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季北洲在早会上毫不留情面，但是乔也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指出来的某些问题确实还需要她来改。


    心里纵使还有不服气还是只能憋着。


    给她错误报表的人低着头迅速地从她身边掠过，做贼心虚的样子，锅就这样让她背了。


    乔也回到工位，还是有些难受，这季北洲昨晚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换了副人模狗样的装束回来，就变得愈发高高在上。乔也觉得，如果自己手里还能提着那个玩偶，她一定要恶狠狠地给他一拳。


    也大概是第一次乔也觉得如果羁绊没有消失的话算得上一件好事。


    中途见季北洲路过，连目光都没有在她身上停留，陌生得像是跟她毫无瓜葛似的。


    乔也直接瞪了他一眼：“拽个屁啊。”


    第二天、第三天，季北洲都没有在公司里和她有过多的交流，晚上也是各走各的，乔也八点走，季北洲就九点走，乔也九点走，季北洲就十点走，好像是在刻意和她错开碰面的机会。至于晚上，季北洲也没再回过她的小出租房，赵家桥依然没有建好，道路依然封锁着，但是他去了哪里，她依然无从得知，只知道他每天早上到公司的时候，都是一套新的西服，神采奕奕得堪比从前。


    虽然是这样，但乔也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想着或许只是为了避嫌所以不和她有什么交流，但直到第四天的早晨，乔也再一次听到了和自己有关的八卦。


    -


    “听说隔壁部门的那个漂亮总监分手了。”


    乔也刚打算从卫生间的小隔间出来，却忽然听见这么一句话。


    原本她听见“漂亮”二字的时候没往季北洲身上去想，结果下一秒就听到了季比洲的大名。


    “那个季北洲？真假的？”


    “我也是听我朋友说的，说两个人好像闹得很难看，那总监在部门晨会上狠狠给那女生批了一顿。”


    “这么惨啊？啧啧啧，我就说吧，办公室恋情就是有这点不好。”


    “你就不懂了吧，我就没看好过这两位。当初瞅见那照片的时候我还以为是P的图呢，谁知道是真的。麻雀哪有那么容易变凤凰，分手也是迟早的事。”


    ......


    乔也抓着门锁咬了咬牙，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和季北洲闹得很难看了？明明他们周末的时候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那女生我见过，感觉......”


    两个女人正站在化妆镜前补妆。


    话说到一半，其中一个女人扯了扯正在补口红的那个女人的衣袖，疯狂地朝着她使眼神。


    那人反应过来，扭头一看，发现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正用力地拿着粉扑往自己脸上拍，动作幅度夸张，深怕引不起她们的注意力。


    “感觉怎么样？”


    乔也察觉到了目光，却依然盯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刻不停地往自己脸上拍着粉。


    见她们哑了火，乔也又补了一句：“怎么不说了？”


    两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往旁边挪了挪，白了乔也一眼，收东西就要走人。


    “都拍成面粉精了还拍。”


    “别说别说了。”


    乔也最后捕捉到的是这两句，她不忿地放下自己的粉扑，不可思议地望着那两个身影。


    此刻她是真的好奇起来，自己在公司里的八卦中又被传成了什么样子？至于分手——分手这种事，又是怎么传出来成为大家的共识的？她也不想问。


    但她越想越发觉得，季北洲似乎突然就对她冷淡了下来，从周末那个吻之后，他好像就变得一副要和她彻底撇清关系的样子。


    于是这天晚上下班，她打算等着季北洲问问清楚，之前她就觉得他在同她没来由的赌气，但是她说不上来为什么。


    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办公室的门，想着他什么时候出来，自己就什么时候拦住他问问清楚。


    七点、八点、九点，办公室加班的同事们也陆陆续续地离开，灯一盏盏地关上，但季北洲那间办公室依然大门紧闭，磨砂玻璃窗透着灯光。


    他还没打算走。


    乔也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提着包自己打算先走，明天再看看，毕竟周六不上班，周五她可以走得更晚些。


    周五的晚上，乔也连工作也没心思再做，将文件往桌前一推，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扇门。


    她时不时地摁亮手机查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人居然还是不打算走，像是跟她杠上了一样。


    “该死的季北洲，怎么还不出来。”


