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问题？


    她成没成年跟现在的话题有半毛钱关系啊？


    怔愣住的九井月也偏过头与满脸写着认真的冲矢昂对视，无语道：“我早就成年了好吧，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昂，你的脑子里面到底在装些什么鬼？”


    “怎么?大脑的语音识别系统出故障了不成？我明明问的是你要不要跟我合作！”


    耳边听着这俩人毫不客气的熟练语气，坐在两人对面的安室透眉色深沉，紫罗兰的瞳孔中凝聚着一场风暴。


    完了，向来不讲究的FBI搞不好还真会跟瓦利安合作，他俩合力消灭组织，孤立无援的樱国公安就难免会落于下风。


    到时候等黑衣组织一消灭，剩下的大量资料和赃款，绝大部分都一定会落入这两家的口袋，到时候他们樱国公安，岂不是既吃力，又不讨好。


    原本，FBI和樱国公安成两足对立的状态，底气满满的他尚且还能一口拒绝。


    可是现在，在面临二对一的情况下，他再怎么不情愿，那也只能答应了。


    一番犹豫挣扎之后，像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下定了某种决心，安室透试图张口。


    结果还没说话，他就被冲矢昂打断了，


    坐在对面根本没回头看安室透一眼的冲矢昂，始终侧头盯着某个金发身影，一池透绿的春水盛满了他灰蓝色的瞳孔。


    他松了一口气，大脑自动过滤掉九井月的吐槽：“哦，成年了就好，还有跟瓦利安合作的问题。这个我没法自己做决定，后续会报告给上级。”


    明明脸上肉嘟嘟的，皮肤白皙细嫩，清澈的眼睛如翡翠般明亮有神，还看起来这么瘦小，没想到竟然成年了吗？


    或许这姑娘和安室透一样？都是个娃娃脸。


    稍微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不过通过的概率很大。FBI可没有樱国公安那么死板，必要时刻，我们会非常愿意和黑色组织合作的。”


    这才像话嘛，还没等九井月满意点头，终于抢到说话空隙的安室透赶紧插话，其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是啊，敢当街持枪，射杀仅仅有反抗意向的公民，你们FBI确实不死板，而我们这些死板的樱国公安就不一样了，我们只会结合多方条件，慎重考虑。”


    FBI射杀公民这事儿曾经确实闹得很大，上过世界各地的社会新闻，引起诸多争议。但新闻没写的是，那个被枪击的公民背地里是一名大毒贩。


    当然，在这事发生之后，FBI就在自家公众号上解释过。可惜，看FBI极为不爽的安室透断章取义，选择性忽略了部分事实。


    一只蜜色大手，将茶几上密封的文件袋拿了起来。


    “经过我慎重的多方考虑，身为针对黑组织的零组负责人。我决定代表零组答应你们FBI的合作。”


    哈?被突然抢过话题的九井月转过头，望向对面那个一本正经，端正坐姿的金发公安，无语地撇撇嘴。


    “刚刚还坚定地拒绝呢，不就是看瓦利安和FBI要合作了，不想落于下风嘛。”


    “区区反悔了，被打脸了而已，多大点儿事儿啊？还给自己整了套冠冕皇堂的说辞。”


    手里还攥着文件袋的安室透青着脸，手上一个用力，骨节分明，青筋暴起，让本完好无损的文件袋平白多了几分褶皱。


    “噗~”冲矢昂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合作只是出于让任务顺利而考虑的，樱国公安不喜欢他，难道他就会喜欢樱国公安了吗？


    这么多年来，FBI和樱国公安的关系什么时候好过？


    默默盯着安室透一秒也不愿意多待，光速离开的背影，九井月啧啧两声。


    “老昂啊，你是犯了多大孽啊？看让人家咬牙切齿，恨不得食你骨，吃你肉的样子，活像是你屠了他们家满门。”


    无奈的冲矢昂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九井月兴奋八卦而不自觉凑上前的脑袋，回忆起往事，难免带些愧疚。


