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加更*三合一

作品:《[蓝色监狱]咒术师真的不能踢足球

    “等等等等,现在是几点?”九重歌绝望的看着凛。


    糸师凛回答:“十一点。”


    “不——”九重歌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今天要去和歌山做任务,她还约好了要和蜂乐廻见面。


    新田夫人的车十点到,也就是说,她已经让新田夫人等了一个多小时。


    打开手机就看到了一连串的未接来电,还有新田夫人的最新消息。


    [新田夫人:我猜您还在睡觉,于是先叫人把蜂乐先生接来了,我们在楼下等您。]


    “凛,我要走了,有工作。”九重歌叹了口气。


    糸师凛有点不太高兴。


    这才几天……就真的有那么忙吗?


    “我送你。”凛冷着脸抓起外套走到玄关。


    九重歌正单脚跳着穿鞋,用另一只手去勾自己的行李箱。闻言抬头看他:“你耳朵怎么又红了?”


    “……是热的。”凛再一次粗暴地把围巾往她脖子上绕。


    “喂!”他怎么还没忘记围巾这一茬啊。


    *


    电梯门一开,蜂乐廻就像炮弹般冲过来要抱住歌:“歌酱!好久不见~”


    凛的反应超级快。他一把扯住蜂乐的后衣领,指甲几乎要掐进对方脖子的皮肤里:“想死吗?”


    蜂乐却像没感觉到杀气似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啊!我知道你!你是糸师冴的弟弟吧?糸师凛!”


    空气瞬间冻结。


    然而蜂乐并未察觉:“要不要和我一起踢球呀凛凛?”


    “滚。” 凛的手指关节发出可怕的咔响,“我不和菜鸡踢球。”


    蜂乐居然笑得更灿烂了:“那来比试看看嘛!歌酱说我的盘带超厉害的哦?”


    九重歌:“我没说过。”


    蜂乐廻不依不挠:“那就是怪物说的。”


    九重歌:……


    *


    和糸师凛告别之后,三人乘坐新干线来到了和歌山县。又坐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车才到达了任务地点。


    “唉?我们这次的任务是在山上吗小歌!”蜂乐把脸贴在车窗上。


    九重歌皱了皱眉:“我不行了,这里信号好差。”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新田夫人推了推眼镜,将车稳稳停在山道尽头。


    蜂乐像只好奇的猫般蹦下车,脚下厚厚的落叶发出脆响。“呐呐新田阿姨!小歌说这次要让我来放帐!”


    新田夫人扶额:“蜂乐君,放帐之前要……”


    “啊!就是动画里那种很帅的台词对吧?”蜂乐清了清嗓子:“嗯,但是我忘了。”


    她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


    “照着这个念。”九重歌把一张纸递过去。


    蜂乐接过纸条,歪着头念道:“由暗而生,比黑更黑——”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他眨眨眼,又试了一次:“由暗而生,比黑更黑——”


    依然毫无反应。


    九重歌叹了口气:“……你的咒力又断线了?”


    蜂乐挠了挠头,笑嘻嘻地说:“啊哈哈,可能今天信号不太好?”


    新田夫人很无奈:“蜂乐君,集中精神,想象‘覆盖’的感觉。”


    “哦!覆盖是吧!”蜂乐深吸一口气,第三次举起手——


    这一次,他的指尖泛起微弱的咒力波动,黑色的结界终于缓缓展开,像墨水晕染天空一般,将整片山林笼罩其中。


    “哇——!”蜂乐仰着头,眼睛闪闪发亮,“好神奇!像黑色的泡泡一样!”


    九重歌瞥了一眼:“……你倒是挺乐在其中的。”


    蜂乐兴奋地原地转圈:“下次我要试试别的台词!比如‘领域展开——’!”


    这玩意儿可是在咒术界放眼望去只有一个特级习得啊!


    新田夫人无奈:“您开心就好。”


    就在这时,树林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某种生物在枯叶上爬行。


    蜂乐歪头:“嗯?有东西在动?”


    九重歌立刻警觉起来,咒力在掌心凝聚:“……你能看见了?”


    蜂乐眯起眼睛,认真盯了一会儿,突然灿烂一笑:“啊,又看不见了!”


    新田夫人:“……”


    九重歌:“……算了,指望你不如指望咒灵自己撞树上。”


    然而,下一秒——


    “砰!”


