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放学，乔桥问丁雅：“走吗？”


    丁雅看着乔桥、高灿南和王宇静，说：“你们先走，我找语文老师还有点事。”


    说这话的时候，丁雅的表情是笑着的，并且一点儿勉强自己的意思都没有。


    于是乔桥心想：之前她们猜测丁雅家里像是发生了什么，看上去那件事的影响对丁雅来说已经过去了。


    乔桥放下心来，对丁雅挥了挥手说：“那我们先走咯？”


    丁雅也对乔桥她们挥了挥手说：“好~”


    丁雅并没有去找语文老师，语文老师也没有要来找丁雅。


    在座位上坐了15分钟——也就是乔桥她们离开约莫15分钟之后——丁雅收拾好书包，往校门口走去。


    母亲依旧在门口。


    见到丁雅是一个人走出校门的时候，母亲脸上有感动，有欣慰。


    丁雅走向母亲，看到她脸上绽放的喜悦笑容，丁雅也抬起了嘴角。


    第二天，丁雅的心情肉眼可见地灿烂。


    课间操之后，她牵着乔桥的手，像是要舞蹈起来一样，问：“乔桥、灿南、宇静，你们吃冰淇淋吗？我请客！”


    乔桥说：“好耶！可爱多出了一款巧克力和草莓双拼的口味，我正好想试一试！”


    王宇静：“我也试一试。”


    高灿南：“可爱多太腻了，我想吃冰工厂菠萝味的那一款。”


    乔桥看着高灿南，安利：“可爱多好吃！”


    高灿南用没有任何讨论余地的样子，摆了摆手指头说：“冰工厂好吃。”


    丁雅看着她们三人，脸上的笑容特别幸福特别甜。


    当天晚上，乔桥依旧问丁雅：“走吗？”


    丁雅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即，她不能每天都说要去找语文老师，于是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说：“我还有点事儿，你们先走吧。”


    虽然这样的一瞬间令人有些困惑，但丁雅今天一整天心情都很好，乔桥她们也只是困惑了一下，就没有继续纠结：“那好吧，那我们先走咯。”


    出校门的时候，乔桥、高灿南、王宇静三个人的视线和丁雅母亲的视线短暂相交。


    乔桥想了想，问：“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丁雅不想让我们看到她的妈妈来接她放学，故意说自己有事让我们先走？”


    高灿南想了想说：“有这个可能吧。”


    乔桥想着丁雅那会儿为难的表情，这会儿也为难了起来，问：“那以后放学，我们还问不问她要不要和我们一块走呢？”


    三个人都陷入了思考。


    不过不管她们想到了什么主意，用处都不大了。


    当天晚上，丁雅抱着实验的心态——她不确定母亲还会不会来校门口接她，当看到母亲依旧出现的时候，丁雅的脚步一顿，表情里有失望、逃避、退缩。


    最后，丁雅还是不得不走向母亲，并且一句话也没说。


    奇怪的是，母亲的表情也不像昨日带着欣喜。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什么。到家后，母女俩在一张桌上吃晚饭。丁雅做出像是随口一问的样子开口问：“妈，你怎么还来接我放学啊？”


    母亲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吃着碗里的饭说：“我说过，只要你和那两个女同学来往一天，我就要接你放学一天。”


    丁雅的心扑通扑通跳着，语气平稳地说：“那……你不是已经看到我已经没有跟她们来往了吗？”


    丁雅的母亲淡淡地看着丁雅，说：“掩耳盗铃的故事，应该是小学的时候学的吧。”


    对于母亲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丁雅已经有了一点头绪，只是她不敢、也不愿意相信。


    母亲把话说完整：“你只是放学没有跟她们一起走而已。”


    至此，丁雅明白了，和母亲的一切周旋都没有意义，因为母亲在学校里面也有一双眼睛，而那双眼睛的名字，就叫做张恩美。


    ……


    那之后的一整周，丁雅不仅放学没有和乔桥她们一块走，就连在学校的时候，也有意地疏远了乔桥她们。


    乔桥察觉出什么来，问丁雅：“你怎么了？”


    丁雅只是摇了摇头说：“有点感冒。”


    她的样子看起来也真的像是生病了。


    ……


    这天，高灿南和王宇静往小巷子里面回家了，剩下乔桥一个人。


    林舒舟不想煮饭，喊乔桥放学的时候带三个汉堡回来。


    乔桥走在路上，耳朵边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你就是段正？”


    乔桥循声望去，看到了不远处的段天城。


    只见他的面前围了三个男生，四个人一起站在一片人迹罕至的树下。


    中间那个大胖高个儿正是刚刚说话的人。


    段天城对于刚刚的问话“嗯”了一声。


    乔桥在一旁露出问号。


    得到肯定回答以后，大胖高个儿伸手揪住段天城的领子，说：“你很嚣张啊，段正。”


    乔桥脸上是持续的问号——什么情况？这是要……打起来了吗？


    那大胖高个儿的体型可有段天城的两倍不止，真要打起来，段天城肯定打不过。


    段天城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要说自己是段正？


    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该不会真的没睡醒吧？


    怎么办？她应该怎么做？这种情况是不是得报警了？


    就在这个时候，段天城叹了口气，问：“我哥……我又做什么了？”


