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作品:《逃荒来了个美娇娘》 这是一栋只有三间房的茅草屋,主人家是个无儿无女的老人,他老伴前些年也去世了,一个人住这栋房子有些孤独。
难民来了,老人家主动找到里长,提出可以把房子分给难民借住。
可他的好心没有得到好报,因为刘寅学的小儿子刘成自从住来这里,常常白吃他的粮,偷他辛苦种的菜,盖他家的好棉被,还从不道一句谢。
老人家后悔过,跟村里提过能不能把刘成送走,奈何刘家人名声极差,压根没人愿意接手。
最初收容他们的几户人家觉得不平,颇为恼怒,为了平息他们的怒火,村里人每家凑了些钱补偿给这几户人家,他们才咬牙咽下了这些苦楚。
昨日莫道晚是把刘家人先召集到一处然后单独带进房里询问的,今天他们直接来了刘成住的房子里,老人家一看见他们穿着公服,就祈求他们把刘成赶紧弄走。
“老人家,您莫急,人能不能带走要看审讯后的结果。”
“您先离远些,待我们好好办案。”
莫道晚安抚老人家几句,就暗示里长将人稳住,不要耽误他们的正事。
待里长将老人家带走,村里集结来的青壮才悄无声息地围住了刘成的住所。
审讯最需要的便是气势,伤了腰后方都头一路上都被莫道晚扶着走,这会儿却摇摇头,不再让他搀扶。
刘成单独住的那间屋子门扉紧闭,莫道晚在门前叫了几声,刘成才打着哈切开了门。
“呦,又是你啊?”
刘成一改昨日莫道晚询问他时的眼神飘忽,吊儿郎当地对莫道晚打了个招呼。
这种态度变化再迟钝的人也会察觉不对,可莫道晚猜不透他究竟要做什么,只能隐隐皱眉。
道行深的老衙役有千百种审讯方式来面对被审讯者,方都头神色淡淡地撞开刘成肩膀,入了屋。
屋里边有桌子有凳子,床上的被子也是厚厚一床冬日里盖的棉花被,据老人家所说,这些都是刘成从他家其它屋子里搬过来的。
“呵!”
刘成不屑地抬起眼皮子看了看这个撞他肩的老衙役,冷冰冰一笑,对莫道晚说:“还新带了一个老家伙过来啊?”
这等话听入耳,莫道晚替方都头生出了三分火气,但他到底跟着其他前辈学了点东西,明白有时犯人就是想激怒你,让你失去理智。
等你失去了理智,对方就可以掌控你的情绪,接下来的审讯你再也无法掌握主动权。
刘成这家伙,昨日竟没看出他会这一套激将法。
不过会也没用。
莫道晚想:今天自己是跟都头一块儿来的,不妨顺势而为,装作被刘成激怒的样子,待会儿反倒好跟都头配合起来审讯他。
如此一想,莫道晚揪住刘成的衣领,故意把三分火气表现成七八分的模样,毫不冷静地道:“你嘴巴皮子放干净!别什么屁话都往外吐!”
刘成眼中闪过一抹得意,“怎么?你吼什么?”
“难道你要打我?!你打啊,有本事你打我!”
“来人啊!有人欺负良民!官府的人欺负人啊!”
方都头,全名方卫,扫视完屋中情况后他不紧不慢坐了下来,在莫道晚表现出一副彻底被激怒,要伸拳打人的样子时,恰到好处地喝止住接下来的动作。
“莫道晚,你平时就是这样办事的?”
两人已于无声间达成配合,刘成还喜不自胜,以为自己一通话语让这两个衙役起了内讧。
正所谓骄兵必败,从此刻起,刘成在这场审讯中,注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坐。”
方卫抬手,示意刘成与自己对面而坐。
骄傲得好似一只孔雀的刘成拿鼻子‘哼’了莫道晚一下,大摇大摆坐下。
问话正式开始,方卫和莫道晚跟吃了火药似的互相针对,有时方卫一个问题抛出,刘成根本没开腔就被莫道晚捡去回答了。
像这样:“刘成,我问你,二十四号你家领完粮食几时回到村里的?”
莫道晚立刻不阴不阳地讽刺:“都头,您老记性不大好了吧?昨日我便与您说了,他们一家午正时分回的村。”
“住嘴!要你多说?!”
方卫毫不留情地训斥过莫道晚,转头面对刘成却和风细雨,“他说的不算,你来说,你究竟是几时回村的?”
刘成得意一笑,他感觉自己和方卫站到了同一阵营,只有莫道晚是他的对家,所以面对方卫的细声询问,他下意识回答了那个本该努力忘掉的真正时间:“未时末!”
沉默,久久的沉默。
意识到说了什么,刘成面色霎时铁青。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和他平坐的方卫突然暴起,一手反剪莫道晚双手,一手掐制莫道晚咽喉。
方卫一脸狞笑,“此案是你负责,你小子不知敬重我,我倒要看看找不着真凶你会被县令如何发落。”
莫道晚先是呆愣,尔后一副比窦娥更冤的模样,挣扎着无助嘶喊:“我何时不敬重你了?!方才我出声维护你,是你自己不领情!”
“少废话!”
方卫对着莫道晚膝后窝猛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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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直接踹得他闷哼一声不受控地跪下了。
面对刘成惊疑不定的眼神,方卫拖着莫道晚后退了点,让出了通往门口的路。
“你走吧,出去避避风头。县令立下十日之限,十日内破不了这桩案子,县令会直接砍了负责此桩案件衙役的头来平息怒火。”
“你过段日子回来,什么风头都过了。”
刘成试探着走到门边,方卫自始至终没有任何阻拦他的动作。
刘成迫不及待地拉开门,外头白雪茫茫,四周没见其他人影。
“哈哈哈哈哈!!!”
他回头捧腹大笑,指着莫道晚:“想不到……哈哈哈哈!想不到!”
“你小子昨日很神气吧?!审讯老子上瘾了?!今日还敢来?”
他时而捧腹,时而拍手,双眼眼角都笑出了泪来。
“少做狂态,今日去各村查探的衙役不止我们二人,你路上被别人看出马脚捉住了,我可不会再帮你。”方卫口中不客气,手却仍然牢牢制住莫道晚,哪怕莫道晚不停扭曲挣扎。
刘成此生都没这么得意过,衙门中人保护盗匪?戏文里都没有这样写过。
他对方卫的劝告毫不上心,“我与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您不保我,您保谁?”
“你!”方卫愤怒无果,憋屈地提醒:“刘成!难道你家只有你一个人参与了这个案子?你逃跑不需要喊上他们?”
“我年纪大了,可替你拖不了这小子太长时间。”
刘成一想也是,他父兄分散住在村里各处,一一通知到位确实需要时间,便也不再多嘚瑟了。
他毫不留恋地转身,奔跑着迈过了门槛。
但——
伴随着一阵破空声,一柄匕首扎入了他后肩。
疼痛还未感知到,原本静悄悄的屋外先一步响起了‘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四面八方都有人围了过来。
这、这一个个都是村里的面孔。
他认识,不,应该说全都见过。
这些人拿着镰刀、柴刀、锄头等物慢慢靠近,逼迫他重新回到了屋内。
转头,方才起内讧的两个混蛋衙役戏弄地看着他。
刚刚感知到的疼痛突然间消失了。
他恼怒、他不忿、他不服!
莫道晚任由他冲过来,在他快到近前了才很平静地闪身躲过。
对付这种败类,他没有手软一点,直接握住刘成背后的匕首柄,用力旋转搅动。
杀猪般的叫声很快一阵一阵响起。
刘成,全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