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你来了。”

作品:《将军甚壮,朕苦不堪言

    几日后,谢纨遣人往安南侯府递了帖子。


    不多时,段南星便如约而至。他身着一袭嫩黄锦袍,带着侍从大步踏入王府,看起来十分风骚。


    等到进了院子,眼见金枝玉贵的小王爷正躺在院中的躺椅上,半阖着眼享受秋日暖阳,好不惬意。段南星站在榻前,由衷赞道:“几日不见,王爷姿容又胜了几分。”


    谢纨侧过身,抬手摆了摆扇子:“站远些,挡着本王的太阳了。”


    他身上那件牡丹纹的锦袍质地轻薄,在秋阳透照下,丝缎如水般柔软地贴合着身形,将那一截流畅柔韧的腰线勾勒得一览无余。


    段南星觉得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痒意微生。


    他掀袍在谢纨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单手支着下巴,目光流连在对方被阳光镀上暖金色的眼睫上,笑道:


    “我见王爷近日眉间常凝郁色,今日特地带了件宝贝来,给你解闷。”


    谢纨突发头疾的事虽然没有大肆宣扬,但是想来魏都暗中知道这件事的不在少数,已有不少人借故登门探问。


    谢纨并不意外,只懒懒地皱了皱鼻子:“要是金银珠玉就算了,本王府库里早已堆不下了。”


    段南星“啧”了一声,似埋怨地瞥他一眼:“王爷怎能将我与那些俗人相提并论?”


    他得意洋洋:“我这宝贝可是耗费数月心血所得,整个魏都独此一件,连陛下都没见过。”


    谢纨一听来了兴趣:“那你让本王看看,是什么宝贝?”


    段南星桃花眼一弯,紧接着从怀里摸出了个册子,放在案几上。


    谢纨看了看那册子,只见其外表就跟白日里赵福送过来的那本名册没什么两样,不解地看向段南星:“这是?”


    段南星努了努嘴示意他打开看看。


    谢纨不明所以地拿起册子随手一翻,才瞄一眼,便小脸一红,“啪”地一声将册子合上:“这,这是……?!”


    段南星笑道:“王爷先前不是抱怨府里那些旧本都看腻了,这本可是我重金请魏都鼎鼎大名的丹青圣手耗时数月精心绘制的孤本,放眼天下,独此一份!”


    谢纨心头狂跳,暗骂道:说得天花乱坠,不就是本春宫图吗?果然跟这厮凑一块就没正经事。


    他镇定地清了清嗓子,试图端出堂堂王爷的威仪,冷哼一声:“本王看这个做什么?”


    话音未落,段南星眉梢一挑:“不要?”


    “……”


    谢纨沉默了一瞬,拎起那册子一角又看了一眼,只见笔触精妙传神,形神兼备,姿态活色生香。


    不愧是丹青圣手!


    他轻咳一声,面不改色地将册子揣入怀里:“那本王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正在说话间,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喧嚣,两个人同时看去,就见侍卫正督促着后院那群男宠往门外晨跑。


    队伍里好几个还是昔日段南星亲手送给谢纨的,此刻一见旧主,顿时如见救星,哭哭啼啼地就想扑过来。


    段南星一脸惊奇:“王爷,这些人犯了什么事?”


    谢纨百无聊赖地支着腮:“本王的王府里什么颜色的美人都有,久而久之,难免有些腻了。”


    他斜了段南星一眼:“怎么,世子有哪些本王不知道的,能寻到美人的好去处?”


    段南星挑眉:“我倒还真知道一个地方。”


    谢纨的语气依旧漫不经心:“这魏都城还有哪个角落是本王没走过的?能有什么新鲜去处。”


    他这般不以为意的神态,反倒激得段南星眉头一挑,他倾身向前:“这地方,一年只开一次,我敢担保,王爷必定未曾去过。”


    谢纨似是来了兴致,轻轻“哦”了一声,顺势坐直身子:“究竟是什么地方?”


    段南星压低声音:“王爷可听说过‘鬼市’?”


    这两个字一出,周围的空气都沁出几分莫名的凉意。


    谢纨眼眸一动。


    没错,这里就是书中沈临渊和后宫二号相遇的地方。


    他适时地轻吸一口气,露出恰到好处的惊疑:“鬼市?”


    眼见成功勾起了他的好奇,段南星笑意更深,忍不住卖弄起来:“传说这鬼市就藏在魏都地底,乃是整个都城规模最大的黑市交易场,每年只在中元节当夜开启。”


    他朝谢纨眨了眨桃花眼:“‘鬼市’里,搜罗来的皆是绝品,黑的白的,黄头发绿眼睛,各种稀罕货色,应有尽有。”


    他语焉不详,可谢纨却瞬间明了他所说的“绝品”指的是什么。


    谢纨眸光微闪:“你是说……异族人?”


