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同陌路 回忆篇 终

作品:《冲喜正君出了错(女尊)

    莲塘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上前阻拦。


    两个小公子打架,这可是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好戏,恨不得二人把珠钗衣衫都扯乱才好,哪会主动制止呢。


    应明镜眼见着挤不进去,随手丢了几枚铜板在地,高声喊了句“谁掉了钱”,所有人都立刻低下头来寻找,纷纷叫着“我的我的”,都忙着低头捡钱,很快让出了位置,应明镜顺利地穿过人群。


    她已经能听见他们二人的吵嚷声。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方春慈如此愤怒地嘶吼:“交出来!谁准你动我东西!”


    他的手死死扯住他的衣领,青筋暴起,应明镜想,若不是还有一丝神志,那只手可能会掐在方容珩的脖子上。


    那信就有那么重要吗?


    方容珩拼命抵抗,却怎么也挣脱不得,一张白玉的小脸涨得通红,也喊到:“你怕什么?我就是要让她看,看看你给许添星写了什么东西!”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应明镜想要拉开他们时,就在二人相互撕扯时,有什么东西从方容珩的怀里掉落。


    是一张折叠好的信纸。


    他们好像并没有发现,应明镜下意识想去捡起来,争闹上头的方春慈眼眸发红,他终于发现了她,并且注意到她的举动。


    他第一反应是声音嘶哑地喊:“你别动!”


    应明镜看着他,掠过了那封信,皱眉上前将他们分开:“你们两个疯了吗?这样像什么样子?”


    方容珩被解救出来,上下一摸索后终于发现了他的东西掉了,连忙扑过去捡起来,一脸惊喜地对应明镜说:“明镜姐姐我正想找你,你快看──”


    他将信举起来要交给应明镜,方春慈一把将他拦住,兜住他的腰身,将他狠狠甩开。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


    方容珩身形不稳,一只手攥着信,一只手慌乱地想要抓住什么稳下身形,两只胳膊毫无章法地扑腾起来,同时向后跌去。


    方春慈只要抓住他的衣服,就可以把他拉起来。


    但应明镜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把夺过了方容珩手上的信,挥开了方容珩的手──


    扑通!


    方容珩惊慌失措的脸消失在莲塘畔,他跌了下去。


    拿到信的方春慈愣住了,岸上争夺铜板的人群也被这声巨大的响声打断。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出人命了!”


    “有人落水了!”


    “快去救人!”


    在此起彼伏的呜呼喊叫声中,应明镜没有犹豫,甩掉外衫一跃入水中。


    她的耳边依稀传来方春慈喊她名字的声音,却升起了一丝恼怒。


    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她送的木雕被他轻易地扔进水里,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也被他挥开跌进水里。


    给许添星的信就那么重要吗?比人还要重要吗?


    她将呛水的方容珩推举上来时,岸边的人傻愣在那,还是她不耐烦地催促,她们才把方容珩拉了上去。


    应明镜利落地上岸,先查看方容珩的情况。吐了两口水以后,他已经醒来了,只是怕得发抖。他的衣服湿透了,有人粘腻的视线粘连在他身上。


    她将自己干燥的外衫披在方容珩身上,方容珩忽然握住她的手仰头看她,眼泪夺眶而出:“明镜姐姐……”


    应明镜的手一顿,没有推开他。而这时,方春慈走了过来,抿着唇开口问:“还好吗?”


    应明镜一抬头,见他手上还拿着那封信,莫名的怒火冲破了她的神智,她脱口而出:“你怎么如此恶毒?你明知他不会水,为什么推他?”


    她说这话时带着报复的快意,只是一出口看见方春慈受伤的神情,又有些后悔。


    但方春慈立刻振作起来,仿佛用层层盔甲将自己保护起来,对着应明镜发火:“应明镜,你护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说我?若不是他偷了我的信,我会这样吗?!”


    “一封信难道比人更重要吗?!”应明镜的后悔也转瞬即逝,抛却顾忌,和方春慈吵了起来。


    “就是重要!就是比他重要!你满意了吗?你心疼了是吗?!”方春慈气红了眼睛,声音发抖,一双手也跟着抖起来:“你从来没信过我,你只向着他!他偷信也是因为你!你若是早说清楚,我绝不会……”


    “我若是早知道你与侯府有来往,我也绝不会,绝不会和你扯上一丁点关系!”应明镜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方春慈,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旁人总传你我有瓜葛,我今天便告诉你,方春慈,即使世上只剩你一位小郎君,我也绝不会娶你!”


