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共感娃娃(3)
作品:《开局废土,但我是全息游戏里的路人NPC》 加里布埃拉没打算放甘融走,她说的明天就是当下,从天擦黑一直练习到凌晨月亮出来。
她认为甘融不止这点能力,二阶没这么弱,甘融解释她是在虚弱的状态下偶遇芳风晋升二阶,后来又是和蔺加三大打出手、收容[黑幕]、直面神导致堕落值超过限制。
加里布对甘融的杰作《你没活干吗》没有兴趣,只是锁定了真正导致她没有提升的元凶——
她曾经主动抽出去给SUN的灵性积累,被身体误判为受重伤,处在自我修复状态,因此弱得没眼看。
加里布埃拉说这样不行,得把东西拿回来。
而且说干就干,直接破门而入——三点了,不动点严格执行宵禁,但防不住加里布埃拉。
加里布埃拉长驱直入,这一夜,SUN的军事警报为她而响,全面戒严的不动点城只是为了一个人的到来就启用最高戒严的军备武器。
无数个延年所长从万里外奔赴而来,用身躯为她们挡枪,甘融跟在加里布身后,枪林弹雨中莫名觉得自己有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加里布埃拉对创造游戏的流程很熟悉,她带着甘融去往头盔基地,找到运行基点,那是《人类的焦虑》原作,被搁置在高台供养。
她瞥了眼,笑了:“你可真慷慨,抽了三分之一的力量出来。”
甘融:“还好还好。”
加里布埃拉:“真可怜。没有任何势力可以依靠的小麻雀,只能找一个老板提供她的忠诚。”
那时甘融确实孤立无援,割肉饲鹰也是无奈之举,无论是态度暧昧的蔺加三、不受控的阿芙乐尔,还是对她一直怀恨在心的榊和花,都让甘融疲于应对。
她必须得找到一个靠山。
甘融懂人性,但是她不为人性辩驳,对命运的打压非常接纳,并认为君子应该自强不息,在精神上她是不外求的。
甘融只是笑,她忍不住。
因为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好,她得到力量得到地位得到支持,拥有老师朋友拥有观测对象。
新纪元比她想象的好太多,赵广济清理得太干净了,让一个总是往坏方向做打算的人因为温室和摇篮的爱而变得软弱。
加里布埃拉也跟着笑。
中文有一个词叫“雀跃”,用麻雀在枝头跳跃的自然动作来形容人类高兴的心情。
她感受到甘融现在很雀跃,所以她也会想笑。
加里布埃拉说:“SUN不经过我同意就将你作为第三次息壤制造的核心,完全没考虑过如果你没有那么强,反噬起来会将整座城池颠覆的后果。”
“事实就是我撑住了。”
“SUN还算个人,并没有完全使用你的力量。一旦游戏出事,你会当即暴毙。”
“老师,我以前的日子老是担惊受怕,习惯以小博大。实在是没得法子。”
那其实是一段很枯燥的日子,大概十来天,甘融也不笨,SUN言灵类的异能【知行合一】在她看来完全是苛刻的,正如在酆都里大家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可是如果真把心声公放,谁能保证自己没有恶意。
所以甘融用工作麻痹自己,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检测头盔的裂纹,靠着铅门隔着厚厚的手套数日子,既担心阿芙乐尔想暗杀SUN,又担心SUN用完自己就丢,使用最先进的武器将她射杀在不动点。
“你在这里受了委屈,怎么还笑得出来。”加里布埃拉抬手一镖把摄像头打了个稀巴烂,她们身后跟着丧尸围城般浩荡的延年所长,血掉在地上溅起一朵又一朵的小花。
甘融抬眼看着老师,眼神很平静,也很温和。
“没关系,至少世界上多了一群幸福的人。我只要没死就行。”
“知足的人常乐。”加里布埃拉注视着甘融,“你的意思是你不要力量了。”