    那一晚，冰冷的天台上，身份暴露，被追杀的那个名为苏格兰的樱国卧底，一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同样身为卧底，却负责追杀的他不是没有想过救下对方，可谨慎的对方仍然选择了自尽。


    而匆匆赶上天台的安室透，只看到了他抬起枪，苏格兰中弹而亡的场景。


    可卧底身份不能暴露的他，只能冷酷道：“苏格兰已经成功被我枪毙了，波本，你来晚了。”


    从那以后，据说是苏格兰幼驯染的安室透，便悄悄在暗中，百般刁难疑似枪杀自家苏格兰的冲矢昂。


    “你干什么呢？不想说就不说嘛，干嘛突然就一副愧疚难当，感慨万千，历经沧桑的表情。”


    眼见坐在旁边的粉发男人浑身冒着负面情绪的黑烟，九井月掏出手机，在冲矢昂的眼前使劲挥了挥，咋咋呼呼地开口。


    “虽然不知道我这是勾起了你什么回忆，但这人啊，就是要向前看懂不懂?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重要的是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啊！”


    “来，当下就跟我玩把游戏吧，让你我都开心一下。”


    “这样一来，既珍惜了当下，也珍惜了眼前人，真是两全其美啊！”


    这是什么话！明明不是小孩子了，却还是跟小孩子一样。


    心头泛起的沉重压力瞬间被驱散，冲矢昂忍不住心脏一软，眸光柔和似水，顺从的掏出手机。


    “今天我们就组队玩“找卧底”这个小游戏，怎么样？”


    “行啊。”


    一室之内，温暖的灯光柔和地笼罩着专注打游戏，时不时闲聊的两人，显得是多么的恬静美好。


    一室之外，大雨倾盆而下，坠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某个金发黑皮的身影，高举着伞，穿着透明雨衣，在雨幕中来回走动，一拳揍醒一个又一个轻易被打败的公安。


    然后淡淡的丢下一句。


    “回去记得加练。”


    躺在地上的所有公安都没打伞，酣畅淋漓地淋着这一场失败的雨。


    疯狂点击手机的九井月不经意间瞟了一眼窗外。


    “那群公安，他们过来的时候怎么不带伞？”


    是的，除了安室透，其他公安都没带伞，也没雨衣。


    “可能他们是想着有战斗和隐蔽身形的需要吧，然后打伞就是个容易暴露的累赘，雨衣反光也有暴露风险。所以就都没带伞吧。”眼睛盯着有游戏的冲矢昂语气随意。


    “哦，还挺惨的，毕竟马上就是队友了。你要去给他们送几把伞吗？”


    “不去，他们老大安室透刚刚还对我阴阳怪气呢，完全不想去，话说你怎么不去？”


    “害，我前两天才被安室透电过呢，再说我正打游戏呢，这送伞一来一回的多费时间啊。只要一送，马上我这局就死了！”


    “干脆我们都别送了，让公安长长记性，抓人的时候是不能打伞，但不代表就不需要带伞。”


    “有道理啊，没啥武力值，在小事上还这么马虎的公安，果然还是不够成熟啊，确实应该长长记性了，不然要是等哪天因为不成熟而坑死了作为队友的我们，那我们上哪儿说理去？”


    于是，电闪雷鸣之下，两人继续心安理得地打游戏。


    ……


    一段时间后，秋风萧瑟 ，几个熟悉的人，从意大利赶到了樱国。


    九井月的小别墅中，因为有九井月的特意吩咐，山下惠子没进来。只有无处可去，也无法随意外出的小底层，战战兢兢的躲在房间。


    而让她这么害怕的原因就是——  一个头戴皇冠的金发男人贝尔，一个会飞在半空中的小婴儿玛蒙，一个带着好几个鼻环，眉环的高大男人列维，还有个娘娘腔的杀马特路斯利亚。


    他们画风清奇，争先恐后地试图让自己一脚踹开九井家的大门。


    “嘻嘻嘻~九井月，王子来找你啦，还不赶紧出来迎接。”终于，贝尔取得了踹门的胜利，得意洋洋的他一脚踹碎了大门，让造型各异的大家，毫不见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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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利走入客厅。


