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和谈

作品:《流亡公主的欺诈冒险[西幻]

    拉弥亚和达米安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奥凯希说,“不用执著谈判的成与败,我西雀人民都在你身后。”


    他没有要求拉弥亚必须成功。


    西雀和北奥注定有一战,不是此刻,也会是后来的某刻。


    拉弥亚只身一人见到达米安,同时也见到了伊利科斯拉,以及他身边的女奴,菲碧,只是她看起来已经忘记了自己。


    “教授,你果然带着她,你对她做了什么?”


    菲碧并没有意识到拉弥亚说的是自己,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就像一个贵族非常欣赏的那种温顺乖巧的奴隶。


    然而,拉弥亚见过的,她见过菲碧最鲜活的一面,哪怕磨破膝盖,蓬头赤脚,也要将消息送出来。


    她的同伴还在等着她,可她看起来已经失去了过去。拉弥亚想,我还能带走她吗?


    伊利科斯拉说,“菲碧,你好好看看她,你认识她吗?”


    菲碧顺从的抬头,她有些紧张,看了两眼拉弥亚就低下头来,生怕多看几眼就会被贵人认为僭越,挖了她的眼睛,她肯定道,“不认识。”


    “你听到了吗?拉弥亚,她有权决定自己的去处,她既然选择了我,我们都应该尊重她。”


    能从教授嘴里听到尊重,拉弥亚直接笑了出来,实在是太过可笑,她无法不笑,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让所有人都看看他此刻有多么虚伪。


    “教授,尊重他人的前提是要尊重自己,可我认为,你没有。你是怎么和菲碧说呢,让我来猜一猜,恐怕,像当年的你对我一样先用道理欺骗她,然后用真相教诲她……”拉弥亚说到最后,都湿了眼眶。


    教授有些惊讶,“你恢复记忆了?”


    “你做了这么多,我如果还想不起来,岂不是辜负一番美意?”拉弥亚恢复记忆,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她此刻才真正承认了。


    达米安不明白一个小小女奴怎么就引起他们二人的口舌之争,最后又说到了记忆,难道拉弥亚还失忆了?他这么想,也这么问。


    拉弥亚冷冷地回望他,“你既然选择和他合作,难道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吗?”


    伊利科斯拉在各国找魔力者做实验,他想要让普通人也拥有魔力,所以他四处找人合作,他的实验室遍布各国,这并不是一个温和的实验室,死者无数。各国国王想让自己的国家变得强大,接受教授的提议,北奥是最相信教授的,所以他们全力支持教授,导致现在北奥是最强大的国家。


    只有帝国拒绝了他。


    当时的帝国还有值得骄傲的地方,那就是他们依然是知识中心,神圣之国,在这里,异教徒也可有生存之地,当时的皇帝对教授的实验嗤之以鼻,认为此乃荒唐,灭绝人性之举。


    于是驱赶了教授,那个时候,教授捡到了一个女婴,给她取名,拉弥亚。


    皇帝的驱除并未让教授放弃他在帝国的实验。


    女婴是他的实验者,长达十六年的实验开始了。


    实验的过程血腥又离奇,拉弥亚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所以她不知这是错,疼痛是她的日常,直到一个寒冷的冬天,教授没有在意她,外面的鞭炮声空前的大,她无意推开了那道门。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啊,拉弥亚贪婪的眼前这一切。和她一般高的孩子正在蹦跑,他们身上有着和她截然不同的活力。


    一直以来,只在城堡内活动的拉弥亚,瘦弱苍白,她的世界里只有教授,原来外面并没有教授说的那么可怕。


    后来拉弥亚才知道为什么那一天的声音那么大,教授的城堡是建在贫民区外,那一天,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最贫穷的姑娘嫁人了,嫁给了一个贵族,婚姻的奢华空前绝后,不仅是贫民区,连市区的人们都惊动了,纷纷赞颂他们的爱情。


    错误的人生该怎么去改正呢?拉弥亚那时还小,她在教授面前太弱小,当她反抗的时候,教授只是让她穿着单薄的衣裳站在了雪地上。


    他告诉她,“你喜欢他们,那他们喜欢你吗?你看你站在这里,有谁会来看你呢,有谁会为你送一件保暖的衣裳呢?”


    “当初是我救了你,亲爱的,除了我这个好心人,教你识字,让你懂道理,不让你被风寒击倒,不会被贫困折磨,还有谁能做到呢?”


