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

作品:《逃荒来了个美娇娘

    自荀羿开口说起了昨夜的事情,舒婉秀手上便渐渐泄了力。


    时刻注意身后动静的荀羿转身要帮她抱着舒守义。


    舒婉秀把怀中之人递出去后才表现出不好意思。


    这神不思蜀的模样一看便是有心事,荀羿眼一抬,点破了她心中所思:“在担心今晚的住处?”


    荀羿在舒婉秀心中本就是个心细如发的人,被他猜中心思舒婉秀没有太过惊讶。


    她确实是正在愁着这件事。


    昨夜的经历回想起来跟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也没什么区别,尤其是今日歇息的那两个时辰里她做的那个梦,实在真实,让她越回忆越害怕。


    以前每次出门回家都是开心的、迫不及待的,现在离家越近,步伐越滞涩,更别提心中蕴藏的恐惧、后怕。


    她不得不承认,她现在,有些抵触回到那栋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屋子中了。


    舒婉秀的指甲深掐入肉中,过了片刻,向荀羿打听:“我曾听里长说,劫粮案的凶犯是六七人,昨夜两人落网,剩下的可有消息?”


    “昨天白日里县衙抓走了一批人,具体抓了几个、抓走的那些是不是劫粮案的凶犯还未可知。”


    不知道县衙的人把凶手审讯出来没有,就算审讯出来了,消息传到五牌村来也需要时间。


    荀羿今晨匆匆托妹夫出去打听到的消息终归有限。


    不过他想,还有一条消息舒婉秀应当是不知道的。


    “劫粮案令县令震怒,限底下的衙役十天内破获此案。”


    这倒是让舒婉秀欣喜。


    倘若劫粮案迟迟不破,其他的凶犯逍遥法外,对难民们来说就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劈下。


    或许是下一次领粮时,或许是待在家中烤火时,总之哪户难民也无法安心度日。


    若是县衙能在十日内破获此案……


    舒婉秀算了算,自二十四号劫粮案发生,今日已是——


    “今日已是第三天了,这风头上你住在山中确实不大安稳,或许你可以去大伯家短住几日。”荀羿道。


    舒婉秀眨眨眼,没点头也没反对。


    因为荀羿说的正是她心里刚冒出的想法。


    久久没有回应,荀羿转动脑筋又思考了一下,“你莫非因为昨夜那两人是从五里村跑出来的,便担心你大伯父家中不安全?”


    荀羿这一回说错了,舒婉秀从没想过这一茬。


    大伯父家住的并不如她的居所一般偏僻,且不说他们周围有邻居,光说大伯父家里,那也是青壮劳力三个,大大小小一大家子。


    住在大伯父家,除非被人用了迷药,不然不可能落入昨日那样的境地。


    荀羿有此一说,大抵是因为他没去过自己大伯父家中。


    舒婉秀道:“我不说话,不是担心大伯父家不安全,而是因为我跟您想得一样。”


    “我也觉得,我应该带着守义去大伯父家暂住几日。”


    唯有一点让舒婉秀有些踌躇。


    她相信大伯父愿意收留她们,可是舒守义这几日需要服药,带着药去大伯父家借住,有些不那么妥当。


    因此在荀羿问她:“直接去五里村还是需要回家收拾些东西再过去?”时,舒婉秀选择了后者。


    不仅需要想想在大伯父家如何熬药,她也要回去看看昨夜屋门破坏得如何。


    昨夜那桩无妄之灾不仅是花掉了七十二文,一笔看病买药的钱,剩下的所有家当,四百二十文里,她还要花去一笔请木匠修门。


    既然是避不掉的花销,最好还是现在去回村去看看,早些请木匠来修了为好。


    这样几日后从大伯父家回来时,不必临时再请人去修卧房门。


    ……


    进村后,路突然变得不太好走了。


    不知昨夜他们走后村里经过了怎样一场混乱,反正从村口开始,地上全是凌乱的足印,雪被踩得硬邦邦的,甚至有一些沾着黄泥的脚印。


    他们没去路旁邻居家中,也没回各自的家,而是目的明确地叩响了庞里长家门。


    近乎一宿没睡的陈三禾白日里补了一阵觉,此刻刚醒不久。


    心里才惦记上舒守义的病情,没想到他们三人已经走到了家门前。


    舒守义被被子抱得严严实实,陈三禾不明情况,脸上的表情一时之间控制得很小心,只有眼里的担心做不得假。


    “如何了?”她轻声又小心地问。


    “好了很多了,郎中说回来吃药,好好养着就行。”