    大胖高个儿轻哼了一声，只说了三个字：“陈富真。”


    紧接着，他的右拳就高高抬了起来。


    乔桥没忍住，倒抽了一口气，发出了声响。


    段天城转头看到了乔桥，眼眸骤然一跳，紧跟着，左脸就挨了大胖高个儿一拳。


    相比于左脸挨了一拳，更令段天城不知所措的是——怎么乔桥在这儿？


    本来他可以乱揍，这会儿他得担心一下自己在乔桥面前的形象问题了。


    但大胖高个儿却没有给段天城更多思考的时间，下一拳又抬了起来。


    乔桥的心整个提了起来，对段天城喊：“小心啊！”


    段天城收回放在乔桥身上的视线，抬手握住了大胖高个儿向他挥来的手腕，然后无奈地”啧”了一声，左手出拳，打在了大胖高个儿的肚脐眼上。


    力道之大，使大胖高个儿当即眼睛突出，喷出了苦水。


    大胖高个儿捂着下腹节节后退，另外两个男生对视了一眼，一齐冲向段天城。


    就在乔桥心想「坏了！刚刚就应该打110」的时候，段天城三下五除二，把两个一起冲上来的男生打飞了。


    ……


    不对劲……


    大胖高个儿心想，这很不对劲。


    眼前这个人戴着一副眼镜，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模样，怎么力气这么大？还这么能打？


    不愧是能把陈富真勾走的男人，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大胖高个儿和那两个男生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都有犹豫之意，犹豫就说明没有气势了。


    大胖高个儿拿钱办事而已，感觉有危险，那势必是要跑的。


    他当即做了决定：“走！”


    大胖高个儿等人走了以后，段天城还保持着背对乔桥的姿势。


    此时此刻，他内心的心情十分复杂。


    段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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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心想：要不要当做无事发生，就这么直接离开？


    如果乔桥第二天问起来的话，他就装失忆，一问三不知好了。


    ……


    就在段天城准备把这个计划付诸行动的时候，乔桥走了上来，拿手指头戳了戳他的右后肩，问他：“段天城？”


    确定不是段正故意戴着眼镜在玩什么cos弟弟的游戏之后——


    乔桥看着段天城脸上的伤，一脸担心地问他：“你……你没事吧？”


    没想到会遇到乔桥的段天城大脑宕机了一会儿，弯腰把被大胖高个儿打掉的眼镜捡起来，用衣角擦了擦镜片。这一系列动作都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紧张，同时回避乔桥的目光。


    乔桥以为段天城左躲右闪是因为还有其他伤，于是段天城向左避一眼，乔桥便向左探过头；段天城向右避一眼，乔桥便向右探过头。


    最后，乔桥结束了和段天城视线躲猫猫的游戏，伸手握住他的两只胳膊，把他的身体掰正过来，看着他的脸很认真地问：“你没事吧？”


    段天城说：“没事。”


    乔桥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接着对段天城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会被打得很惨。”


    段天城：“……”


    紧接着，乔桥用没想到的表情看了一会儿段天城，问他：“没想到你这么能打，该不会你初中的时候是什么不良少年吧？”


    段天城就怕乔桥会对他产生这样的误会，于是说：“不是，只是学过一点武术，防身用的。”


    乔桥持续被颠覆认知，要说段天城学过钢琴她还信，武术……和他的气质一点都不搭好吧。


    为了证明可信度，段天城进一步解释：“毕竟我哥是段正。像刚刚那样的事情，从初中开始就没少发生。”


    “呃……”这么说，就很好懂了，乔桥：“那好像确实很有学点武术防身的必要。”


    但乔桥还是有一点不太理解，问：“可是，找茬的人来问你是不是段正的时候，你说你不是不就完了吗？”


    段天城：“那他们就真的会去找段正了。”


    乔桥：“……”


    段天城：“你也知道段正跑得有多慢。”


    乔桥见段正的次数屈指可数，唯一一次见到段正跑步，好像是在军训消防演练时，段正穿着全套的粉色睡衣追着乔海跑的那晚。


    ……


    ……


    乔桥心想：苍天呐，好不容易才把那个画面给忘记了。


    ……


    被乔海扔在篮球场的时候，乔桥以为有乔海这样的哥哥，自己已经是世界上最辛苦的人了。没有想到……


    乔桥以一副同病相怜的表情看着段天城说：“你也是辛苦了。”


    第一次有人因为段天城是段正的弟弟而对他说“辛苦了”，段天城愣了一下，随后笑了出来，说：“还好，习惯了。”


    看到段天城确实只有脸上最开始挨的那一拳的伤之后，乔桥便不再问他的伤势，而是问：“那三个男生是为什么要找段正麻烦呀？他们不会还来找你吧？”


    乔桥这一问，倒是提醒了段天城。


    “不知道，我得回去问问段正。不过……”段天城说，“他们刚刚也看到了你。”


    “看到我？”乔桥疑惑地问，“看到我会怎么样吗？”


    段天城说：“打不过目标对象，就有可能找身边的人下手。”


    乔桥愣住了，指着自己说：“我？我只是路过而已……也会被盯上吗？”


    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理解，段天城觉得还是得引起十二分的重视，于是对乔桥说：“这样吧，事情彻底解决之前，我负责送你回家，确保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