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曦并没有觉得黑塔的提议‘冒犯’——事实上，她现在那点负面情绪也很难支撑起这种复杂的情感表达——而且她确实…


    嗯，她对人类概念里的‘个人隐私’一惯是‘不理解但尊重’：所以她不会去‘读心’，但对纳西妲他们看自己的记忆没什么意见。


    就事实来看，只要她愿意，人类对她来说，就是‘透明’的，她有能力知道想知道的一切——但没必要。


    丹曦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窥私欲的。


    所以黑塔类似‘把你底裤给我看看’这种说出来容易被人类殴打的提议，丹曦没什么所谓：“我不知道你说的「模拟宇宙」是什么…不过你对岚感兴趣？”


    黑塔意识到自己脑袋转的太快，这位丹曦女士没有跟上她的思路——嗯，她黑塔毕竟是天才，而龙裔确实大多不是以‘智商’出名，这位寰宇唯一的「神造拟形龙」在「天才俱乐部」的记录里可一点没提到对方智力上的优越…


    黑塔：当然，也可能是力量上的长板太长，根本没必要提起短板。


    “「模拟宇宙」是为了研究星神开发的模拟系统，”黑塔这时候可不会不耐烦，“如果您愿意提供其他星神的信息那就更好了…不过我知道，我恐怕付不起这份代价。”


    黑塔高傲，但同样对自身有清晰的认知：以这位（丹曦）的年纪，见证过的星神诞生陨落恐怕比自己见过星神的次数还要多，她当然是想拿到一手数据的——但实力到丹曦这种程度，她又能拿什么和她‘交易’呢？


    比起妄想天降大奖，不如先把能抓到手里的咽下。


    所以她说的很克制：“当然，如果您愿意成为「模拟宇宙」开发者之一…”


    在丹曦的视角里，黑塔的‘好奇’简直要透体而出，甚至因为这份好奇过于‘纯粹’，让丹曦本能的产生了一种‘这孩子真可爱’的认知。


    ——但成为开发者肯定是不可能的。


    不过她愿意用尾巴给黑塔扶正帽子，然后提出了一个过于简单的条件：“那就帮我联系一下斯蒂芬·劳艾德吧，我遇到了一点问题，需要他的帮助。”


    黑塔本来是想一口答应把‘交易’定下来的，但最后还是摇头：“如果我的推断没错，斯蒂芬原本就在找您，我也是通过他提供的线索才来到这里，这不能算是一个条件…事实上，我也是因为他答应加入「模拟宇宙」的开发才注意到…”


    丹曦对斯蒂芬找她这件事不算意外——但对这两位天才互相‘认识’有点好笑：嗐，这世界可真小哈。


    眼看着氛围逐渐放松，原本不怎么敢插嘴的派蒙这时候也对‘帽子尖尖女士’身后（不够权限参与对话）的叶琳娜提问了：“叶琳娜，斯蒂芬是丹曦老朋友？”


    叶琳娜这会儿还忙着消化‘丹曦女士’的‘新身份’呢，顺带着还要同步汇报给「翡翠」，勉强抽了点注意力给派蒙：“我想…那位「天才」就年龄来说，应该不是‘老’朋友。”


    “哦，”派蒙飘着点点头，“确实，丹曦‘九千岁’，一般人活不了这么久…”


    黑塔听到了这声嘀咕，一脑袋问号：“什么九千岁？”


    派蒙没想到黑塔会突然跟她说话，猛的往后飘了一段距离：“就…丹曦呀？她应该…呃，就算没有九千岁，也差不远了吧？”


    丹曦看了派蒙一眼：“那是虚指。”


    黑塔脑袋里回忆了一下记录：“单论俱乐部内的信息，最早有关拟形龙…咳，有关丹曦女士的记载也在780个琥珀纪之前…你知道琥珀纪吧？”


    “我…我知道啊…”其实忘得差不多的派蒙蒙了一个数，“大概…大概一百年一个琥珀纪！”


    “……”黑塔当然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但以派蒙这个生物的脑容量判断…算了。


    派蒙没注意到黑塔的无语：“780琥珀纪，那就是…就是加两个零…个十百千万…78000年？！”


    这时候就连璃月仙众朋友们和空也忍不住看了毫无反应的丹曦一眼：…确实，向下虚指也是虚指嘛。


    丹曦倒不是故意不说话，而是真的思考了一下‘780个琥珀纪之前’她在做什么…花了好一会儿才把时间对上号：“哦…塔伊兹育罗斯那时候。”


    “您记得？！”黑塔显然对那场「神战」有兴趣，“「繁育」星神…「寰宇蝗灾」时期…”