    四副药用绳子捆扎得严严实实,舒婉秀抬起来给陈三禾看。


    “真是神佛保佑!”


    陈三禾松了口气,双手合十对着天上拜了拜后,侧身迎了他们进来。


    陈三禾是全家里头醒得最早的一个,她才生起火,舒婉秀他们便过来了。


    “你们先坐,我再添点柴。”


    她显然是个烧火的老手,柴堆里随便抽了几根柴加进去,火焰‘唰’地一下变旺。


    经过那样的乱象,两方都好奇昨夜彼此分开后发生了何事。


    舒婉秀这边的事情简单,三两句话就说了个清楚。


    村子里这边倒是复杂些。


    “你们把那两个留下离开后,我们乱了一会儿阵脚。”


    据陈三禾所说,昨夜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撬开刘寅学父子的嘴。


    荀羿走了,其他人根本镇不住刘寅学,他油盐不进,死猪不怕开水烫。


    秉承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的那种决心,愣是不开口。


    还好,陈三禾之前为舒延荣一家说话时,去村里打听过刘寅学一家的人品,甚至还遥遥见过刘寅学一面。


    光线昏暗时她没将刘寅学认出来,在村民们举着火把准备上山找人那灯火通明的时刻,陈三禾越看越觉得刘寅学眼熟,仔细回忆一番,愣是想起了刘寅学的身份。


    五里村和五牌村虽离了几里路,但是有了这么一个方向,总比在山林中如无头苍蝇般乱转要好。


    庞知山把大家伙聚集在一起,将大伙儿的起点定为舒婉秀她们所住的那座荒山,终点定为五里村。


    不管找没找到那处陷阱以及陷阱中的人,反正大家走到了五里村,都先去五里村里长那儿报信。


    庞知山这般打算后,自个儿也跟着老少爷们上了山,留下一、二十个拿着棍棒的妇女,聚在庞知山家中,不错眼地盯着刘寅学父子。


    时间水一样流走,半个时辰过去,没等到山上老爷们的回音,反倒来了外村人喊门。


    陈三禾道:“村里老少爷们都出去了,深更半夜突然来了外村人,那叫一个吓人!”


    舒婉秀听着也替留守的妇人们捏了把汗,紧张得不敢吭气,直直地看着陈三禾,听她继续往下说。


    “你们猜,来的是谁?”


    “还好来的不是坏人!”


    来者两人,一个是五里村带路的村民,一个是县城衙役。


    有妇人担心外头的人是刘寅学同伙,听他们禀明了来历也不敢开门。


    但五里村的人,没有陈三禾不认识的。


    她听着声音耳熟,问了门外那人是哪家的,最后做主开了门。


    开门后大家才把话说清楚。


    原来刘寅学父子是劫粮案的凶犯,傍晚时分就被衙役识破,结果逃进了山里,不知所踪。


    来五里村的衙役人手不足,经过五里村里长儿子报信,县衙连夜加派了人手过来……


    指望十来个衙役搜索这十里八乡的,显然是痴人说梦。


    所以由五里村村民带路,领着衙役去附近各个村子里长家中说明情况,再由里长集结本村村民去山上找人。


    陈三禾所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把刘寅学父子交了出来,第二件事便是告知那名衙役,刘寅学父子设陷阱坑害了一个人的消息。


    对当时情况门清儿的衙役猜测陷阱里的人是同僚莫道晚,虽然平时一块儿共事有些龃龉,但是比起凶犯,衙役自然更愿意站在同僚那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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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衙役当场对刘寅学父子用了刑。


    “好在当时没有孩童在。”


    知道耽搁久了莫道晚会没命,那衙役一点没留手,刘寅学父子加起来掉了五颗牙!