    段南星指尖轻抚下颌:“在那儿,可不能称其为‘人’。鬼市有一条规矩,戴面具的是宾客,不戴面具的……都是货物。”


    谢纨抿了抿唇。


    据书中所述,鬼市乃魏都最大黑市,鱼龙混杂,亡命之徒频出。


    每个进入者都需佩戴修罗面具作为身份象征,而反之,那些被充作“货物”贩卖的奴隶则不得遮蔽面容,以便客人挑选。


    想到这,他忽然想起来前几日在街市所见那些被囚于笼中的银发少年。


    难道那些孩子便是要送往这鬼市交易的“货物”?


    谢纨按下心头疑问,转而问道:“那怎么样才能进入鬼市呢?”


    段南星道:“只有鬼市的请柬,才能踏入鬼市。而这请柬只发给富中之富,权中之权,可以说是有价无市,千金难求。”


    他扬了扬下巴:“不过嘛,王爷要是想去,这请柬不需要王爷来烦心,包在我身上。”


    谢纨心道,虽然这鬼市听起来就不像什么好地方,但是为了男主的终身大事,他还是要去看看。


    于是他对段南星道:“你去给本王弄两张请柬过来,本王倒要瞧瞧,这鬼市究竟是个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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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南星离去后,谢纨依旧慵懒地躺在院中,任凭秋日阳光洒落周身。


    庭院里秋风轻拂,午后的阳光暖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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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融地烘着人,仿佛要将最后一丝寒意都驱散殆尽。


    谢纨惬意地沉浸在这份宁静之中,闭目小憩,半梦半醒间,忽然觉得似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迷迷糊糊睁眼,循感望去。


    下一刻,就见沈临渊正静立于院角那棵银杏树的树影下,依旧是一声玄色侍卫服,身形如孤松般挺拔,目光沉静,正望着他所在的方向。


    谢纨一惊,瞬间没了睡意。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忙爬起来再朝那边一看,结果却见那角落里已经没人了。


    “……”


    谢纨揉了揉额角,自宫中归来已有数日,这些天他一直安心在屋内养病,平日连房门都少出,一应事务皆交由聆风与赵福打理。


    虽然他的头没再像那天那般剧烈地发作过,但是偶尔还会有隐隐约约的刺痛感传来。


    而且不知是不是头疼影响了他的判断,他总觉得,沈临渊近来有些怪怪的。


    那人虽名义上仍是他的侍卫,可谢纨哪里真敢将他当作护卫使唤。


    何况经过林素素那场乌龙之后,他生怕沈临渊多想,最近几日碰面,也不过是冷淡地颔首示意。


    无论那日在解忧馆的一番话对方是否听了进去,谢纨都觉得,同他保持距离方为上策。


    在院里又坐了一会儿,天色渐暗。


    谢纨暂时敛了心绪,不再想沈临渊的事,起身回了房。


    他摸了摸怀里段南星送他的那本“至尊典藏版”册子,接着坐到桌子后面,将其拿出来。


    这册子由于封面过于普通,即便放在案头书册之间也不会引人注意,不过想要翻找也需要费一点功夫。


    谢纨刚刚拿出册子,还没来得及翻开,侍女便端来一只小巧药盅推门而入。


    他动作一顿,急忙将册子塞回案头那堆书册里。


    这几日谢纨一直按时服用洛陵为他调配的汤药。此药中添入了与白玉散相同的几味草药,性味却温和许多,不似白玉散那般猛烈。


    不过也有个副作用,就是服完药之后会浑身发热,还会神志昏沉,继而乱七八糟的梦境,然而醒来之后便什么都记不得了。


    谢纨服了药,褪去外袍,只着一件单衣,懒懒倚在窗边软榻上。


    雨后夜风携着初秋的凉意拂入室内,却拂不散他周身漫起的燥热。


    他望着窗外被雨水洗过的庭院,神思渐渐恍惚起来。


    半梦半醒间,窗外似乎又响起淅沥雨声。


    伴着这细微声响,一缕清冽熟悉的气息若有似无地钻入他的鼻尖,那味道沁人心脾,与他头疾发作那夜所闻一般无二。


    头顶窗棂传来极轻的“吱呀”一声。


    谢纨无意识地蜷了蜷露在外面的脚趾,在那道目光之下,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朝着窗外看去。


    此刻雨夜中,窗外正安静地立着一人。


    他身形尽数掩于檐下阴影之中,看不真切面容。


    然而当看到这人的身影,谢纨的唇角不由自主地漾开一抹欣喜的笑:“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