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静再次开口，打断了乔桥的思绪。


    她问：“绘画比赛你们有打算参加吗？”


    高灿南问：“什么比赛？”


    王宇静：“学校不是办了一个绘画比赛吗？”


    见乔桥和段天城似乎也不是很了解的样子，高灿南说：“有这个比赛吗？没听说呀。”


    王宇静把拍下来的赛事宣传海报发给他们看，说：“第一名有500块钱的奖励呢。”


    乔桥：“怎么我们都不知道？”


    高灿南：“估计是张恩美看跟学习没什么关系，就没在班上宣导。”


    大家都觉得这个说法很贴合实际。


    乔桥一边看一边问：“那报名有什么条件吗？”


    王宇静说：“没有，只要拿着参赛作品去参赛就可以了。”


    乔桥抱着重在参与的心态，说：“那我们就都去参加一下呗，第三名也有300块钱呢。”


    她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对段天城说：“你也参加。”


    段天城笑了出来，问：“这是什么人海战术吗？”


    乔桥也笑了出来，说：“提高一下我们团队的得奖率嘛。”


    段天城看了眼海报上的报名截止日期，说：“时间还挺充裕。”


    “是吧！”乔桥：“那要不要一起参加嘛。”


    段天城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不可能获奖，不过看着眼前饱含热情的乔桥，没办法地笑了笑，说：“好，参加。”


    ……


    两天后，王宇静询问进度：“你们画画得怎么样啦？”


    乔桥、段天城和高灿南三个人顿时都不做声了。


    高灿南挠了挠头，说：“我当时没说要参加呀。”


    王宇静……差点儿被气笑了。


    高灿南是那种对着A4纸，只会画圆圆的太阳下面一间房，三角形的屋顶，正方形的墙，房子旁边站着几个火柴人，火柴人站在一簇一簇草地上……


    多一点点元素高灿南都画不出来。


    高灿南坦白：“我不行，幼儿园小朋友画得都比我好，你们加油。”


    乔桥的绘画能力其实也不太行，但她觉得就是好玩，重在参与。


    不过玩心来得快，去得也快，加上最近作业有点多，乔桥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不过，已经有一个人打响了退堂鼓，如果第二个人接着打，那基本上这事就没戏了。


    而且王宇静显然是要参加的，乔桥也想陪她，于是问段天城：“你画得怎么样了？”


    段天城说：“我在脑海中已经打了一遍草稿了。”


    乔桥叹为观止，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说：“我在梦里也画完了。”


    段天城：“……”


    王宇静提议：“不然我们今天放学一起去路口那家汉堡店里画一会儿？”


    乔桥说：“可以呀。”


    然后看向段天城。


    段天城说：“我没问题。”


    王宇静看向高灿南，高灿南默默地问：“我可以去谈恋爱吗？”


    乔桥和王宇静脸上都是一副又无奈又好笑的表情，对高灿南说：“去吧去吧。”


    当天晚上，乔桥、段天城和王宇静三个人来到了路口那家汉堡店。


    当王宇静从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自己已经画了一半的画时，乔桥和段天城都瞬间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参赛的必要了。


    乔桥第一次知道王宇静画得这么好，看着才画了一半就已经可以裱起来挂在客厅的王宇静的作品，问她：“你初中的时候是美术生吗？”


    令乔桥更吃惊的是，王宇静居然摇了摇头，回答说：“不是，我就是自己感兴趣，画着玩。”


    “画着玩？”乔桥惊得差点儿没掉下巴，她终于恋恋不舍地把视线从王宇静的画上移开，落在王宇静的脸上，一点不夸张地说：“那你这认真的去学一学，岂不是分分钟提前预定了中央美术学院？”


    王宇静被乔桥逗笑，说：“学不起，学美术太烧钱了，还是当个兴趣爱好就好。”


    乔桥和段天城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内心似乎都有同样的小鼓点在响，那小鼓点不久前高灿南才打过一遍。


    ……


    乔桥突然问段天城：“那个宣传海报上有没有说参与奖是多少钱？”


    段天城看着一本正经的乔桥，一副败给她的样子，忍俊不禁。


    王宇静把两个人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给他们两个人一人发了一张白纸，说：“开始画吧。”


    乔桥看着段天城，段天城也看着乔桥，两个人的大脑跟眼前的白纸一模一样的白……


    乔桥看着也不动笔的段天城，问：“你不是在脑海中已经打好草稿了吗？”


    段天城：“……”


    段天城问乔桥：“你打算画什么？”