    一只低阶咒灵真的从树丛里冲出来,一头撞在了蜂乐面前的树干上,晕乎乎地瘫软在地。


    蜂乐:“……哇,它好配合。”


    九重歌:“……”


    新田夫人:“……”


    *


    沿着蜿蜒的山路上行,三人终于抵达了被雾气笼罩的村庄。破旧的木屋错落分布,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


    村长是个佝偻着背的老人,见到他们时浑浊的眼睛微微一亮:“你们就是上面派来的……?”


    “咒术师。”九重歌点头,直截了当地问,“最近发生的异常,详细说说。”


    老人叹了口气,布满皱纹的手指向远处的深山:“山里……有东西在吃人。”


    蜂乐歪头:“吃人?像妖怪故事那样?”


    “比妖怪更可怕。”村长的声音压得很低,“进山砍柴的、采药的,已经失踪了四个。回来的那个疯疯癫癫的,一直喊着‘黑色的手’……”


    新田夫人迅速记录着关键信息,而九重歌则敏锐地捕捉到了另一个细节:“您刚才说‘回来的那个’?他还活着?”


    “活着,但……”村长摇摇头,“已经不能算人了。他身上的皮被扒下来了一半。”


    蜂乐突然举手:“那村长爷爷你们为什么不搬走呢?”


    老人苦笑:“祖祖辈辈都在这里,能搬去哪儿?而且……”他犹豫了一下,声音更低了,“山里还有个野孩子,叫我牙丸吟。那孩子……不太正常。如果妨碍到你们的话,各位大人就看着办吧。”


    九重歌挑眉:“不正常?”


    还有一点令人在意的是,好歹那孩子也是条人命,怎么能让人看着办呢?


    如果换了个心思不正的咒术师……


    “他有时候行为习惯和野兽蛮像的,但是会说话,还会上学。”村长比划着。“好像,还喜欢踢足球?”


    九重歌继续追问:“最后一次目击咒灵的地点?”


    “北边的废弃神社。”村长顿了顿,“也是……我牙丸吟常去的地方。”


    离开村庄时,蜂乐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


    九重歌还没回答,蜂乐突然停下脚步,鼻子动了动:“嗯?有股血腥味——”


    “唰!”


    一道黑影猛地从树梢扑下。


    九重歌的咒具瞬间出鞘,却在看清袭击者的刹那硬生生停住——


    那是一个眼神空洞无神,扎着丸子头的少年。


    蜂乐居然笑了:“哇!你是我牙丸吟吗?”


    “别往前去了。”他焦急地指着北方神社的方向。  “前面有怪物……会吃人。”


    “我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哦~因为我们是怪物猎人!”蜂乐廻回答。


    我牙丸吟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假的?有点像我最近在看的胆大党!”


    他乡遇知音,九重歌有些激动:“你也看胆大党?”


    “是啊,我刚看到邪视出场的部分。”


    “我也是!寺仁他真的我哭死……”


    眼看着两人越聊越嗨,新田夫人即刻出声打断。


    “九重小姐,任务。”


    “哦……”好麻烦,咒灵什么都去死吧!


    *


    “我劝你们两个最好捂住耳朵。”新田夫人看着蜂乐廻和刚才聊天聊到一半,于是跟过来的我牙丸吟。


    蜂乐听话的立刻捂住耳朵:“为什么呐?”


    下一秒,刺耳的笑声突然在山林间回荡,无数透明的声波利刃被九重歌凝聚成形。那只一级咒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旋转的刃切成了碎片,化作黑雾消散。


    蜂乐欢呼:“好耶!秒杀!”


    新田夫人推了推眼镜:“不愧是九重小姐。”


    *


    “怪物已经解决了。”九重歌淡淡的说,“还有什么问题吗?”


    “是,是吗?”老村长的眼神躲闪得厉害。


    “其实……怪物的源头另有其人。”他枯瘦的手指指向祠堂后方,“就是因为她们,才会给我们村子带来不幸!”


    “她们?”九重歌喃喃自语,但还是跟着村长进到了祠堂的后方。


    推开霉味刺鼻的房门时,连见惯血腥的九重歌都僵在了原地。


    阴暗潮湿的房间里,两个瘦骨嶙峋的少女被关在生锈的狗笼里。


    她们穿着脏污的白色连衣裙,裸露的皮肤上布满新旧交叠的伤痕。


    她们身上的咒力流动昭示着她们的身份


    ——是咒术师。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村长不明所以的看着九重歌:“就是字面意思啊,还请大人您赶紧消灭她们。她们从小时候就不正常,是怪胎。”


    “她们用妖术攻击了我的孙子,他差点就死了!”


