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谋出逃

作品:《神女有恙

    “大殿下,情之一事,闭上嘴巴,也会从眼睛里看出来。各族圣女皆是万里挑一的精锐,想来韶梵女官心思敏感细腻,发觉异常也未可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您和花神的安危。我一外人,说句不中听的,您若不好好爱惜自身,想带着花神逃跑,怕是都没力气,我们更是爱莫能助。”苌茗坦言,言毕得到扶琬赞许的目光。


    荀赞眼底出现一丝光亮,拉住扶琬的手:“好妹妹,我就知道,你们定有办法。”


    扶琬压低声音:“大哥,你照顾好自己,等我消息,我先走了。”


    等二人离开荀赞宫殿,往公主殿去的路上,苌茗好奇。


    “公主可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没有,先忽悠大哥好好吃饭再说。”扶琬眼珠子一转,“我们得先去庚吟那看看。”


    庚吟是众花仙之主,原形是一朵桃色山茶花,属罕见品种。而花境不在天界,位于凡间巫山深处,据说常年四季如春、鸟语花香。


    扶琬为了配合花境,特意挑选了两件彩色华服,又叫人赶制了蝴蝶形状的钗环。等苌茗坐在梳妆镜前,看铜镜里花枝招展的自己,下意识就想拆下头饰,被扶琬一把拦住。


    “多好看啊,你这张脸,浓妆淡抹总相宜的,别动,随我走。”扶琬拉着苌茗就要下凡。


    苌茗好说歹说:“七公主,咱们这么打扮,一路莫不是招摇过市?如此,天后及眼线想不知道都难吧?”


    “有道理。”扶琬略沉吟,“隐身术!”


    苌茗扶额,懒得再进言,为保存体力和法术,当场画了数张隐身符。


    一个时辰后,当二人飞至花境,只觉比传闻中更惊艳。


    云气在玉砌的花阶上凝成半透明的露,刚触到阶边丛生的春樱便化作细碎的雾,混着檐角垂落的兰香漫开。这里从没有季节轮换的踪迹,牡丹台的朱红栏杆外,腊月该凋零的山茶正捧着碗口大的艳红花瓣,与墙根下正月才开的水仙错杂相生,鹅黄的花盏里盛着隔夜的月光,晃得游过石缝的萤火虫都染了三分清辉。


    迎春藤顺着琉璃瓦的弧度攀到摘星阁顶,藤叶间藏着的黄鹂刚唱完一句,便有相思鸟从紫藤架后接了腔,尾音绕着满架垂落的紫花串打转,惊得花瓣上的晨露簌簌滚落,恰好滴在正蹲在石案边捣花露的仙娥身上。


    白梅树的倩影从月洞门后探进来,花瓣沾着的香息里竟混着六月茉莉的清甜——原是一仙娥正提着竹篮走过,篮里盛着刚采的茉莉,要去酿新一季的花露。


    穿堂风卷着桃花瓣掠过石径,落在浣花池边的睡莲上。池里的睡莲从不会闭合,粉白的花瓣永远舒展着,映得池底铺着的彩石都成了花的颜色。锦鲤摆着缀满金鳞的尾巴游过,吻了吻浮在水面的桂花,那是从西院的桂树上飘来的,明明该是秋日盛放的桂树,在这里却常年缀着金黄的花穗,风一吹便撒下满院甜香,引得蜂蝶终日盘旋不去,翅尖的金粉沾在路过的扶琬仙裙裾上,竟比她裙上绣的牡丹还要鲜亮。


    “二位仙家找谁?”提着竹篮的仙娥驻足,打量起刚到的客人。


    扶琬亮出腰间腰牌:“我们是来见你们主子的,劳烦带个路。”


    “你是……天界说客?”仙娥一脸不悦,“我家主子闭关了,谁也不见。”


    苌茗取下扶琬腰牌:“您只管将这腰牌给你家主子看看,她自会明白。”


    不多时,仙娥复返,与之前的表情完全不同。


    “二位上仙快请,我家主子可算开口说话了。”看得出,仙娥很在乎庚吟。


    仙娥带着二人穿过一片又一片花海,途中告知,庚吟自打上次从天界回来,便神情郁郁,对外谎称闭关修炼,实则再不进琼浆甘露,也疲于管理花境。


    “主子把自己关在山茶花海多日,天后送来的画卷,一概未看。”仙娥领二人抵达宫门前,俯首告退。


    苌茗推开沉重铁门,满眼被五彩山茶花包裹,鼻尖亦清香阵阵。层层叠叠花海后,一道清瘦的身影背对着她们,独立其间。


    扶琬和苌茗对视一眼,默契地沿着小径来到庚吟身边。


    “大嫂,好久不见。”扶琬开口。


    庚吟缓缓转过身,望着二人泪眼婆娑:“他还好吗?”