    拉弥亚轻而易举的就被说服了,她在意的是那一句,有谁来看你呢。


    可后来的拉弥亚知道教授说的话有多少漏洞。


    那一天大雪,拉弥亚结识的小伙伴家中并不富裕,别说来城堡找她,恐怕门都还没出去,就会被父母拦住,那么冷得天,他们身上并无御寒棉袄,家中的炭火已经烧完,他们只能互相抱着彼此,度过寒夜。


    问此刻的他们要一身温暖的衣服,那是一种残忍。


    拉弥亚的失忆是教授没有想到的,毕竟拉弥亚表现得太正常的了,她过的和之前一样的生活,和教授谈论诗歌,评论当今的世事。


    直到他发现,拉弥亚会说没有发生的事,她开始编造故事,她的故事里,他们之间并没有实验,他们之间只是萍水相逢。


    这太有趣了,对教授来说,拉弥亚的特殊由此而生。


    本该在崩溃边缘的拉弥亚,没有精神失常,身体变得健康,之前那些实验留下的痕迹没有停留在她身上。


    教授写下最后一条有关拉弥亚的实验结论。


    【拉弥亚身体已经自动适应魔力,具有恢复效果。】


    教授想知道拉弥亚的极限在哪,在北奥的军队打进来,教授找到达米安,告诉他,留下拉弥亚。


    他当着拉弥亚的面死去,从此往后,拉弥亚就彻底相信了自己脑海中的记忆。


    当她踏上逃亡之路,就已经踏进了他人设好的馅饼。


    帝国没落至此,很难想到当年的辉煌历史有多么令帝国人骄傲,帝国君王沉浸在昔日的荣耀中,不思进取,贵族们因循守旧,平民无上升之路,这样的帝国亡了,有什么值得惋惜。


    拉弥亚回想起来,却觉得帝国灭亡有很多值得怀疑的地方。


    帝国的衰落并非是缓慢的,而是集中在后二十年。


    那段时间也是北奥崛起的时间。


    帝国的军人一直以来都是受到了严格的训练,唯独最后五年,停止培养新兵,并取消了军税。这导致敌军来袭,无人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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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兵可守。


    这么荒唐的决定,朝中竟然任其发展。


    达米安见拉弥亚才反应过来,“你以为没有人反对吗?当然是反对的人无法再开口了,这要感谢我们的莉娅,如果不是她吹枕边风,我们怎么能如此迅速的拿下帝国呢?”


    原来如此。


    “不过你现在知道了,又能如何呢?”达米安挑眉,“你认为你还能离开这里吗?”


    拉弥亚点头,“我当然能离开。”


    在她闪躲的那一刻,达米安已经想好怎么处置她。


    拉弥亚的眼睛顺着对方的攻势看去,那里是一片空地,她轻巧的跳过去。


    她站定,“看来你确实不想和西雀和谈,答应见我,其目的在我啊。”


    “知道就好,交出地图和钥匙,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痛快。”达米安嘲弄道,“你也只有这些价值了。”


    “真可惜,我不想呢。”


    拉弥亚躲开一个又一个攻势,围攻她的都是北奥排行前几的魔力者,拉弥亚渐渐的感到一些吃力,毕竟她走轻且快的路线,这些人也有和她路数一样的,还可以比她更快。


    伊利科斯拉正在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这副身子的特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堪称完美,是霍索恩梦寐以求的身体,可以容纳超强魔力。


    拉弥亚已经承了多道魔力,和她对打的魔力者越打越惊心,脑海里冒出一句话,这个人是不会死的。


    他们下手越发狠戾,可犹如打进棉花,没有一点起伏,他们本自信的心开始摇摆。


    拉弥亚目光专注,在他们动作慢下来的一瞬反击。


    一把掀开他们。


    “就是这样。”


    教授喃喃道,“我做到了,我可以见到你了。”


    ……


    在达米安眼睁睁看着拉弥亚带着反叛者在北奥军队浑水摸鱼,已经意识到自己带回拉弥亚意味着什么,一切已经来不及。


    在他没看到的地方,北奥军队内部早已生了间隙,在拉弥亚的挑拨下,他引以为傲的军队分崩离析。


    跟随他的士兵们告诉他,拉弥亚带走的那些人都是曾经的贵族之后。


    为什么是曾经,是因为他为了公平,剥夺了他们祖父辈的荣誉,让他们无法享受免税的福利。


    拉弥亚……拉弥亚!


    达米安竟然没想到自己被拉弥亚摆了一套,导致军中的贵族和贫民骑士对立。


    在攻打西雀之前,他要安抚这些不满的人。


    他要答应他们,事成之后,会平分西雀资产,给他们奴隶,还有土地。


    西雀由奥凯希带兵,和北奥打的不相上下,一直不被达米安看在眼里的奥凯希有自己的用兵方式。


    让达米安失算的是,他摸不清西雀现如今的战力,这和他之前的消息截然不符。


    霍索恩的人都死了,还能给他重重一击。他瞒过了北奥的眼线,暗自练兵,锻造最新武器。


    达米安得到的消息是假的!


    北奥人民怨声载道,战前不利,他们交纳的税每天都在涨,学士上书,要求停战。


    至此,达米安只能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