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恶灵？是电影里说的那种？”


    【老宋家】：“不知道，我也只是很早以前听村里其他人说过。”


    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中，每一个群友都有来处。


    他们有姓名，有家人。


    恶灵不同，它不是正常出生的存在，没有家人，没有来处，是因为特殊原因形成的特殊存在。


    姜糖已经吓傻，却还记得哭唧唧地把准备进攻的奶糖带走。


    她喜欢奶糖，不想要奶糖被吃掉。


    “啊——”


    这时，一道尖利的哭声从恶灵身上传来，众魂一阵头晕目眩，身形像起了涟漪的水一样波动不安。


    奶糖也一样。


    它松了力道，刚才一直被按住的团子再度飘起，不过这次不再像被风吹起来的塑料袋没有方向，而是直直地朝恶灵飞去。


    “别过去！”


    姜糖想救它，虽然不知道它是什么。


    但是她慢了一步。


    团子来到恶灵身边，然后——


    像小猫小狗一样，亲昵地蹭蹭她的肩膀和脑袋。


    然后，团子啊呜一声叼住她的头发，朝左边飞。


    恶灵顿了顿，显然不太乐意跟过去，但最后在团子的啊呜啊呜声中，还是动了。


    石野他们看着她和团子去到货架旁边，然后，她伸手去碰那里唯一放着的箱子。


    “那是她的？”


    “不知道，但是我们的已经都拿走了。”


    因为离得远，那种奇怪的不适感散了很多，群友们又开始叽叽咕咕说话。


    明明前面两个组合还是给人一种不适感，但发现她们是去取快递后，他们心里的害怕一下子就没了。


    毕竟都是一个群的，都是大师罩的，一家人，有啥好怕？


    “大哥哥，她拿不到东西。”


    姜糖也没那么怕了，还好心让石野过去帮忙。


    石野一看，果然，那个头发朝前面披的新群友手伸了一次又一次，都碰不到那个大箱子。


    “这是你的东西吗？必须是你的东西或者你下的单，你才可以拿。”


    新群友抬头，顶着头发朝他“看”。


    石野后背发凉，却没有离开，而是继续讲解。


    说了一会儿后，新群友看向身边飘着的小团子。


    小团子转了两圈，啊呜一口把箱子吞掉，再飘到她手边，啊呜一口把箱子吐出来。


    比箱子高不了多少的恶灵：“……”


    石野：“……需要我帮忙吗？”


    几分钟后，石野抱着卡通小象大箱子，身后跟着新群友和小团子，来到天幕边。


    “你们好呀，我叫姜糖，我家就在那儿，你们也可以叫我糖糖。”


    到底是小孩儿，刚才还怕得嗷呜嗷呜哭的姜糖，现在热情地跑到新群友旁边做自我介绍，想和她一起玩儿。


    于晴霞也走过去说：“你头发这样散着对眼睛不好，我帮你梳一下吧。”


    她刚说完，姜糖就热情地拿出一把粉色的小梳子。


    那是之前买糖果送的小礼物，很可爱，她很喜欢，现在每天都要用它梳头发。


    “谢谢糖糖。”


    于晴霞笑呵呵地接过去，走到新来的小姑娘旁边，把她披散在前面的头发朝后梳。


    不一会儿，散乱的头发服服帖帖地待在她的脑袋上。


    是一个可爱的西瓜啵啵头发型。


    而之前被遮住的脸也露了出来。


    圆溜溜的大眼睛，肉嘟嘟的婴儿小脸，还没有小拇指头大的小鼻子，和特别特别小的粉色小嘴巴。


    这分明是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娃娃，最多不到两岁！


    “你好可爱啊。”


    姜糖欢喜地过去和她贴贴。


    旁边，石野已经把箱子放好。


    “要打开看看吗？”


    他不是那么多管闲事的人，连人家开不开箱子都要干涉，实在是眼前的小姑娘只是个小娃娃，好像什么都不懂。


    果然，在他问过这句话之后，她仰着脑袋看他。


    “啊呜。”


    飘在她身边的团子说话了。


    经过冥外的翻译，是在疑惑，不明白他的意思。


    “孩子还小呢。”


    于晴霞开口道，领着娃娃飘到箱子前面，用手轻轻拍了拍箱子盖。


    “里面装着你们的东西，要奶奶帮你们打开看看吗？”


    刚拥有可爱新发型的娃娃懵懂点头。


    于晴霞帮她打开。


    箱子最上面是一封信。


    那是一个童趣十足的卡通小狗信封。


    石野询问过后，帮她取出信来。


    里面有好几张信纸。


    “酷酷，你好，我是你的妈妈。得知你选择我做妈妈的时候，我刚结束一场极限滑雪……”


    那是一封来自四年前的信，字里行间，满是刚知道自己独自有了小宝宝了之后的欢欣，与文字写不尽的无边爱意和温柔。


    念的过程中，小团子缓缓飘到石野手边，贴着他的手去看那封信，尽管它并看不懂。


    当石野的声音停下，小团子嗷呜吞掉信纸。


    “这个不能吃。”


    姜糖喊道，但没来得及。


    吞掉信纸的小团子似水花一般波动两下，模糊的身形清晰了一点儿，不再是风一吹就要散掉模样。


    姜糖看得目瞪口呆。


    “哇，你好厉害，吃纸就能长大。”


