。”


    跟沈越玩得好的人,家境都差不到哪儿去。肖易洋也住江锦,只不过和沈越季楚不在同栋楼。他一开始并不知道季楚住江锦,但平时上学下学都那个点,总归会碰巧遇见一次两次。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季楚住在沈越对门。


    晚上夜路不好走,平时放学人多,一起走没什么好担心的,但就怕季楚她们舞蹈室放的晚,到时候路人没人,万一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这一点,其实沈越早就想到了,也本来有那个打算。不过既然肖易洋提了,多个人没差,他顺势点头同意了。


    肖易洋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收作业这会儿乱得很,都在东赶西赶补抄作业,组长被前面的人拦住了,还没到他们后面来,两人便在座位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刘莉拎着数学作业走了过来:“沈越,问你个题行吗?”


    沈越眉心微微一拧,觑向她的眼神颇为冷淡。


    刘莉心里打鼓,仍旧稳着声线问道:“可以吗?”


    沈越轻嗤了一声,哪里不会不明白女生的小心思,他撇开目光,淡声道:“哪道题?”


    刘莉心一喜,赶紧坐到季楚的位上,指了指手上的作业道:“这题。”


    沈越懒懒散散地扫了一眼,是一道几何题,不消一会儿便有了思路,他拿起笔在作业本上随手画了两道辅助线,声线冷冷清清的:“先证AB+BC=DE,再证2BD=DE……”


    沈越语速不快,但是他思维跳跃着实不是常人能跟得上的。他三四句话就把题目讲完了,刘莉还没反应过来,红着脸想要再问,却见男生眉眼间透着几丝不耐,怕惹他讨厌,刘莉抱着作业赶紧走了。


    肖易洋望着这一幕,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沈越给季楚讲题的那个画面。


    当时的沈越看起来也是一副表情淡淡的模样,但却是出奇的有耐心。每个步骤都讲得很细,连所用的基本公式都帮季楚写了出来……这两厢对比,是个人都看出了差距,肖易洋摇头失笑,看来自己当初想岔了。


    晚上十点半下课铃一响,教室里的学生一轰而散。


    肖易洋背着书包,冲沈越扬了扬手机,一脸歉然道:“越哥,我妈来接我了,我先走了。季楚就麻烦你了。”


    教室里的人逐渐走光了,走廊上也人影稀疏,沈越看了眼对面的实验楼,三楼舞蹈室的灯还亮着。他起身,拿起季楚的书包,出了教室门。


    ……


    “季楚。”


    季楚坐在地上换鞋,听到有人唤了她一声,她抬起头望过去,是隔壁理2一个女生,叫舒清扬。


    “怎么了?”季楚看她问道。


    “待会儿你还回教室吗?”舒清扬有些踟蹰地问道。


    季楚想了想:“回吧,我书包还在教室。”


    舒清扬把舞蹈包提了过来,挨到她旁边:“那我们一起。”


    “行。”季楚点头。


    她和舒清扬关系还行,舒清扬是舞蹈特招上的一中,当时舞蹈成绩她第一,舒清扬第二。


    高一时她们舞蹈生训练不多,一周也就去舞蹈室一两回。她和舒清扬通常打个照面,因为不同班,所以聊得也不深。后来高二她休学去了外地,不在学校跳舞,和她们舞蹈生断了联系,只有舒清扬偶尔会在微信上给她发个一两消息,虽然聊的内容多是在问她学了什么新的舞种,但也聊胜于无。


    舞蹈室里的人都走得比较早,她们舞蹈生通常十点就可以放学了,但季楚因为一周没有练,所以特意给自己加训了,一直跳到十点半打铃,才下了舞换下练舞服。


    舒清扬今天也走得晚,是舞蹈室里唯二留到现在的人。十点第一波人走的时候,有人问过舒清扬走不走,舒清扬不知道怎么想的,说要再练会儿,就练到了现在。


    季楚换好了鞋,对她说道:“走吧。”


    舒清扬点了点头,亲昵地勾住她的手臂。


    季楚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心里有一秒的不舒服。虽然她和舒清扬关系还行,但她不认为她们关系有好到拉拉扯扯的地步。


    季楚这个人表面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像是谁都能玩得来,实际上真正交好的根本没几个,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一个林玥走到她心底。


    舒清扬这种套亲近的做法,季楚心底其实是有点反感的。但是她不能真说,只能委婉地借由换手提包的动作,将她的手抽离开来。


    舒清扬像是没察觉,季楚换了手后,又黏了上来:“季楚,我害怕……”


    季楚无奈,问:“怕什么?”


    “还能怕什么,实验楼黑不溜秋的,当然是怕那些……”舒清扬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像是害怕极了。


    实验楼晚上没有学生上课,一般都是黑灯瞎火的,整栋楼就她们三层是亮着的,楼下的楼道全是黑的。她们舞蹈生每天晚上跳舞,巴不得早走就是这个原因。楼下二层又是生物实验室,谁心里不怵,生怕见到什么校园传说——人体骷髅架移动事件。


    季楚本来不怕,但被舒清扬那几句话勾了起来,心里也有几分忐忑了。


    两人走到漆黑的楼梯口,刚往下走了两步,舒清扬突然捏紧她的手臂,说道:“季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季楚眼皮一跳:“什么什么声音?”


    “就是‘咚咚咚’的声音……”舒清扬声音微微打颤,“好像在我们后面?又好像在我们前面?”