    满地都是血!


    不能深想,陈三禾痛苦地摇摇脑袋,“我昨夜连做了几场噩梦。”


    话说回来,刘寅学父子在经过一番毒打后终于吐露了陷阱地址,也恰在此时,庞知山带着村民背着一个人下山了。


    在山上时大家就检查过,莫道晚还有口气在,但是他身上有多处刀伤,石头砸击伤。


    不知是伤导致还是寒冷导致,抬下山那会儿意识已经不清明了。


    这般严重的伤势,附近村里的郎中少有能治的。


    那名衙役做主,问了周围哪个村子有驴,找去借了一辆驴车,驾车将莫道晚连夜送回了县城。


    “不晓得那伤了的衙役救没救活,怕他路上挺不过,从村里借了五床棉被盖着去的。”


    “天亮后,你庞伯父和五里村里长也跟着那些剩下的衙役押送刘寅学父子去了县里,至今没回。”


    看来村民们昨夜在他们离开寻医后也被折腾得不轻,难怪进村这一路上半个人都没遇见。


    舒婉秀不知说什么为好。


    陈三禾把大事都说完了,倒是想起了小事。


    “你的粮食,我都收在了自家粮仓旁,你放心,一晚上都好好的,一粒米都没丢。”


    在舒婉秀道谢后,陈三禾问她今日会不会将粮食拿回去。


    按照路上想好的,舒婉秀不好意思地道:“婶娘,还需麻烦您一阵。”


    “出了这档子事后,我不曾上山,但也听说了,你家的门已经坏得不成样子。”


    “修门确实需要功夫,你去五里村住住也好。婶娘娘家在哪儿你知道的,若有不好跟你大伯父他们开口的事,你就去婶娘娘家找人帮忙。”


    这种话光听着都让人感觉窝心,何况舒婉秀明知陈三禾不是随便说说的那种人,她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带有分量。


    “谢谢婶娘。”


    陈三禾摸了摸她的脸蛋,“这天杀的盗贼!婶娘瞧你脸上好不容易养出的一层肉,折腾这么一晚,又消下去了。”


    像自家后辈受了欺负那样,陈三禾将刘寅学狠狠咒骂了一通。


    余光瞟到被子里的舒守义,更是心情不佳,“烂心烂肺烂□□的玩意儿!多好的孩子啊,被他祸害了一通!”


    舒婉秀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都提不起力气来咒骂刘寅学了。


    “婶娘,时候不早了,里长今日还回得来吗?”


    “应当会回,实在回不来就只能在县城住一晚了。”


    陈三禾知道舒婉秀要去五里村,也不再说那些无意义的话了,起身带着她去村里木匠那儿。


    “婶娘家里有几根干杉木,能给你用来做门板的料子。”


    修门是要木料的,自带木料和不自带木料,价格又不一样。


    荀羿道:“您家大成儿子过两年就要娶妻了,到时候不止分家,恐怕还要建房吧?”


    “您家存的杉木是有用处的,别动用了,不如用我家的。”


    舒婉秀不知这里头的事还好,荀羿点破了,她自然不可能再肯用陈婶娘给孙子准备的木料。


    陈三禾无奈地点点他,“你小子。”


    “我不用盖房,木料留着也是等着被虫蛀,倒不如这次用了。”


    不知不觉,木料的事就被说定了。


    舒婉秀回过神来,荀羿已经回家去扛木料了。


    她走在路上,陈三禾正带着她往庞木匠家里去。


    同村的消息还是传得很快的,何况五牌村本来就小。


    正值壮年的庞木匠接下了这个活儿,对舒婉秀表示不必担心,他会上山自己去把门的尺寸量好,拿出最好的手艺来给她打造一扇最最结实的门。


    “哐当!”


    屋外传来木头落地的声音。


    “做两扇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