    扶琬摇了摇头:“和你如出一辙,你二人是约好绝食吗?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呵呵、呵呵。”庚吟无力往前踱步,似是虚脱般,栽倒在地。


    “花神!”苌茗弯下腰,凑近观察,“你脸色太差了,这样下去,怕是尚未发生什么,你们也要天人永隔了。”


    庚吟笑了笑:“做一对苦命鸳鸯,倒也不错。”


    “呸呸呸,以母后的性子,你们俩就算死,也不可能在一起。”扶琬眼珠子一转,“母后不是要你看画选夫婿吗?画在哪里?”


    庚吟一脸懵:“大抵放门口了吧。来人,把天界送来的画卷拿来。”


    先前的仙娥折返,将一叠画卷递给庚吟,复离开。


    苌茗翻阅给扶琬看,却看到了倪玚:“这不是东海三太子么?”


    “哦?就是传闻中追你的那位?”扶琬眼前一亮,“这还有我五哥呢,五哥肯定不行,但你和倪玚认识,或许他可以帮帮我们?”


    庚吟一把拉住扶琬的手:“好七公主,您有什么想法?”


    “你就说你挑中了倪玚,母后定会尽快催你们完婚,放松警惕。”


    “然后呢?”庚吟急切询问。


    “红盖头一盖,谁知道底下是谁啊?”扶琬冲苌茗邪魅一笑,“要不你伪装一下,毕竟你是倪玚梦寐以求之人。”


    苌茗小脸微红:“那我私下去一趟东海,确保万无一失。”


    庚吟分别拉住苌茗和扶琬:“两位公主,我和荀赞的终身幸福,就靠你们了!”


    “你先想个藏身的好去处,这段时日好好将养。待苌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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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倪玚,我去寻大哥,提前打好招呼。”扶琬轻拍庚吟手背,“为保万无一失,这段时日我不便再来,定亲那日,若情况有变,就是被发现了,你切莫声张。”


    苌茗和扶琬离开花境,直奔东海。倪玚至南极提亲一事,闹得不算愉快,苌茗此番算腆着脸前来。可越临近东海,苌茗心中愈加忐忑,刚从云端落地,又转身打起退堂鼓。


    “苌茗?”温柔的女声袭来。


    苌茗硬着头皮回头,就见湛珠自东海出来:“长公主好。”


    “客气什么?东海和南极,自长辈起便相交甚好,你我又同为公主,辈分相当。你若不嫌弃,往后唤我一声‘姐姐’便好,我虚长你百岁。”湛珠说话时从头到脚都透着温暖,真叫苌茗羡慕。而且并非莫南那种装腔作势的温柔,看得出是教养极好的女子。


    “请问,三太子在吗?”苌茗纠结片刻,还是决定直面困难。


    湛珠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碰巧我上来遛弯,遇到你也是缘分,我带你去龙宫吧。这海底的结界,外人是进不去的。”


    东海之东,潮起潮落千万年,却鲜有人知晓,这片浩渺海域的深处藏着龙宫秘境。寻常船只纵使在此漂泊数月,也只会见翻涌的靛蓝海水,任罗盘如何打转,都摸不到结界的半分踪迹——它藏于“潮起三叠,月落七洲”的灵韵交汇之处,与海天潮汐融为一体。


    当第一缕鱼肚白染透天际,潮汐恰好完成第三重翻涌时,结界才会显露端倪。那处海面会泛起细碎的银鳞光,像是有人将漫天星子揉碎了撒在水上,无形的屏障在光影中若隐若现,连海水都在此处改变了性子。


    湛珠拉着苌茗飞行至交汇处,半悬海上,双手结印,默念口诀。方才还汹涌的海浪变得如琉璃般澄澈,水下百米的游鱼清晰可见,鱼鳞纹路都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穿过这层温润清凉的屏障,便如坠入另一片天地,失重感转瞬即逝,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通明的海底胜境。


    脚下是细腻如碎玉的白沙,踩上去没有半分下陷,抬头望去,竟是一片由无数夜明珠缀成的“天空”,珠光照亮了整片海域,将海水染成了剔透的淡蓝色。不远处的珊瑚丛足有数十丈高,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像雪,每一根珊瑚枝上都凝结着细小的水晶,折射出七彩的光,连穿梭其间的热带鱼都披上了斑斓的华彩。


    循着远处隐约的水流叮咚声望去,一座宏伟的水晶宫骤然映入眼帘。宫殿梁柱皆为整块千年冰晶雕琢,冰纹如流云舒展,在珠光下泛着淡虹;宫墙是罕见海琉璃砌就,通透如镜,将游鱼海草的身影清晰映照。飞檐下悬着海珍珠垂帘,海底轻风吹过,珍珠相撞声如仙乐婉转。


    宫门前立着两座海底寒玉狮雕像,亿万年寒玉凝就的身躯莹润通透,狮眼嵌着鸽血红宝石,在珠光下熠熠生辉。不时有身披轻纱的鲛人从宫前游过,发丝缀着珊瑚珠,婉转歌声与珍珠垂帘的轻响交织,让整座宫殿更显缥缈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