    只不过俱乐部内也只是保守猜测拟形龙可能参与其中，再具体的信息那就一点没有了。


    “塔伊兹育罗斯分裂了父神的命途…那时候奥博洛斯还在，太一又选择赴死，我被祂转交给了克里珀…”这种老故事她也不是很想仔细回忆，“后来没有奥博洛斯的威胁，克里珀就不管我去哪里了。”


    ——听听这话！那些有灵天体般的高维度生命就好像是什么关照留守儿童的好心志愿者一样！


    “太一？「秩序」星神是自愿赴死的？！”


    丹曦：“嗯…祂有点…应该是很严重的洁癖…”


    黑塔有那么一秒钟不知道这要怎么记录，不过她立刻被丹曦的后半句吸引了注意力：“不过祂…「秩序」的命途现在应该被希佩兼并了，那位可没这么好对付…”


    黑塔真的想提问，但实在没头没尾，无从问起——她也不想打断丹曦。


    “如果你想知道更早些的事，那恐怕就要去问我的兄姐了，毕竟我诞生后一段时间都在休眠。”


    “…”虽然自己高低也是个令使，但黑塔真不觉得丹曦口中的‘兄姐’会理她。


    “倒是你们的博识尊…”


    黑塔竖起耳朵。


    “赞达尔那时候的情绪真的很有趣，直到他把自己切碎了我才离开…”


    “…赞达尔…？赞达尔·壹·桑原？”


    丹曦觉得这会儿的黑塔情绪也很复杂，但她不准备深究：“好了，有些故事不适合由我来讲，对你的年纪来说也未免久远枯燥，还是说些新鲜的…哦，关于岚的记忆…祂升格之后我就没有再见祂了，事实上，我也并未目睹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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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间’。”


    “…既然您没有否认，”黑塔听出了丹曦的言外之意，“也就是说，您认识的是升格前的「巡猎」星神？”


    丹曦点头：“我猜你并不是想要祂人类时期的信息…？”


    说着丹曦就不那么确定了——因为她感觉黑塔‘想要！’的情绪越来越浓…


    “求你，”黑塔耿直的坐到丹曦身边，拉住她的右手，顺带确认了自己的数据——这‘手套’绝对是「巡猎」命途的力量——“我真的想知道。”


    顺带很上道的把手机拉到‘斯蒂芬’的对话界面递给丹曦。


    丹曦感受到了这份迫切，简短的打了一行‘系统数据库待维护——丹曦’发了过去：“好吧，你想知道…”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如果太多了可以节选您记忆深刻的。”


    黑塔见好就收…呃，也不能叫见好就收，毕竟她也不是真想围观‘人类日常活动集锦’。


    丹曦：“嗯…第一次见面…我记得是小船联盟…「仙舟联盟」有一艘船的航行方向上正好有零食…”


    黑塔用了一秒钟对应上了具体事件：“仙舟「圆峤」失速受游龙指引免于坠入红巨星？”


    丹曦点头：“当时那颗红巨星看着能提供不少能量，那艘小船…嗯，用人类作比较，我想大多数人类吃蛋糕的时候不希望餐盘里有蚂蚁。”


    黑塔点头，但还是选择为‘认知偏差’的丹曦做解释：“这件事非常有名，事后调查时发现「圆峤」当时已失速，如果没有外力介入，只会随惯性滑向红巨星。”


    不过黑塔没想到丹曦点头了：“嗯，我当时只以为那种集体恐惧是因为他们观测到我了…”


    后来才知道小船联盟这么不靠谱啊。


    “这件事情过后，他们（「仙舟联盟」）会轮流让一艘船跟着我，不过他们有点吵，所以我变成（龙脉）亚种的样子去看看他们在吵什么…”


    “……”丹曦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结果是因为他们在…和药师造物打架？”


    得亏「仙舟联盟」受岚偏爱，要不然黑塔可不会记得这些内容：“「穹桑」？和「造翼者」「视肉」的那场「火劫大战」？”


    丹曦点头：“嗯，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升格前的祂。”


    她‘抽’出了一份‘忆泡’，被丹曦调整成‘电影’画面后显现了…在大气层内并不难观测的‘落日’景象。


    黑塔意识到：哦，那这就是岚第一次见到丹曦的场景了…只不过是丹曦视角的。


    「“女士，这里的建筑还未修复，并不是观景的…你是龙裔？”


    并不领情的‘丹曦’做了每个龙裔都能懂的动作：她用尾巴挡在人类身前，阻止对方靠近。


    并没有和龙裔相处过的人类并没有感知情绪的能力，加上拟态成龙脉亚种的‘丹曦’面无表情的看向他，所以人类短暂的思考过后，采取了相对‘通用’的社交流程…


    和‘丹曦’的尾巴尖，握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