    背后楼道的窗户没关,有一阵风刮了进来,吹得人背脊倏地一凉。季楚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心悬在嗓子眼,极力镇定道:“别开玩笑了。”


    手机的光就打在面前,但似乎无济于事,楼道间充斥的黑暗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惧。


    两人紧密地贴在一起,颤颤巍巍地相互扶持往下走,空气寂静得诡异,只能听到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喂——”


    背后陡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吓得人肾上腺素直冲天灵盖。人在极度恐惧下,是根本没有时间思考的。季楚和舒清扬也不例外,那个声音出现的一瞬间,两个人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骤然断掉,大脑一片空白,应激反应让她们失声尖叫,两人慌不择路地从楼梯上飞跨下来。


    得亏两人跳过舞,那跨楼梯的姿势,不是常人能比得上了,只怕体育生来,也没她俩这下楼梯的速度。


    眨眼的功夫,两人跑出了实验楼。夜晚静谧,月光洒在地上,两人胸口剧烈地起伏,喘着粗气。周围涌来了清新的空气,两人宛若溺水重生的人一般,深吸了好几口,脑袋才清明了不少,恐惧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去。


    季楚和舒清扬你看我我看你,半天没人说话。


    “季楚。”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季楚抬头,循声看去。


    那瞬间犹如慢镜头回放一般,她看到教学楼大厅前站着一个人,晦暗的月光勾勒着他的边,清俊的眉眼被廊下闪烁的灯光投下温暖朦胧的细影,夜晚无色的风灌起了他校服的一角。


    季楚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世界仿佛都在嗡嗡作响。


    沈越走了过来,他看着她,眼底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怎么了?”


    季楚其实心已经静了下来,没那么怕了,她道:“没事,刚刚实验楼里有人,把我们吓着了,现在好了。”


    沈越点了点头。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该放学了吗?”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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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问道。


    沈越把手上的书包递给她:“等你一起走。”


    季楚一愣:“啊……好。”


    说话间,身后传来了动静,似乎是有人喊了她们一声,不止喊了“季楚”,好像还喊了“舒清扬”。


    季楚和舒清扬回头看去,就看见周斯年从实验楼里走了出来。


    季楚暗骂了一声。


    舒清扬则是直接骂了出来:“周斯年你有病吗?”


    周斯年脸上神情也有几分尴尬,刚刚季楚和舒清扬尖叫声他都听到了,他道:“抱歉。”


    “你来实验楼做什么?”舒清扬问。


    周斯年视线扫过沈越,两人无声地对视半秒,他平静地移开目光,道:“过来拿点东西。”


    大半夜来实验楼拿鬼的东西,但舒清扬对他的私事不感兴趣,“哦”了一声:“你现在还有事吗?”


    “没了。”


    “那陪我回一趟教室吧。”舒清扬对他说道。他们俩同班,舒清扬觉得与其找季楚陪她,还不如直接拉着周斯年。


    周斯年没反对,应了下来:“好。”


    舒清扬他们走后,季楚跟着沈越一同出了校门。


    路上,气氛顶好,季楚踩着自己脚下的影子,侧头问他:“你专门等我啊?”


    “嗯。”


    “为什么?”季楚问。


    “怕你路上不安全。”沈越给的理由很直接。


    季楚笑了下:“你别说,还真是,我本来还在想今天怎么回去呢,要不要人保安大叔送我一程来着。”


    “你当人家保安不执勤啊。”沈越嘴角也微翘了一下,乐得跟她开玩笑,“行了别耽误人家工作。”


    季楚笑眯眯的:“不耽误不耽误,那你明天还等我吗?”


    “看情况。”沈越懒洋洋道。身后有个自行车骑了过来,“叮当叮当”的响,沈越瞥了一眼,抬手把季楚连包带人提溜起来,拉到一边。


    等车过了,季楚追上他,继续追问道:“怎么就看情况了?”


    “你们舞蹈室不是提前放学吗?”沈越淡声道。


    季楚奇了:“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沈越看到实验楼里只出来了两人,就猜到今天算是运气好,在这个点等到了季楚。若是平常可能就等不到了。


    沈越问:“你们一般几点放学?”


    “十点,但是我最近打算加练,所以十点半才会走人。”已经快走到小区门口,季楚迫切想要一个答复,“明天还等我吗,越哥?”


    沈越想笑:“别喊我越哥。”


    “诶!”季楚从善如流,换了一个,道,“哥哥?”


    沈越眸光微动,挑起眼角看她。


    “这个怎么样?”季楚眼睛亮晶晶的。


    沈越表情微妙地“唔”了一声,挪开目光。


    季楚当他应了,穷追不舍地问:“哥哥明天还等我吗?”


    沈越还是没回答,吊着她的胃口,不答反问道:“周斯年怎么回事?”


    “鬼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想到今晚的乌龙事件,季楚恨不得把周斯年记到小本本上,“他那会儿在实验楼,不声不响地走在我们后面,突然喊了我们一声,把我们吓了一大跳。实验楼晚上本来就恐怖,还只有我们俩个女生……”


    说到这儿,季楚偷偷瞄了眼沈越的神色,好不可怜地卖惨道:“你没看我们当时吓得,我和舒清扬直接从二楼楼梯上蹦了下来。”


    沈越挑了挑眉。


    季楚继续加把火:“我现在都不敢晚上一个人下楼了……你看……?”


    沈越唇角勾了勾:“知道了。”


    这个回复有点模棱两可,但季楚清楚他这是应了,笑着“诶”了一声。


    -


    夜晚,沈越洗完澡,在客厅坐了会儿。


    阳台的落地窗敞着,夜风吹了进来,窗上挂的风铃被风摆弄得左摇右摆,发出碎冰碰壁般当啷清响。


    沈越走到沙发旁,那摞书还搁在那儿,他蹲了下来,随手捞出几本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