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作品:《逃荒来了个美娇娘》 舒延荣他们到达的时间十分巧妙,几乎是才站入队伍之中,衙门口就出现了提着一面铜锣的衙役。
眼尖的和排在前头的,看见衙役便双眼放光,伸长了脖子,一副巴不得立刻冲进去领粮的样子。
但这种属于少数,大部分人还在为排队的事而挤攘、吵闹。
“咚!”
被红布包裹着的槌头敲击在铜锣正中间,洪亮的声响,止住了所有人的话头和动作。
年约五旬的方脸衙役,受万众瞩目,却迟迟不曾开腔。
舒婉秀看他目光落在某处,神色似乎有几分不虞,心中一惊,忙跟着看去。
只见身后与她中间隔了二三十人的位置,有两男子互揪着对方衣领,哪怕四周都静下来了,他俩也僵持着没有放开。
经舒婉秀反复确认,那衙役的目光就是落在这两人身上无疑。
‘难道会出声斥骂这两人?’舒婉秀暗暗想道。
才冒出这个想法,就听到衙役正颜厉色道:“尔等脚下这方土地,正对着县衙门口,若谁有冤屈,大可击鼓鸣冤。”
他神色冷肃,“若无冤屈,则不得喧闹、不得争执、不得斗殴,违者应受杖责。”
越来越多的人顺着衙役的视线发现了那互揪衣领的两个人。
前后队伍中,有人小声道:“算了吧,都松手算了。”
“是啊,算了算了。”
除去周遭围观者,两人的家人也跟着劝,“当家的,松手吧。”
又僵了片刻,两男子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分开。
衙役把落在他俩身上的视线移走,用一双锐眼将目光所及之处的人群重新扫视了一遍,终于扬声宣布:“即刻开始放粮,尔等依次排好队,领粮时不许争抢,不许推搡。”
如同热油锅中滴入了冷水,人群顷刻间沸腾了起来。
方脸衙役也不急,就那么站着。
片刻后,或许是看这名衙役没有让开,或许是发现队伍没有移动,总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想起了衙役所说的第二句话——县衙门口不得喧闹、不得争执、不得斗殴,违者受杖责。
待周遭再次安静下来,方脸衙役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一句震慑人心的话。
“今日领粮,若有冒名领取者、多领者,罚没所有粮食,鞭挞十下,并关入县衙地牢。”
不等大家反应过来,他话音落地,立刻向后抬手示意。
衙门里,十多名青壮衙役小跑而出,执着清一色的齐眉棍分站到了县衙外。
这是上个月领粮时都没有的阵仗。
满场鸦雀无声。
舒婉秀双手都搭在舒守义肩上,约束着他不让乱跑,身后各家也是,要么抱着孩子,要么拉着孩子,不敢叫他们发出一丝声音,或有任何不规矩的动作。
方脸衙役将提了一阵子的铜锣、锣槌都递给了旁边跟着的年轻衙役,自己负手而立,让开衙门中间的位置,微微摆头示意排在最前方的那户人家入内领粮。
得到了首肯,那家人畏畏缩缩地迈进了县衙。
舒婉秀排在大伯父一家前面,是第三户。
前头两户人家领取了粮食,马上就轮到了她和舒守义。
她老老实实的牵着舒守义上前,在核对身份的衙役开口前,就已经掏出了竹制的照身帖递了过去。
这名衙役将她们的身份仔细核对,确认无疑了,方与称粮的衙役报出她们二人能领取的粮食数量。
接着舒婉秀和舒守义在领粮的花名册上按下指印,那边称好重量的粮食又由专门装粮的衙役装入她们带来的粮袋中。
舒婉秀睁着双眼一眨不眨,直到那白花花的大米全部落入粮袋,粮袋又递到她的手头,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她在衙门外头等了会儿,大伯父一家才出来。
两家人的心情无疑是好的,但当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领粮队伍,都谨小慎微,不敢露出丝毫得意之色。
舒延荣派二儿子舒成森帮舒婉秀扛粮,自己家则男女齐上阵,抬着、扛着粮食,牵着孩子,埋头往城外赶去。
直至出了城,走出去几里,到了荒无人烟之地,舒延荣才领着大家在一处背风的地方停下歇气。
