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湾私人别墅。


    楚词以前随周聿白来过，听说是某个大佬在国内的私产，偶尔会举办宴会，但本人没出现过。


    她不知道，因为霍隽衍的确认出席，让整个宴会规格升级。


    银灰色的豪车驶入别墅，早早等候的侍应两边拉开车门，楚词提着裙摆，亮片鞋尖刚伸出去，眼前出现一只骨节匀称的手。


    握住他的手，楚词抬眼，“谢谢。”


    刚站起，他的外套已经披在她身上，“别着凉。”她不知道，她刚刚弯腰下车时，背部线条有多诱人。


    十月的北城已进入秋季，夜风湿凉，看样子像是要下雨的前兆。


    秋季多雨，楚词没拒绝，自己拢了拢领口，冲他挑眉，挽上他的手臂。


    二人的出现让宴会厅安静下来，自门口处自动让出位置。


    目之所及，男的大多西装革履，女士礼服样式就多了，露脐深V抹胸露背真空什么样的都有，她看了眼霍隽衍，将外套脱掉，递给旁边的侍者。


    霍隽衍也看到了，以往参加过无数次宴会，从没注意过的这些细节。


    宴会主办人立刻上前与霍隽衍寒暄。


    他介绍，“这是我太太楚词。”主办人立刻微笑着打招呼，“霍太太出席，本人荣幸之至。”


    四周瞬间投来不少目光，楚词一一回视。


    那些目光有惊诧、有艳羡、有疑惑、有讨好，三三两两低声议论。


    消息灵通的老早就收到消息，霍家继承人初恋携子归来，议论了两天也就歇菜，这种事在他们这个圈子太常见，极少有修成正果的，基本都是该联姻联姻。


    谁也没想到霍隽衍会在私人晚宴上亲口承认身份。


    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楚词落落大方，跟着霍隽衍穿梭在宾客之间，大多数都是聪明人，但总有那么一两个自作聪明的。


    12厘米的细高跟真的很反人类，走了半场，她就小腿抽筋。


    霍隽衍偏过头看她，楚词姿态优雅，看不出丝毫问题，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这里的甜品不错。”


    “嗯。”


    她没有任何犹豫，坐在椅子上，小腿压力瞬间得到释放，毛孔都缓和了不少。


    “沈小姐？原来是你，好久不见，上次在周家的宴会上我们见过，您是主人家，就是没机会和您说上话。”


    “这位是楚小姐，别胡说八道。”


    “哦，哎呀哎呀，对不起我记错了，楚小姐。”


    一男一女出现在楚词面前，拙劣又夸张的叫错她的名字。


    楚词认识这女的。在周家举办的宴会上和人吵架，差点扯头花打起来，很不体面，姚胜婕给她甩脸，她直接当面指使人不失强硬的把两人一起弄走。


    至于男的，在周聿白办公室，她听到这男的说“软件代码那玩意随便粘贴复制就行了，哪需要那么大成本”之类的，她就不轻不重地说了几句呲他的话，好像最终的结果是周聿白没和他签合同。


    “你没记错，前几年我化名沈确。”她悄悄抽出一只脚，借着宴会桌布和裙摆遮挡，伸展脚趾。


    二人显然没想到楚词会直接承认。


    女生立刻接话，“那你和周总？”她瞟了眼霍隽衍，压低声音，“你不是周太太吗？”


    “早上刚和周聿白撤销婚姻关系，你想听细节吗？”


    女生哑火。


    男的低头，默默推了推眼镜，尼玛，这女的，在周聿白办公室里就不把他放在眼里，现在当着霍隽衍的面还是这么放肆，他还是别得罪。


    楚词说这些的时候，霍隽衍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脸上，缱绻又纵容。


    二人灰溜溜离开，楚词拿起刀叉，吃了口烤菠萝，“嗯？”鞋呢？


    她用脚尖方圆半尺试探，慢慢低头，桌布堆在下面，看不见。


    霍隽衍毫无征兆地在她脚边蹲下，撩起桌布，将卷在里面的高跟鞋拿出来，她立刻将脚伸进去。


    身后传来短促的笑声。


    楚词回头，是个俊逸矜贵的男士。


    “弟妹，我叫陆诗琪。”


    “这是你嫂子，”霍隽衍起身，显然与对方很熟，陆诗琪耸耸肩，“我是看弟妹年纪小，叫嫂子把人家叫老了，借你老公一用。”


    楚词才知道，他是天鹅湾的主人。


    二人到阳台上说着什么，霍隽衍神态动作看上去很放松，陆诗琪似乎有点踌躇。


    “老方为了证券交易的事情办这场宴会，没想到你会出席，害的我紧赶慢赶，老方这次赚大了。”


    霍隽衍依在木质扶手栏杆上，似乎压根不在意这场晚宴的目的。


    “决定了？”陆诗琪朝着楚词方向示意。


    “嗯。”


    他不解释，直截了当的态度倒使得陆诗琪微发愣，随即笑道：“你比我幸运。”


    “我记得你说过，娶不到最爱的女人，就娶对自己最有用的，恭喜你。”