    乔桥的视线再次落在王宇静的画上。


    画面上，红瓦白墙的建筑错落有致，色彩浓郁却不显堆砌，在饱满的色调中透出东方的含蓄与平衡，完美地诠释了中国古典美学的意境。


    ……


    乔桥把视线望向窗外，随便看了一眼窗外的建筑，脑海中想到了马拉松……跑马拉松的时候，如果一味地去追根本就没有可能追上的选手，那将是一件很乏味的事。专注于自己的节奏，可能还能找到一些乐趣。于是乔桥首先把建筑物这个主题从选项中排除。


    乔桥收回视线，又在眼前的白纸上落了一会儿，大脑继续和白纸一样的空白……


    几分钟后，乔桥抬起视线看着段天城，突发奇想，来了灵感，一时间饶有兴致起来，说：“不如……我画你吧。”


    段天城：“……”


    起了这个念头后，乔桥越发觉得这个念头好。


    她马上决定说：“我就画你了。”


    王宇静很开心乔桥终于从起点迈出了一步，适时给予鼓励，说：“很好啊。”


    “是吧？”对自己绘画水平有充分认知的乔桥，对于自己会把段天城画成什么鬼样感到非常期待，于是乔桥笑嘻嘻地看着段天城说：“那我就画你了。”


    既然如此，段天城说：“那我也画你好了。”


    乔桥很大方地说：“可以呀。”


    虽然确定好了主题，但两个人还是迟迟无法落笔。


    看着对方发了好半天的愣以后，乔桥转头求助王宇静：“我们应该怎么开始啊？”


    王宇静看着两个不知所措的人，温柔地笑了笑，给出自己的建议：“可以先考虑构图，比如是画头像还是半身像。确定之后，用铅笔轻轻打个底稿，把大致的轮廓先勾勒出来。”


    听完王宇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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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桥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细细端详起段天城来，并且用铅笔在自己的眼前和段天城中间来回比划着。


    与此同时，段天城看着有模有样的乔桥，脸上的笑意此起彼伏，一阵一阵的。


    乔桥说：“我确定好了。”


    乔桥在自己的肩膀处比划了一下，对段天城说：“我大概会画到你的这儿，就跟一寸照差不多的位置。”


    段天城说：“那我也画到你差不多的位置。”


    乔桥觉得段天城也太偷懒了，说：“你老抄袭我。”


    段天城沉吟了一会，说：“那我画全身吧。麻烦您站一会儿，我画得慢，争取在十几个小时内画完，不要您站太久。”


    乔桥：“……谢谢，你就画到我肩膀就好了。”


    段天城说：“我还是很想创新一下的，不然怕被别人说我抄袭。”


    乔桥一副够了的表情，说：“……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


    段天城笑起来，两个人继续面对面坐着，先用眼睛当画笔，在对方的轮廓上慢慢地描着。


    看到段天城的脖子以后，乔桥突然想到了军训那晚的画面。


    她记得段天城的锁骨特别好看。


    想着想着，乔桥突然之间站起了身来，毫无预兆地向段天城伸出手，把他领口的校服扣子给解开了一颗。


    段天城愣住。


    乔桥是在看到段天城增大的瞳孔之后，也才愣住的，紧接着向后退了一步。


    段天城有点没明白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是什么意思，用一脸「……你为什么突然之间……吃我豆腐？」的表情看着乔桥。


    乔桥开始有点儿语无伦次地解释说：“不是，我是觉得你的锁骨很好看，想把它也画出来……”


    她红着脸这么着急解释完之后，发现段天城看着局促的她，嘴角边居然带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乔桥见状，严肃地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艺术，段天城同学，你的思想要纯净一点才行啊。”


    段天城说：“……原来是我的思想不够纯净。”


    乔桥：“当然了。”


    段天城受教地点了点头，脸上继续飘着似有若有的笑意。


    王宇静心想：你们俩到底在干嘛……


    强如王宇静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把自己的作品完成，乔桥和段天城就更困难了，而且他们也没有办法待太长的时间，还得回家做功课，于是三人只在汉堡店里留了大约一个小时，就各回各家了。


    第二天，三个人相约继续。


    这次坐下以后，段天城很自觉地自己把上衣的第一个扣子给解开，让自己的锁骨在微敞的领口下露了出来。


    乔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压了压要上扬的嘴角，低头心想：画面怎么有点……涩涩的。


    看到乔桥嘴角抿了起来，段天城自己也觉得有点怪怪的。


    同样作为参与者，他知道接下来这句话对已经画了一半的人来说具有多大的毁灭性，于是低声对乔桥说：“再偷笑就不让你画了。”


    果然，乔桥立刻睁圆了眼睛，一本正经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我没偷笑啊，为什么要偷笑？你肯定是看错了。”


    看着乔桥一副还真被吓唬到的表情，这次换段天城自己没忍住，低头偷偷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