    看着时间跳动到10：30，乔也已经快失去耐心。


    这人往常也会加班到这么晚么？她不禁好奇，真有这么勤奋刻苦的领导么？


    时间跳到十一点，办公室的灯光只留下了她这边，其余工位的灯都已经关掉了，只剩下她和季北洲，两个人就像是在赌气玩一场谁先离开谁就输掉的游戏。


    乔也突然怀疑季北洲是在刻意地躲她。


    这一层只剩下她和他，索性她打算赌一把，直接关掉了自己这一方的顶灯，悄悄摸去季北洲的办公室门口蹲点。


    如果他这个时候从那间独立的办公室里出来，那么她就可以确定他真的在躲她。


    部门的办公室在关灯的刹那间变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浓墨般的黑，只有落地窗外透进的些许光亮。


    她蹑手蹑脚地摸到门口，蹲在那里，打算直接逮捕季北洲。


    果不其然，在关灯不到五分钟的功夫，季北洲办公室的门有了动静。


    开门的一刹那，映入眼帘的是他那双皮鞋，随即是顶头传来的一声叹息。


    “乔也。”


    声音很淡，冷得没有什么温度。


    倒是这样一声把乔也吓得不轻，他居然知道自己在这里？


    他加重了腔调又喊了一声：“乔也。”


    乔也这才讪讪从地上站起来，然而蹲得太久，双腿止不住地发麻，忽然一个没站稳，直接朝着季北洲扑了过去。


    “哎——”


    季北洲被她扑了个猝不及防，两个人一起往门内倒去，季北洲连着后退了好几步在重新站稳脚步，肩颈处传来那凉意，他一手扶着她的肩，一手握着她的胳膊。


    “我说你怎么成天咋咋呼呼的。”


    季北洲蹙眉埋首望着她，乔也正双手缠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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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脖子上。诡异的姿势极其的暧昧，但她的双腿就像是上千只蚂蚁在爬着，密密麻麻地到现在都还觉得站不太稳。


    见状她赶忙松开了手：“我......不好意思啊。”


    她逃开他的视线，一瘸一拐地往旁边的沙发走去，坐下来揉了揉自己的脚踝。


    “还不是怪你。”


    乔也又嘟囔了一句，要不是他一直不出来，她也不至于蹲在门口。


    季北洲站在那一头，目光落到她揉动脚踝的手上：“干嘛不走。”


    乔也倒是接话接得很自然：“等你啊。”


    说完才觉得有些不对，因为她抬头就发现季北洲那张别扭的脸，于是赶忙又补了一句解释：“我是说，我找你有事。”


    “有什么事。”


    乔也深吸了一口气，松开手坐直了身子：“那你干嘛躲我。”


    此刻，她不确定是不是因为那个吻。但她明明记得，那个时候的他，没有这么奇怪。


    “我没有躲你。”


    “我觉得你在生气但我找不到证据。”


    唯一的交流就是，他在早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不给她面子，后面又一句话也不再跟她说。


    “我没有生气。”


    她说一句，他就心平气和地否认一句。


    “那为什么我不走你就不走。”


    季北洲忽然沉默了，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办公室的推拉门。


    这扇门因为是推拉的，所以他们刚刚倒进办公室的时候，它就再度关了过去。乔也顺着他的目光朝着那扇磨砂玻璃门看去：“怎么了？”


    季北洲这才动了动嘴唇：“走不掉了。”


    “？”


    酸麻感退去，乔也直接起身冲到门口，用力地去拉推拉门的门把手。


    然而，往常这扇轻而易举就能被拉开的门，此刻竟然怎么用力都拉不动了。乔也又搭上另一只手，拽着门把手却怎么都拉不开它，就像是封了一层水泥那般牢固。


    “啥意思啊？！怎么坏了？”


    她明明记得刚刚季北洲开门的时候都还好好的。


    她刚打算扭头去问季北洲怎么回事，因为他平静得就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此刻甚至悠闲地靠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翻动着笔记本。


    “为什么突然打不开了啊？”


    此刻办公室的其他同事早就离开了去，门外一片漆黑，只有这里有灯光。


    “你快打电话给楼下的保安让他们来救我们啊。”


    乔也越发着急起来，望着那一头依然气定神闲的季北洲，她更不理解了：“你快点啊。”


    “没用的，给了你机会不中用。”


    “什么意思？”


    “谁让你要这么执着呢。”


    乔也被他这番话说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他说的执着是指哪一件事。


    “系统安排的？”


    “是惩罚。”


    “我为什么没收到消息？而且，为什么会被惩罚？”


    季北洲不说话，只是一页页地翻动着他的笔记本。


    良久，他又开了口：“本来，你今天不在这里等着，或许什么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