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亦沉眉头拧得更深了，他猛地叭叭吸完一根烟坐在了旁边的软皮凳子上又抽出了一支。


    “嗨，蒋少~”沉默一阵，楼梯上上来一平头男人，“不对，应该叫蒋总了。蒋总，好久不见？”


    蒋亦沉抬头看了一眼，继续抽烟没说话。


    贺延舟走过去提醒了一下，“这是赵斯理，你还没出国那会咱们不是经常一起玩来着。”


    贺延舟当然认得，那时候谁浪他就跟谁玩。赵斯理比他玩得更疯，因为他更加没原则。


    只是蒋亦城出国后他们就再也没联系了。当然，这次这人会来凑近乎他自然知道缘由。


    因为赵家破产了，这赵斯理倒是有股打不死的劲，挣扎着自立门户了。这不也开了一家潮流玩具公司。


    前一段时间就通过各种关系三番五次想约蒋亦沉。这次终于摸到了蒋亦沉的行踪，这不就来了？


    赵斯理抬手给蒋亦沉点了一根烟，“蒋总现在是大忙人了，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


    “堂堂赵公子也学会吹牛拍马这一套了？”蒋亦沉嗤一声，“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赵斯理愣了愣，坚硬的脸上露出几分尴尬，随即他又笑了。“还不是因为本事不够，这不就来求兄弟你来了。”


    蒋亦沉拈了烟头，“你们公司的方案我看过了，跟我公司的理念完全不符。咱们走的线路不同，强融只会两败俱伤。你伤不起，我也伤不起。”


    “是，是，明白明白。”赵斯理脸色变了变，“我回去就让他们改。”


    蒋亦沉低头抽烟看着远处的旁边的一艘夜船没说话。


    “蒋总~”


    不一会，几个女人又从旁边的楼梯上来了，面容各异，唯一相同的是身上布料太少。


    蒋亦沉眉头一掀看向贺延舟，这什么情况？


    贺延舟摊了摊手：我咋知道？


    一个扎着马尾的胸大细腰女人端着一杯酒递给蒋亦沉。“蒋总，还记得我吗？上次在皇8酒吧，还给您倒过酒呢。”


    蒋亦沉接过酒杯，神色淡漠。“怎么？妹妹改行了？”


    旁边一群人压着声忍不住滋滋笑了起来。


    切换如此自如！


    贺延舟，“？”


    赵斯理：果然本性难移，骨子里还是那个浪荡的公子哥。


    柔和的灯光下，蒋亦沉轮廓锋利，剑眉瑞目十分好看。


    女人半点不介意蒋亦沉的揶揄，她娇羞地举起手中的酒杯过去碰了一下，“斯文”地喝了一口后就往蒋亦沉腿上一坐，手臂熟练地绕过他的肩。“哪什么改行呀，蒋总真会开玩笑。”


    蒋亦沉头往旁边侧了一下，看向对面越来越近的船。船上那对亲密男女的面容都越发的清晰了。


    他随口道，“那妹妹就是身兼数职，牛逼！”


    身上的女人笑容僵在了脸上，一时浑身都僵了，不知该作何反应。


    贺延舟轻轻笑了一声，此时他才看出来。蒋亦沉表面还是跟曾经一样，对谁都笑，不得罪，周旋得游刃有余。


    只是，他的笑容再也不达眼底，根本没走心。


    “我去，这么深情款款。”赵斯理正举着个手机拍对面吻得热火朝天的男女。


    蒋亦沉盯着对面的船突然眉头一皱，腿一张，身上的美女与酒杯啪的一声同时落了地。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酒杯碎了一地。美女摔得四脚朝天，疼得在地上龇牙咧嘴的起都起不来。


    旁边一众比基尼美女见状，瞬间心脏一提，站立难安。


    赵斯理一脸嫌恶，“走走走，赶紧走！”


    美女们逃也似地跑了。


    贺延舟顺着蒋亦沉的视线看过去，咦，对面吻得难舍难分的男主角不就是昨天才见过面的熟人，蒋亦沉前女友的现任男友谢宴清么。


    赵斯理还举着手机，“我天，还好不是裸的，群战。”


    贺延舟轻咳一声，“人家拍戏呢，没看旁边还有人举灯，摄像吗？”


    “这也太投入了吧，这戏子吻来吻去也不怕得病。”


    只见对面男女主抱着啃，松开，又抱着啃。


    导演喊了一声，“过！”


    这时，女主趁人不注意又快狠准地贴了过去亲了一下男主，男主愣了一下抬头看女主。女主羞涩一笑转身走了。


    熟谙男女之道的赵斯理都蒙了，“这是戏中戏？”


    蒋亦沉一直盯着对面，脸色阴沉。


    贺延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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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一声，“你管人家呢，走了。甲板风大，咱们换个地方吧。”


    蒋亦沉阴着脸起身下楼梯。


    赵斯理还在欣赏手机里的高清视频，“这些个戏子啊，确实有几分姿色，只是长得再好看也嫌脏啊。”


    “别说了，人家对象不介意就行。”


    “也是。”赵斯理甩着手机，“物与类聚，人以群分。他们的对象肯定也不是什么干净东西。”


    蒋亦沉脚步一顿，手握成了拳，手背上青筋爆出。


    “闭嘴！”贺延舟见状赶紧过去拍了下蒋亦沉的肩，“我们再玩会还是返航？”


    蒋亦沉压抑着情绪平静道，“返航。”


    说完他又看向赵斯理，“加个微信吧。”


    赵斯理愣住了，他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加上蒋亦沉的微信。看来付出还是有收获的，今天总算收获了。


    加完，蒋亦沉说，“把刚拍的视频发给我，高清原件。”


    啊？


    赵斯理看了看对面已不见主人公的船，什么情况？蒋亦沉还有了看“这种”视频的爱好？


    船靠岸，贺延舟好奇，“你真打算跟赵斯理合作？念旧情?”


    狗屁旧情！四年没联系过的人了，曾经也只是吃喝玩乐混算哪门子旧情。


    “生意不是儿戏。”蒋亦沉还在保存视频。“一，理念不同，他只想走捷径。二，他能力不足，他们的方案根本没有竞争力。三，不重视质量，一门心思花在别的地方。四，骨子里还是那个没原则的浪荡子，道不同不相为谋……”


    贺延舟：“……”


    上了车，蒋亦沉疲惫地靠在椅背上。视频保存完毕，他把赵斯理微信一把删除了。


    夜深了，码头渐渐就安静下来了。偶尔能听到一阵一阵的海浪打在礁石上，荒凉又寂寥。


    蒋亦沉倚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一动不动。


    许久后他拿起手机翻到了与阮知的信息页面，微信是他自己加上的。上面只有一条提示添加成功可以开始聊天的信息。


    蒋亦沉想到了昨天，昨天晚上是他过分了。


    蒋亦沉目视黑夜愣了三秒后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油门一踩，方向盘一转，往金沙影视城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