    石野也有些感慨。


    或许，这就是之前网络上常说的，爱能让人长出血肉。


    他拿出第二张信纸。


    “酷酷你好，今天我们又一起来医院做产检啦。小小的你已经6周啦，医生说已经有了胎心胎芽，酷酷真棒！这是妈妈第一次看见你，那么那么那么小，好可爱……”


    信纸下方，贴着一个缩小的照片，那是一份检查报告上的图，上面有一个非常小的胎儿形状，十分迷你。


    那是超声拍到的刚6周的酷酷。


    再下一封信，是冯宝珍去做NT后写下的。


    “医生说你是一个爱动的宝宝，怎么都照不到你的脸。”


    字里行间，依旧是如春花般绚烂绽放的爱意。


    吃下这封信，团子已经从一团没有形状的模样，变成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团子，还有两个绿豆一样的小眼睛。


    特别可爱。


    石野拿起最后一封信。


    刚打开，他就沉默了。


    信纸上有许多被晕染开的地方，那是眼泪落下的位置。


    密密麻麻。


    “酷酷，是不是妈妈哪里没有做好，让你受到了伤害，所以你一直茁壮成长的你才会忽然生病？”


    “对不起，酷酷，是妈妈太粗心，都怪妈妈……”


    这是一封告别信。


    文字无声，可谁都能感觉到其中的哭喊。


    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在场的群友们，都曾经历过最后的离别，此时纷纷沉默，心情沉重。


    石野艰难地读完最后一封信，缓了许久。


    团子照例去吞那封信，他轻声说：“酷酷，这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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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吃吗？”


    和前面的满心欢喜不同，这一封太多眼泪。


    小团子不太懂，它只知道上面有喜欢的气息，还是啊呜一口吞下。


    吞下后，它的身形再度发生变化，整个蓬开。


    像一朵漂亮的蒲公英。


    “啊啊——”


    小蒲公英发出声音，奶声奶气。


    “啊啊！”


    西瓜头娃娃开心地一起叫。


    “啊啊啊！”


    酷酷绕着她一个劲儿转圈。


    转过后又飘到箱子里一阵撞，再出来时，酷酷嘴巴上叼着一个小奶嘴吧唧吧唧地吸。


    吸了会儿，酷酷又钻回箱子里，给好朋友叼东西。


    一件两件三件……


    不一会儿，娃娃手上添了一对银镯子，脖子挂上长命锁，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也变成新的，还穿了一双夏天的卡通小猫地板袜。


    头发被梳好后本就少了许多戾气的娃娃，此时彻底没了刚来时的可怕气息。


    “啊啊。”


    酷酷在箱子里叫，姜糖支着脑袋去看，见她在拼命挤一罐奶粉。


    “我帮你拿。”


    她伸手把奶粉从箱子里面抱出来。


    “啊啊。”


    姜糖把奶粉给那个娃娃，又帮着拿出奶瓶。


    于晴霞乐呵道：“我这里刚好烧了热水，来，我给你们冲奶粉喝。”


    她按照奶粉罐上说的比例，冲了两瓶奶粉。


    “啊啊？”


    酷酷最先飘过去，十分好奇。


    “我会！我来喂！”


    姜糖自告奋勇，拿起奶瓶给酷酷喝。


    酷酷吸了一口，瞪大眼睛，然后开始闷头喝奶。


    西瓜头娃娃还在发呆，忽然被于晴霞抱起，也吃上奶瓶。


    进食本能让她不自觉地开吸，然后，天幕下只剩下两道哼唧哼唧吃奶的声音。


    吃饱喝足，酷酷很快睡着，飘飘乎乎到西瓜头娃娃肩膀上，和她紧挨着。


    娃娃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于晴霞熟练地搂着她，哼着摇篮曲，把她哄睡。


    原本的恶灵危机解除，谁都没有受伤。


    这时，石野才有功夫去看群。


    里面一共两个新出现的名字。


    一个是宝宝，他们知道是酷酷，当初用户名字还是他们帮忙改的。


    还有一个……


    石野愣住，不确定地眨眨眼睛。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宋玉山跟着打开光幕看过去，一眼就撇到一个红色的名字，特别显眼。


    婴女。


    一个从没有改动过的，初始名字不是用户0000开头的特殊群友。


    红得可怕，像恐怖的鲜血，盯着看的时候会有种心悸感，眼睛里也传来一阵阵刺痛。


    他连忙移开视线。


    “婴女，婴女……”


    宋玉山反复琢磨，想从名字上分析出她到底是什么恶灵，又为什么会来到这儿。


    石野也在一起研究，不过没有太多头绪。


    抱着婴女睡觉的于晴霞听着这个名字，表情恍然，脸上浮出无限怜爱。


    “不用猜了，我知道她是谁。”


    石野和宋玉山齐齐朝她看去。


    “你怎么会知道？你认识她？”


    “是谁？”


    山间清风刮过，带起一阵凉意。


    “女婴，她是所有没活成的女娃娃变成的灵。”


    于晴霞前后晃动身子，摇着还没有完全睡沉的婴女，声音很轻，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