    半晌后，无人回应，只有餐桌附近，手里拿着抹布的小底层保持着擦地的姿势，被突如其来的一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这都是谁啊？感觉像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神经病一样。


    被惊到的她赶紧偷偷摸摸地爬到了餐桌底下，在桌布的遮挡下，害怕地抱住自己。


    “哎哟~你们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真是一点都不细心，现在这个点，小月她应该还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吧？”带着粉色爱心边框墨镜的鲁斯利亚迈着妖娆的步伐走进门，捏着兰花指细声细气。


    几把小刀咻咻乱飞，飞入餐桌底下，将桌布滑成了碎裂的破布，然后险险擦过小底层裸露在外的皮肤，滑出了数条血线。


    “嘻嘻嘻~你谁啊，是偷偷进入九井家的小老鼠吗？”贝尔走到小底层的面前，蹲下身，手掌一翻，一把小刀赫然出现，被抵在小底层的脖子上。


    “既然九井月不在家，不如就让王子大发慈悲，来帮她清理偷偷摸摸的小老鼠吧，嘻嘻嘻~”说话之间，小刀便更进一步，染上瑰丽的鲜红。


    “不，等等！不要，别……”抵住脖子的小底层，仿佛又回到了被枪指着的那天，害怕，恐惧，痛苦，那天挥之不去的阴影，如影随形地又侵占了她的全身。


    大脑像喝断片了一般停止运转，双眼被泪水模糊，明明在大口呼吸，却仍然感觉呼吸艰难，空气不足。


    她几乎说不出话了。


    一只飘在空中的玛蒙落到小底层颤抖的头顶，他跺了跺自己的小短腿，似乎是嫌弃这个位置不太稳 ，于是又飞到了桌子上。


    “别玩儿的太过火了，贝尔，你看起来快把她吓死了，这家伙明显就是九井月前短时间找到的”证据”，留着还有用呢。”


    前段时间，九井月向瓦利安邮寄了一份血液样品，一小份内脏组织。


    这些都是在小底层中枪住院时，九井月收集到的。经过相关可信的科研人员检测后，几乎可以确认。


    黑衣组织，与老大造反事件有关！


    那份血肉里，蕴含着意大利黑手党家族们独有的火焰波动，虽然最后没有形成火焰，但那似曾相识的波动做不了假。


    还有令人毫不意外的是，小底层的小肠DNA与她本人的DNA并不相符，且残留着少量咒力，很显然，不知道怎么想的黑衣组织研究员，本来抓到的咒术师的一小段肠子，给塞到小底层的肚子里了。


    而现在的小底层，作为不容置疑的人证，在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情况下，俨然已经成为了瓦利安向黑衣组织开刀的源头，


    证据？什么证据？这居然跟卡帕诺认识?


    是她眼花了吗？为什么一个小婴儿可以飘在半空啊？


    猛然接触到什么的小底层，世界观都仿佛崩塌了。


    “切！无聊！”贝尔在玛蒙的威胁下不甘不愿地收回刀，在收到一半时，刀锋一转，朝着玛蒙直直射去。


    可惜被早有预料的玛蒙轻松躲过。


    走在最后的老大毒唯粉——列维，他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贝尔，一手捏起小底层的脖子，使她双脚被迫离开地面，两只手无助的抓着掐着脖子的手，却无力让手松开。


    “说，你的火焰波动是怎么来的？”凶巴巴的列维朝着小底层大吼。


    嗯? 什么是火焰波动?


    我根本不知道啊！我冤啊！


    脸都憋成猪肝色的小底层委屈地快哭了，这完全就是飞来横祸啊！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被这么猝不及防的一推，脚一滑，一屁股蹲摔倒在地上的贝尔恼羞成怒：“列维，你个蠢货，你竟然敢推王子！王子要把你杀了泄愤！”


    又是几把小刀奔着列维而去，为了闪避，列维只得放手。“哐当”一下，掉在地上的小底层劫后余生地拍拍胸口，心虚地装作不经意瞄了一眼贝尔倒下的那块地方。


    那块的地砖是她拿着湿毛巾刚刚擦过的，那能不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