    “我们不是怪胎,我们是菜菜子和美美子!”其中一个女孩子尖叫反驳:“那是因为你狗屁孙子想对我妹妹……”


    “大人不要听了这些妖女的谎话,她们还差点害死我。”村长面色着急,想要上前将女孩的嘴捂住,却被九重歌抓住了手腕。


    “滚远点。”


    *


    九岁时 ,我开始接取追捕诅咒师的任务。


    那是个用咒具虐待流浪汉的诅咒师,被我打倒时尿湿了裤子,求饶声和十分钟前虐待别人时的笑声一样难听。


    但我始终下不去手杀了他,只是将他虐待人的那双手砍了下来。


    妈妈说“你做得很对”,但那天晚上我还是吐得连胃酸都干涸了——原来人类的体温和咒灵一样腥臭。


    名字是诅咒的一种,我叫“歌”,那么生得术式就和声音有关。


    把笑声变成音符,将哀嚎谱成旋律。


    我是九重歌。


    记忆像坏掉的留声机般刺啦作响。


    那是个阴雨连绵的黄昏,我奉命祓除一只盘踞在中学的二级咒灵。本该是简单的任务,直到我在天台上看见那个咒灵的真容:


    一半透明的少女形体,另一半则是血肉模糊的肉团。校服裙摆滴着永远不会干涸的血。它脖子上挂着破碎的学生证,正用扭曲的手指一遍遍在墙上刻着“去死去死”。


    “请快点解决它吧!”扎着缎带的女生躲在我后面催促,“那家伙活着的时候就阴森森的,死了还要来吓我们!”


    咒灵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它腐烂的嘴唇蠕动着,我以为自己会听到复仇的诅咒。


    结果它说:“……数学笔记……还没还给老师……”


    班主任就是在这时冲进天台的。


    这个总给问题学生买面包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对不起……老师明明看到你桌上的涂鸦了……爱菜,快点向花子道歉!”


    爱菜,是那个带着缎带的女生。而花子,就是死者。


    我本该立刻发动术式的。


    可当咒灵空洞的眼睛里掉出血泪时,我犹豫了。


    这点时间足够它贯穿班主任的胸膛,足够我看见他最后的口型是“别让其他孩子看见……”,也足够那个戴缎带的女生发出刺耳的尖叫:“恶心死了!死了还要连累别人!”


    我没想到咒灵会发动攻击的。


    或者说,我竟然对那种怪物产生了一丝期待?


    祓除咒灵后,我在洗手间抠着喉咙干呕。霸凌者们正在走廊分享奶茶,班主任的血还粘在我鞋底。


    最讽刺的是,那个咒灵消散前最后一刻恢复了清醒,它用残存的手指在地上划出“对不起”,正好接在班主任没说完的那句话下面。


    我的指甲深深陷进洗手间隔间的门板。


    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动物般的呜咽,像是要把内脏都呕出来。


    镜子里那个满脸泪痕的人是谁?——那个没能及时发动术式的废物,那个放任咒灵杀死老师的帮凶。


    “呕……”


    我抠着喉咙的手指突然摸到温热的液体,是血。


    真可笑啊,被咒灵洞穿胸膛的老师流了那么多血,而自己呕出来的只有一点点血丝。就像我的痛苦一样廉价。


    走廊上的笑声飘进来:


    “爱菜酱要不要试试新出的草莓味?”


    “诶~可是会发胖啦!”


    我的膝盖重重砸在瓷砖上。


    她们这群霸凌者有什么资格活得那么开心?


    盯着自己发抖的双手,这双刚刚祓除咒灵的手,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咒力烧焦的痕迹。


    多讽刺啊,我能用这双手轻易杀死一百个咒灵,却救不了一个普通的老师。


    “我本来可以……”


    我的额头抵着冰冷的马桶水箱,水箱上凝结的水珠像极了花子咒灵最后的血泪。当时如果快0.5秒发动术式的话——


    “恶心。”我突然笑起来,笑声在狭窄的隔间里撞出回音。


    最恶心的不就是我自己吗?明明目睹了全过程,现在却在这里假惺惺地后悔。


    到底怎样选择才是对的呢?


    相信咒灵也是有情感的?人性的腐烂也很可怕?还是说……


    好麻烦,好麻烦。


    只要我抛弃自己的想法,按照规章制度来执行不就好了吗?