    陆诗琪似乎瘪闷，“别嘲笑我了，陆家在国内的根基不如霍家。”


    霍隽衍没说话。


    “你到底干嘛来了？”


    霍隽衍视线扫了一圈，“我太太的软件开发公司需要李傕科技的推荐。”


    陆诗琪像是听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笑话，“这点小事还需要你亲自出席？派个人打个招呼就完事。”


    “你不懂，”霍隽衍语气里不自觉带了几分无奈的宠溺，“女人的心思有时候很难拿捏。”


    陆诗琪：“……”


    楚词收回目光，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看到李傕在不远处，她今天来主要就是为了认识李傕。


    刚准备抬脚，忽然听到旁边房间有动静，是那种细弱的哼咛声，像咬着嘴唇发出来，“…哥哥……”


    楚词稍稍探头，透过门缝看到一对俊男美女吻的难舍难分。


    从这过去肯定惊动里面的人。


    她提起裙摆，踮起脚尖一溜烟回到宴会厅。


    什么运气呀呀呀呀~


    霍隽衍已经聊完，在原地等她。


    “怎么了？后面有人追你？”


    “没有。”


    楚词坐下缓和了下，侧首就看到刚才接吻的美女低着回到宴会厅。


    美女属于清纯那一挂的，此刻像只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百合花，她八卦心起。


    “你认识她吗？”


    霍隽衍顺着视线一瞥，“白家的小女儿。”


    说话间，接吻的帅哥也出现，不过他没和小美女坐一起，而是到另一边，端起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猛灌。


    楚词微微凝眉，偏过头，“那他呢？”


    “白家少爷。”


    楚词瞪大眼睛，“他们是一个白？…我是说他们是兄妹？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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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亲生的？”


    霍隽衍看着她，不明白她表情何以如此夸张，“你们有过节？”


    “没有，暧，怎么说话呢，我怎么可能跟人有过节。”


    他轻笑，“之前那两个人不就跟你有过节。”


    楚词啧了声，偏过头，“不小心得罪的。”


    霍隽衍低头笑了，都说楚词心机深沉，做任何事都有目的，把周家耍的团团转，还能全身而退。


    可又是谁将她逼到那份上？


    怎么？难道只许别人伤害她，不许她还击吗。


    什么流氓道理。


    数月前在机场刚重逢时，他清清楚楚看到她眼里的戒备与警惕，当天夜里看到他时的沉默寡言与审时度势。


    她若不警惕点，怎么撑到现在。


    到而今，似乎好像有点回到五年前绚烂的样子，脾气也有了，话也密集了，古灵精怪，鲜活明媚。


    他一时没忍住，抬手扶助她微微晃动的耳坠，指尖划过耳后。


    她不知道，其实她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耳后，每次亲昵时，耳后皮肤就会泛起薄薄的一层水红，像妖冶鲜妍的胭脂，他最喜欢，总忍不住逗弄。


    霍隽衍心潮起伏，她忽然转过来，截断他的遐想。


    “诶我告诉啊，”刚被打岔了，一转头又看到白家少爷和白家小姐隔着人海相望，目光一触，受惊般躲开，差点和楚词的目光撞上，吓得她忙转过头。


    她勾勾手指，示意他凑近。


    女孩白皙的颈项在水晶灯下纤细柔媚，那种美一直延伸到后背，引得他心里一阵发痒。


    “怎么了？”


    “我刚看到，嗯，和嗯，”她只用眼神示意，霍隽衍表示知道她指的是谁了，然后呢？楚词撅起嘴，他立刻凑近，“他们，啾啾。”


    而后坐直。


    霍隽衍刚才的心思都在“啾啾”上，一时走神，没注意听她说了什么。


    等反应过来时，也呆愣几秒。


    随即说道：“她是白家的养女。”


    楚词轻轻“哦”了声，没违背伦理就好，可是养女也很，啧，看来他们的路还很长呀。


    霍隽衍像是想到什么，说了句“难怪”。


    “什么？”


    “难怪陆家会选陈家联姻，而非白家，本来白家对陆家的事业帮助更大，看来他早就知道了白家的不确定性。”


    楚词瞳孔微动，没有接话。


    “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去吧。”


    霍隽衍朝着侍者招手，送来衣服，他重新披在她身上，走出别墅，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


    他自然而然地将她抱起，放到车内，关好车门。


    楚词无意间抬眸，看到陆诗琪站在二楼阳台上，朝着她遥遥举杯。


    楚词不确定是不是在看她，微微颔首，陆诗琪立刻笑了，随即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能和霍隽衍相交，家世背景应该差不多，而且联姻在即，不应该春风得意吗？


    怎么看上去很落寞。


    “看他干什么，看我。”霍隽衍捏着她的下巴，将脸转到自己方向，凑过来要亲亲。


    她轻轻“嘶”了下，脱掉高跟鞋，有两根脚趾已经磨破皮，霍隽衍额角都跳起来，语气不由加重，“让你穿高跟鞋。”


    楚词伸着脚尖，在他裤管上试探，“哥哥，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