    话音落下,周遭悄无声息。


    方春慈脸色苍白,看起来摇摇欲坠,又坚强地支撑着自己。他说:“应明镜,这是你说的。”


    应明镜再没有理会他。她叫来旁边看热闹不肯走的男孩子,给了他们一人一个铜板,让他们把方容珩扶回去。


    她把方春慈一个人丢在了莲塘那里。


    等看着方容珩回了家,应明镜才觉得无比地劳累劳神。她一踏进院子,齐氏就拉着她仔仔细细地问了一通。


    了解过情况后,齐氏叹了口气,又有些担忧地说:“不知道方家会不会拿住这件事,叫你娶他。”


    “爹,那也是我们占便宜了。”应明镜说。她觉得并不可能。方家有钱财,那位姨母又有些势力,定不会因为这种事让方容珩嫁与她。


    今日发生的事宛如梦一样,她和方春慈,算是彻底决裂了吧。情绪激动时,便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烛火下,她望着未成形的小木头块出神。


    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呢?


    夜半时分,院门外传来响动。齐氏和应明镜都没有睡下,便一同去看是怎么回事。


    她们本以为可能是方家,却怎么也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应宣。


    距她启程去京城,连一个月也不足,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应宣的脸色很不好,破天荒地多说了两句话。


    原来她还没到京城,就被扣留住了。


    原因是福王有了消息。


    皇上派兵追查到了福王的踪迹,但福王没有回去,不仅如此,还打伤了来捉拿她的兵众,又一次逃脱了。


    京城几乎已经确定福王谋反的事实,整个京城已经戒严,并严格盘查各路入京的人马,不得通行。


    因此,应宣心心念念想见的许添星,连根毛都没能见到,就灰溜溜地被赶回来了。


    据说,福王府的众人尽数被提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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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讯福王是否和他们有联络,连侯府也不例外。许添星的及笄礼,也到底是没能办下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应明镜想。不过,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如果不是应宣执意与许添星联络,她和侯府、和京城再不会扯上任何关系。


    尤其是现在,她和方家大概率也不会再牵扯到一起去,更是彻底断绝了一切可能性。


    只是没想到,一夜过去,方家的家主方汝,和温氏一同登门了。


    她们,居然是来议亲的。


    方汝先是对应明镜救了方容珩表示了谢意,接着直接表明了来意:“我们也算是看着明姐儿长大的,互相都知根知底。我们两个最宝贝的孩子便是珩儿了,若是能让两个孩子结两姓之好,那再好不过了。”


    说着,她转向了应明镜,给她递了一封信,说是方容珩拜托她们转交给她的。


    现在的应明镜见到信的第一反应便是抗拒。但她还是礼貌的接过了。


    齐氏和应宣并没有直接应下,说接亲是大事,需要要先商讨一番。等送走了方家人,齐氏对着读信的应明镜说:“明姐儿,你是如何想的呢?你的心意说最重要的。”


    齐氏知道应明镜属意方春慈,不愿她委屈自己。


    应明镜没有出声,她怔愣地看着眼前的信纸。


    方汝说,这信是方容珩给她的,可这上面,分明是方春慈的字迹。


    她的心中五味杂陈。她没想到方春慈仍恪守承诺,给她写了信来,只是信的内容,只有短短两行字。


    悔教相识,愿勿相念。


    自此以往,你我异于陌路人。


    好一个异于陌路之人。从此以后,你和我,连陌生人也不如。


    应明镜将信纸揉皱,抬头对齐氏笑了笑:“爹,我觉得这门亲事也很不错。”


    凭什么要如他所愿形同陌路?她偏要和他有牵连,哪怕是做他弟弟的妻主。


    当然,她既然认下这门亲事,就会对方容珩好。


    齐氏自然以她的意愿为主,催着应宣上门提亲。方家十分积极地推进,只是过了几日,态度又变得不是很热络。齐氏一度生气,认为她们瞧不起应明镜,如此冷待她。


    反倒是应明镜一点儿也不在意,只要这门亲事在,就可以了。


    她并非完人,也有自己的私心。她所图的,不过是那个名分,得以和方家有所牵扯。哪怕她和方春慈再也没见过,小小的村庄连一次偶遇也无,她也无所谓。


    好像有这个牵扯,他们就不能是陌路人。


    若是以后方家会退婚,不再认这门亲事,应明镜也不会纠缠。她只想争一口气,她从来不叫自己后悔。


    这件事是,她遇上那个落水的孩子也是。


    若是不救,那么她会日夜饱受良心的谴责。


    救了,哪怕她死去,也不会遗憾后悔。


    可溺水时,她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后悔的情绪。


    早知道那孩子会游泳,就不下水了……


    早知道这世道艰难,就不来人间走这一遭……


    早知道她和方春慈没有可能,就不会招惹他。


    平白惹了他伤心,再也没机会哄了。


    再一睁眼,时光悄然流转。


    居然又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