人类总是很善于逃避,但是高速运转的社会不允许,甘融愿意给她们提供栖身之所。
哪怕只是个美梦。
甘融被这么一问有点紧张:“不能这样吗……我的力量撤走游戏会垮掉的。”
加里布埃拉贴着玻璃高台往里看,纤细的线枝以一种严整的秩序排列着,每一根都缀着肉眼难以分辨的虹彩,把这些力量收回后的完全体会随着呼吸流光暗涌,像星辰在银河深处明灭。
甘融很强毋庸置疑,但她太心软了。
幸好是赵广济大清洗后的摇篮时代,否则原罪时代这种人会被放干血液。
她会死成千上万次,
加里布埃拉转身,她本想一拳锤烂这个封闭着甘融力量的盒子,但她也是个尊重学生的好老师。
“上号。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
甘融冷汗都要下来了。
《你没活干吗》有两种模式,一种是失忆模式,登录后会继承农场和引导NPC一起种地,甘融称之为《提壶镇》。
一种是自由模式,玩家可以自行创建世界构造,引导NPC负责分发小奖励,甘融称之为《你的世界》。
两种模式下的加里布埃拉都很可怕。
种地的应当是还没成为异能者的芳纺1111号,眼里有活种地有劲,甘融跟不上她,被训了一顿;创建世界的加里布埃拉就非常吓人了,是战斗关卡设计者。
小怪是太史森和SUN,就已经很难对付,大怪是加里布埃拉,最终BOSS是保密的,甘融猜测是赵广济。
太史森非常难缠,当他近乎于言灵的【广而告之】对着同胞使用时,谁也跑不脱。
他会定义甘融为执政首席,随后对人类宣布:
“【朝闻道,夕死可矣:早上听说了(去你家的)道路,晚上(你)就可以死了】。”
导致随处可见恶性伤人事件,执法基础建设问题急剧增加。
遇见这么大的困难,甘融想退缩,这时SUN就会现身,她只需要搬把椅子坐在甘融身边,甘融就必须得处理这些事件。
这一轮甘融是猝死的。
不怎么强的二人其实是玩转上层建筑的特攻型异能者,赵广济把他们放在身边也是在监督自己成为勤政的老黄牛。
甘融加强道德教育,尤其对故意伤人的量刑标准进行了调整,公民犯法成本大大提高,她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所以你的□□计划,真的能取代太史森么?”
“他是必死无疑的,对人类有如此大影响的人,有赵广济一个就够了。”甘融的四肢都在发抖,但她的脊背是挺直的。
再等等。
等收容日志不再局限于异能者,每个人都可以拿起武器时,就是太史森的死期。
加里布埃拉坐在她的床尾,轻声道:“当首席总是这么累,早点适应。”
她转身消失了,甘融眼睁睁看着墙壁向自己逐渐靠拢,放眼望去,无数的羽毛共同构筑了一个无限纵深的世界。
它们层层叠叠,交织成一片迷离的、没有边际的穹顶。有的卷曲如初生的蕨类,藏着过往千年的野史与秘辛;有的舒展如神像的泥泞掌心,准备承接祈祷或眼泪。
光无数次地折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冷冽的芬芳,像是融化糖浆与碾碎花瓣的混合气息。
细羽蒙蒙中,加里布埃拉的脚步声清晰可闻:“你要分辨哪些目光是探究,哪些是杀意。”
甘融深吸一口气,无数的延年所长,眼神都很刁钻,第一波还能全杀,第二波甘融就有些疲倦了,她感到失重,被这数十个傀儡携裹着走动。
加里布埃拉:“不准摆烂。你不找,我现在就出去把你的力量拿回来。”
……
第七波的时候,甘融终于击中三丈外那一片飘落的羽毛,纯净无瑕的奶白羽毛落地。
黎明前最微妙的那一瞬天光永久地凝固了,泛起一丝极淡的幽蓝。
“你找到我,是因为我允许你找到。”加里布埃拉的声音依然平缓,“真正的杀招藏在后手里。”
——“甘融”现身了。
加里布埃拉的最后一个傀儡是甘融。
甘融嗓音微微沙哑:“老师,你在玩俄罗斯套娃吗?”