    这样就可以逃避对丑陋的自己的审视了。


    只要我不去想起来。


    *


    “按规章处理。”九重歌面无表情地捏碎又一只咒灵的喉咙。


    这次是在养老院,咒灵生前是被子女遗弃的老人。新田夫人欲言又止地看着她迅速结印的手势——太快了,快得根本不给咒灵任何显现记忆的机会。


    因为这样的任务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她才会说千切豹马的咒灵很青春,至少没有涉及人命。


    现在的她就像被抽空的人偶,术式发动时连肌肉记忆都比思考快。


    深夜的房间里,她突然发现小指上沾着一点褐色的痕迹,是今天那个老人咒灵消散前,用枯枝般的手指在她手上留下的。


    大概是想传递什么记忆吧,但现在已经和所有未解开的谜题一样,永远凝固成了无意义的污渍。


    “这样就好。”她对着空气说,不知道是在告诉谁。


    *


    记忆的漩涡突然被一声巨响打断。


    “砰——!”


    生锈的狗笼门像炮弹般飞出去,精准砸在村长胸口,把干瘦的老头撞得倒飞三米。


    我牙丸吟保持着踢击的姿势:“好久没到村子里来,你们竟然做出了这种事。”


    蜂乐廻蹲在笼子前,手指轻轻拂过菜菜子手腕上的淤青:“要玩踢球游戏吗?把坏人都当球踢的那种~”


    他的笑容依然灿烂,但眼底翻涌着九重歌从未见过的暗潮。


    村长在地上痛苦蠕动:“大、大人!这些怪物要造反了!她们还蛊惑了您的朋友!”


    “小歌。”蜂乐廻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沾满泥土的足球鞋毫不客气地踩住村长想要摸刀的手,“你刚才的表情,好像要碎掉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在发抖。


    不是面对强大敌人时的战栗,而是某种更为陌生的、从骨髓深处渗出的震颤。


    就像冰封的河面突然被春阳晒出裂缝,那些记忆全都汩汩涌出——


    她想起严厉但又爱她的爸妈,贴心照顾自己的新田夫人和花见,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玲王,聒噪又自大的五条悟,细心温柔的凛,笨拙讨好自己的凯撒,对她崇拜至极的内斯,阳光活泼的蜂乐……


    还有此刻,美美子正用伤痕累累的手指,小心翼翼擦掉菜菜子脸上的污渍。


    “真奇怪。”九重歌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明明最讨厌多管闲事的。”


    到底是哪里改变了呢?


    她又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一味的遵守“规则”,不再过度的分辨选择是对是错。


    就像当时留下蜂乐廻的咒灵一样。


    蜂乐廻回答:“因为小歌其实超级温柔的嘛!”


    祠堂腐朽的梁柱漏下一束阳光,正好照在蜂乐翘起的睫毛上。


    某种温热的东西终于冲破枷锁。


    “蜂乐。”她抬起脸,嘴角扬起一个生涩却真实的弧度,“谢谢你。”


    也谢谢你们,我身边的所有人。


    少年蜜色的瞳孔猛地收缩。他张着嘴呆住的样子像个傻瓜,连我牙丸吟把村长捆成粽子拖过来都没反应。


    直到菜菜子“噗嗤”笑出声,蜂乐才突然原地蹦起来:“小歌笑了!第一次对我笑了!新田夫人快拍照!”


    九重歌别过头:“吵死了!”


    阳光突然变得很亮,亮到足以晒干所有陈年的血渍。那些腐烂的、黏稠的、令人作呕的回忆,此刻正被崭新的温度一点点覆盖——


    *


    最后他们把全村上下112人都打了一遍。


    九重歌甩了甩手腕,看着地上横七竖八呻吟的村民,叹了口气:“真是……麻烦死了。”


    蜂乐廻一脚将破旧的足球踢向最后一个试图逃跑的壮汉,足球精准命中对方后脑勺,那人“咚”地栽进泥地里。


    “Goal——!”蜂乐欢呼着举起双臂,转头冲九重歌灿烂一笑,“小歌,我的射门技术怎么样?”


    九重歌瞥了他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还行。”


    我牙丸吟蹲在村长的背上:“嗯……以后可不能做这种事了。”


    村长哆嗦着点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改、改!马上就改!”


    菜菜子和美美子站在一旁,脏兮兮的白色连衣裙被风吹动,她们紧紧攥着彼此的手,眼睛却亮得惊人。


    “姐姐……”美美子小声说,“我们……自由了吗?”


    菜菜子没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九重歌走到她们面前,蹲下身,从口袋里摸出两块葡萄口味的糖。


    “给。”她将糖递给她们,声音依旧冷淡,但眼神却柔和了许多,“吃了补充体力,待会儿带你们离开。”


    菜菜子愣愣地接过糖,眼泪突然大颗大颗地砸下来:“谢、谢谢……”


    美美子则直接扑进九重歌怀里,哭得抽抽噎噎:“大姐姐……你是好人!”


