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程曼出门之后，陶枝的眼皮就开始跳，胸口也一直闷闷的，有点喘不上气的样子。


    她想可能是太累了，就打算出门去逛逛，看看风景再吃点好的，也许身体会好受一些。


    她走到百货大楼时，突然心跳像漏了一拍，她莫名感到一阵心慌。她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待着眩晕感过去。忽然之间灵光一闪，程曼不会出事了吧？


    陶枝在拼命回想，她这两天说了什么做过什么？哦对她威胁了教导主任，虽然她说的是大实话，但李三少开始动作的话，会不会有人狗急跳墙，把怒气发泄到程曼身上？


    一想到这，陶枝就坐立不安。她马上拦了辆车，拍下一百块钱，叫司机用最快的速度送她去书店。


    车子似支箭一般窜了出去。


    话说程曼，她钻进人家院子之后，蹲在了墙根的阴影里，贴着耳朵听外面的声响。


    奇怪，怎么没有一丁点声音？程曼皱起了眉头。


    她回头望了两眼，大门紧闭，不像有人在家的样子。


    程曼放心地站了起来，院墙比较高，她踮起脚也看不清外面。


    头顶传来一句重重的“哼”。


    她仰起头，墙边露出半个脑袋。


    被发现了，程曼当机立断走出院子。身在四通八达的马路上，总比在狭小密闭的院子好。


    李慧双手抱臂，斜着眼看她：“跑啊，怎么不跑了？”


    四个人团团围着她，程曼将沉默进行到底。


    李慧走上前来，拍拍她的脸蛋：“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在这住了整整十八年。你想逃？没机会了。”


    现在就是一个好时机，程曼立即出手，左手攀上她肩头，手臂一长，环锁住她整个人。右手快速手刀，用力击打她颈侧，李慧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很好，解决了一个。程曼抬眸，王雨站在最前方，郭盈则退到了最后。张倩倩站在路旁，簌簌发抖，没有人理会她。


    俗话说，一力降十会，程曼在心里暗暗叫苦，对上王雨她没半点把握。


    左侧没人，程曼瞅准机会，立马往左边跑。王雨一个箭步追上，用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之大，程曼感觉骨头快要被捏断了，她生生止住了奔跑的脚步。


    程曼没有回头，使劲掰开肩上的手，一口就咬了下去，疼得王雨“啊——啊——”直叫。


    王雨忍无可忍，手握成拳，一拳打向程曼的头。程曼晃了一下，但仍然没松口。王雨手肘屈起，直接肘击她的后颈。程曼一声闷哼，差点被打趴下，她生怕自己交代在这里，立马松口把距离拉开。


    她摸摸唇上的血，晃了晃晕乎的脑袋。对方也是个狠人，她必须想办法保护自己。


    电光火石之间，王雨一个飞扑，直接抱住她的腿。程曼一惊，下意识想要飞踢，可惜王雨的力气比她大。


    程曼迅速弯下腰，抱着王雨的头，把全身的重量往她身上压。可惜她太轻了，对王雨不起作用。


    程曼使劲在掐、打、锤，王雨的头脸和四肢，惨受程曼雨点般的招呼。


    王雨护得了头护不了身，她猛地一个翻身，把程曼压在了下面。


    程曼的脚松脱了，她屈起膝盖，用脚去踢王雨的肚子，一个大力蹬腿之后，把王雨给踹下来了。


    两个人同时爬起来，程曼先站稳了，她一个加速冲撞，又把王雨给撞翻在地，气得她破口大骂：“蠢货，还愣着干嘛，过来帮忙啊。”


    程曼抓着她头发，正准备以硬碰硬。就在这时，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再加上王雨一个扫堂腿，程曼咚一下扑倒在地。一声闷响过后，她感到脑后有热流在慢慢涌出。


    程曼艰难抬起头，原来是郭盈手持着木棍，举得很高很高，遮住了蓝天和阳光，在程曼身前，投下了一大片阴影。


    这是程曼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幕画面。


    **


    陶枝在书店里，上下两层都跑遍了，没看到程曼的身影。


    她跑到门口去，问那些收银的：“美女，你们有没见过一个瘦瘦的，大约一米六三，皮肤很白，眼睛大大，穿着黑色运动套装的小姑娘？”


    大家相互看了看，都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陶枝心下一沉，难道程曼没来书店？


    她道谢过后，沿着来路往回走，专门找那些小路小巷。


    在路经一家门店前，听到后门传来大喝声：“你们在干什么？”


    陶枝连忙跑过去看，原来是送货的把食材扔到了地上，她失望地走了。


    太阳越升越高，天气也越来越热，陶枝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书店附近晃荡了好几圈。


    路过商店的时候，陶枝进去买了瓶水。她看到桌上有电话，就问老板能不能借用一下？


    老板说：“给钱就可以。”


    陶枝按下号码键，等了半天，家里也没人来接，那看来程曼没有回家。


    她本来还想打给程晙，但半天没记起电话是多少，只好作罢。


    她喝了一口水，正准备离开，门口进来几个年轻人。


    一个叼着烟的在说话：“哎你们听说没，赖子家门前，躺了一个女的，听说流了一滩血，也不知死了没？”


    另一位没抽烟的问：“你看见了？”


    “我远远看了一眼，没敢过去，你说是不是赖子......”