“套娃是什么?来看看我对你的理解到不到位。”
和自己对打相当吃力,当最后一缕丝线也从肩头抽走,甘融彻底溃散,瘫痪在地。
加里布埃拉完全不怜惜她,在她的脸上盖了一个章:待。
作为老师,她将学生分为优/良/待,她不说不及格,而说待,她等待甘融合格。
但这黥面之刑还是让甘融觉得深深受辱,奋发图强,和“甘融”对打,两滩毛线都快打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一个纪元,持久战耗得加里布也撑不住了,那笼罩甘融的羽毛微微颤动,如同潮汐响应远月的召唤,开始撤离。
光芒如退潮般层层隐去,世界的轮廓重新在边缘显现,加里布埃拉用那张甘融永远也忘不掉的脸站在她面前。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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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重剑朝下,在这极致的寂静中朝她肃穆地行礼。
最后一关,是蔺加三。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连恐惧都显得多余,人只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活着。”
甘融有些耳鸣,听不太清老师的声音,只觉得陡然一阵反胃。
【连接成功。】
甘融往前走了一步,时间静止了。
不是形容词,是时间真的停下来了。
甘融慢慢看向脚下,对跖点的概念是站在无论朝哪个方向走,都离目前的命运更近一步,不是有影子,而是镜像的自己。
整个圣殿都在镜中。
她看见自己拉长的脖子被一刀砍断,头颅摧枯拉朽地滚落。
唯有死亡面前人人平等,这样的异能,就像一个大醉方醒的梦,死局无解,退无可退。
在盛宴之中迎来的是散场,在繁华之后看见的是荒芜,看见孩童联想到的却是这个生命如何逝去。
甘融大口呼吸,她感觉自己在流眼泪,还没从噩梦里回过神来,就被加里布埃拉抱住了头,捂住耳朵。
“怎么给你吓成这样?”
甘融魂都吓飞了,她深觉疲倦:“感觉被不知道从哪冲出来的疯狗咬了一口,给我传染上狂犬病了。”
视觉和听觉恢复,可她的瞳孔里已烙印了一片广袤的花白,耳道中仍残留着老式电视机的尖锐电流声。
“那很倒霉了。”加里布埃拉立刻撇清关系,“我没和蔺加三打过,这是SUN提供的影像。”
甘融喉咙有点干涩:“她为什么要帮你,不对,SUN打赢了?”
加里布缓缓道:“那没有。只是蔺加三何必对她痛下杀手?至于SUN……我刚运走她一批武器,刚好分发给□□。”
“会还吗?”
“不。”
欠债的才是大爷。甘融大惊失色:“你带我来这里是抢劫的?!”
“说话真难听。这里是罪恶地下城,不需要遵守规则!”
加里布埃拉的恐怖传言有很多,有异能者在家里喝了点小酒,说了些大话,对监测中心出口不逊,把床下的加里布埃拉都听乐了,大半夜带走审问。
她的与世无争,会把别人打到主动奉上忠诚。
甘融简直进了土匪窝,为遏制加里布埃拉的零元购行为,她迅速学会了怎么构建傀儡。
先是虚幻的、依托于网络的爬虫程序,再是现实里实打实走出来的人,透过监控可以看见一大堆姿势奇怪的东西跟着延年所长走出了不动点。
这天被不动点论证为新一场丧尸围城,公民对外面世界危险重重的说法更加深信不疑。
甘融经过一天一夜的特训显然已经脱胎换骨,派大星早起时看见沙发上坐着个陌生人,迅速洒了一把海星,犹如洒一把糯米。
异能一接触到这个人,派大星的皮肤就开始隐隐作痛,内里肌肉有爆裂的撑破感。
她龇牙咧嘴的,不敢再动。
那张脸转过来,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容。
太像了,和照镜子一样,而派大星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脉搏跟着这个诡异的人一起跳,这是派大星自己的脸。
在海星彻底生效的那一刻,这个人裂开了。
“原来你的异能落在实际上,是油炸的效果。”甘融叼着个豆沙包子从厨房走出来,“纯折磨人啊。”
“——融、融姐?”
派大星想了一会,说:“你这是长官的教学成果吗?”
甘融解释,延年所长的制作方法不适合她,但也是共通的,加里布埃拉是将羽毛打入大脑,五感共享,彻底掌控一具不死不灭的人类身体。
而她在一晚上无法领悟,只能稍稍作弊,以与异能者的羁绊为丝线,织就一个人俑,类似秦始皇陵的兵马俑,内里空空而外表1:1复刻,填充双方的力量,还有一半的使用权在对方手里,因此很容易被打碎。
甘融把傀儡的制作方法分享给大家,但很显然大家都不喜欢她的主意,派大星试着加入自己的理解,说:
“某天主人公收到一个快递,打开里面摆放着一个爱人的等身娃娃,无论对它做什么,自己也有感觉,爱人也有感觉,这和共感play有什么区别,搞得人心煌煌的。”
甘融正色道:“有的。”
“是什么呢。”
“共感娃娃做坏事不用坐牢,我的傀儡不行。”
“……别整我了融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