徐珍爱不释手地摩挲着粮袋,一脸喜意道:“婉秀啊,多亏了你出的好主意,我们才顺顺利利领到了这么多好粮食。”
舒婉秀看着这么些粮食心里也欢喜,但她谦逊道:“我就那么一说,事能办成,大家都有功劳。”
两家人乐呵呵地靠着树聊天,完全不知他们因为走得快而侥幸逃过了一劫。
……
这领粮的队伍,排得那叫一个又长又挤。
没人对领粮一事不上心,但总会有人排在队伍最末。
昨日领粮的通知一到,同为五里村难民的刘寅学一家也聚到了一起,商量领粮的事。
其实,他们和舒延荣一家分在了一个村,领粮的时候完全可以两家凑到一起,结个伴。
但是刘寅学一家既声名狼藉,又曾经拖累过舒家,所以舒家人一向避他们如蛇蝎,而刘家人不凑上来跟舒家打交道,缘由要从头说起。
自打两个月前落户五里村后,刘寅学一家子那是走哪儿哪不舒坦,看哪儿哪不顺眼。
在他们眼中,这五里村就是个穷山沟沟里。
穷也就算了,帮他们安家落户是村里人该尽的本分吧?结果从上到下,一村人都扣扣搜搜,半点帮助不肯给。
入冬前,村里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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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家建了房却没提给他们家建房的事,刘寅学心中不平,带着一家子青壮妇孺去里长那儿狠狠闹过一场,被里长以理由搪塞过后彻底埋恨在心,记恨上了舒延荣一家和五里村全村。
今日排队领粮,刘寅学不仅没想跟舒家为伍同去领粮,还打着劫道抢舒家粮食的主意。
如果是家世清白、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在没被逼上绝路的情况下,怎么会生出这种念头?
只能说刘寅学祖上本就不是良民。
往上数两代,刘寅学的祖父是北地一名占山为王的大匪,不过在刘寅学出生前就遭到了朝廷派兵围剿。
他祖父、生父负隅顽抗,加上之前数十年作恶多端,山头攻破落入官兵手中后,被判了斩首。
他的生母在那场围剿中,护着肚子躲进密道中藏了三天三夜,待官兵走后才悄悄下山,使得他免于一死。
从小,刘寅学就被人说是没爹的孩子,他愤怒、争辩,甚至和人大打出手。
每次受伤后,他总问娘亲,为什么他没有爹。
被磨得受不了了,他生母才透露出一些旧事,并每次都劝说他:“儿啊,你万万不能学你爹。都怪他当年造孽当匪,你才成了这般模样,总被人欺。”
劝诫的话入了刘寅学的耳中,完全没起到作用。
他总想:都怪官兵抓了我爹,不然我现在哪是这般模样?
越是长大,他越是崇拜祖父、生父,越是向往他们曾经的经历、生活。
他有意效仿之,奈何他生母经历过匪窝被围实在怕了,死活不愿意他落草为寇。
加上那些个年月他们生活之地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少遇不平之事,刘寅学几番蹿腾没招揽着小弟,也就不了了之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性情,今岁北地大旱,刘寅学的老母常常劝阻他,要他好好的,不要作恶。
可惜他老母年纪大了,不仅眼睛坏了,腿脚也不便,逃荒路途中,儿子在眼皮子底下作恶了都无从得知。
那段日子,刘寅学过得极其愉悦。
逃荒对他来说不是坏事,是机遇。
自从落户后,反而觉得日子不顺心。
这次抢粮,他制定了周密的计划。
虽然他首要的目标确实是舒延荣一家,但并不意味着只抢舒延荣一家。
——所有率先进城排队,领到了好粮的人家,都是他的目标。
但话又说回来,他家中共有十口人,除去老母和妻子、儿媳、孙子外,只有他和他的三个儿子是青壮。
四个人,想要办成抢劫多户的大事,多少有点困难。
毕竟就算先不提对上别人一大家子能不能打得过,也要想想粮食抢到后如何转运安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