    这话引起了那些人的好奇心：“走走走，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陶枝心里咯噔一下，她坠在那帮人的身后，跟着他们去看现场。


    远远的，她见到那套衣服，再结合那些人说的，突然间双腿无力，力气瞬间像被抽走了。幸得后面有人，一把扶住了她：“阿姨，阿姨，你没事吧？”


    陶枝缓了两分钟，眼前一切恢复了正常，“没事，刚没站稳，谢谢你啊。”


    她定了定神，大步流星赶过去，一眼就瞧见程曼躺地上，后脑勺底下的血都渗到土里去了。


    陶枝咬着舌尖，告诫自己，必须稳住心神。她摸了摸程曼的脉，再弯腰一把抱起她，接着她问围观的人：“一百块，有没有人送我们去医院？”


    在金钱的攻势下，也没人问陶枝是谁，为什么要动地上的人。一听到有钱拿，好几个人冲了出来：“我，我，我。”


    “有板车吗？”


    “借过，借过。”一位大姐已经把三轮车开过来了。


    陶枝也不挑了，抱着程曼就上了车，她再叫两位年轻人一起，去了医院后能帮忙作证。


    看着程曼进了急救室，陶枝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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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去了派出所。致人倒地昏迷不醒，是很恶劣的伤人行径，民警同志立刻出警了。


    陶枝在医院时，已经付了酬劳。现在她就拜托这三位，带民警同志去现场勘查，她得赶回医院去陪着女儿。


    陶枝在医院，用公用电话打给老头子，也拜托他和小姑子说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陶枝坐在急救室门口，听到了哒哒哒哒的脚步声。


    程向楣一脸焦急，上来就握住她手：“嫂子，曼曼怎么样了？”


    “还在做检查。”


    “人醒了没？”


    陶枝摇头。


    程向楣说：“我已经和老二说了，他会盯着这件事的。”


    李家老二，李锦升，政府部门的红人，具体是什么职位，陶枝一直没问过。


    “阿楣，又要麻烦你了。”


    程向楣用力回握她：“现在不谈这些。”


    两个人安静地坐在外面，看着秒针滴答滴答在走动。


    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喊：“程曼的家属在哪里？”


    陶枝和程向楣都迎了上去。


    医生说：“病人醒过来了，这是一个好现象。”


    陶枝声音有点哑：“那她现在没事了吗？”


    “一切要等检查报告。她脑部受了重创，现在非常脆弱，需要家属好好呵护。”


    护士推出医用平车，医生和陶枝她们说：“你跟着护士走，她会告诉你们的，把病人安置好之后，你们就去办理住院手续。”


    陶枝频频点头：“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车子哐当哐当，推起来很大声。陶枝紧紧走在病床旁边，举着程曼的输液瓶子，望着她那苍白的小脸，眼泪差点要掉下来。


    穿过了走廊，来到了住院区。房里闹哄哄的，交谈声、仪器声、哭喊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热闹得像菜市场一样。


    陶枝问护士：“不是说医院要保持安静吗？”


    护士也很头疼：“都是探病的亲属，说得了这个，那个又来了。”


    程向楣探头去看，“人太多了，不适合静养。”


    她问护士：“有没有单人间？”


    “那叫高干病房。”


    程向楣大手一挥：“我们去那里住。”


    护士笑了：“阿姨，您听名字就知道，那不是给普通人住的。”


    程向楣很想问问，那需要什么条件？陶枝一个眼神阻止了她。


    陶枝接话：“请问除了高干病房，还有人少一点的病房吗？”


    护士犹豫了一下：“还有双人间和三人间，按病人这种情况，加钱可以给你们安排。”


    “那我们住双人间，您看看要怎么做？”


    陶枝帮护士推车，她们艰难地掉头，然后挤进去电梯，一起上去一层楼。


    程向楣陪着程曼，陶枝跟着去找护士长，很顺利的交钱换了床位。


    这一层，走廊都安静很多。陶枝很感谢小姑子，她多问了一句，换来一个较好的环境。


    程向楣嘟囔：“我找老三出面，说不定还能住高干病房呢。”


    陶枝用气音回答她：“曼曼一个小孩子，我们帮她惜点福报，她快点好比什么都强。”


    她瞬间又觉得陶枝说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