    九重歌僵住了,手臂悬在半空,不知道该不该回抱。蜂乐在一旁笑得开怀:“对呀对呀,小歌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九重歌耳尖微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牙丸,你踢过足球吗?”于是她选择战略性转移话题,“蜂乐的球你都能用手接住好几个,还挺厉害的。”


    我牙丸吟点点头:“我在我们国中球队当前锋。”


    “竟然不是门将……”九重歌有预感,如果他当门将的话应该会很厉害。


    “我牙丸先生,我们走后会不会给你添麻烦?”新田夫人问道。


    “应该不会?我平常除了上学都在山里,和他们没什么交集。”


    “竟然还上学啊!”


    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唐突了,新田夫人立马改口,“后续我们会派人来善后,有需要的尽管说。”


    *


    回程的路上,夕阳将山林染成橘红色。蜂乐走在最前面,一边哼着歌一边踢着那颗破旧的足球。


    九重歌觉得和我牙丸吟聊的还不错,本来想加个好友回去继续讨论,结果发现他从来不用电子产品。


    她问他要不要和自己离开,他说自己舍不得这座生活了十几年的山。


    最后他送了他们一堆野果,又回到山里面去了。


    菜菜子和美美子跟在九重歌身后,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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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生地打量着外面的世界。


    “九重小姐。”新田夫人推了推眼镜,低声问,“这两个孩子……您打算怎么安排?”


    九重歌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在远处蹦蹦跳跳的蜂乐身上。


    “带回去。”她淡淡地说,“咒术界不缺两个小丫头,所以就让她们加入九重家吧。”


    是的,她不打算把她们交给咒术界高层。


    那群没有人性的臭老头很会压榨人,要不是九重家每年捐的够多,她才不会有这么正常的任务排期。


    新田夫人微微一笑:“明白了。”


    蜂乐突然回头,冲她们挥了挥手:“小歌!新田夫人!快点啦!再慢吞吞的,天都要黑了!”


    九重歌“嗯”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蜂乐廻正用脚尖划着地面:“那个……小歌要不要来我家吃晚饭?”


    她本该拒绝的。


    报告还没写,菜菜子她们的医疗安排要跟进,更别提村子的后续处理。


    但看着蜂乐T恤领口还沾着美美子的血迹,袖口在拆笼子时被铁锈刮开了的线头……她就忍不住同意了。


    ——这个总是笑着的笨蛋!


    于是她和蜂乐廻一起来到了他的家,并从车里掏出了一盒茶叶,当做登门礼物。


    蜂乐家是栋爬满常春藤的老式公寓,门铃按钮旁贴着幼稚的涂鸦贴纸。


    当蜂乐优打开门时,九重歌愣了一秒——这位小有名气的的画家,脸上还沾着丙烯颜料。


    “廻带朋友回家了?”蜂乐优的惊呼声和儿子如出一辙,“还是女孩子!”


    “下次来就不要带礼物啦,都是自己人。”


    九重歌被热情地拉进玄关。客厅墙上挂满色彩绚丽的油画,其中一幅特别显眼:年幼的蜂乐蹲在足球场边,孤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


    “这孩子从小就不合群。”优端来抹茶大福,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画框边缘,“总说''怪物先生''是他朋友,被其他孩子当成怪胎……”


    优突然握住九重歌的手。


    画家的掌心有常年握笔的茧,温暖干燥:“谢谢你愿意和这样的廻做朋友。”


    她的眼睛和蜂乐一样亮,却多了几分岁月沉淀的温柔,“他出门前特别开心,说''要和小歌去冒险''……”


    九重歌的喉咙发紧。她想起任务前蜂乐确实手舞足蹈。


    “妈!小歌超厉害的!”蜂乐突然插话,比划着根本不存在的战斗动作,“唰唰两下就……嗷!”他被九重歌踩了一脚。


    优笑着去厨房拿饮料。


    九重歌望着厨房里哼歌的优,突然明白蜂乐那种毫无阴霾的笑容从何而来。


    “蜂乐。”她放下茶杯,“下个月……要去看菜菜子她们吗?”


    少年眼睛瞬间亮起来:“太好了!我可以去你们学校找你吗?”


    “……随你。”


    优端着奶油蛋糕回来时,发现儿子正手舞足蹈地规划探病计划,而那个看似冷淡的少女虽然一脸嫌弃,却认真的听着儿子的话。


    真好啊。


    *


    很不凑巧,九重歌回到东京的时候御影玲王正好到香港那边出差,就没有见上面。


    [玲王:本来以为你会晚回来几天。]


    [玲王:这样,我争取明天把事情办的差不多后天就回去。]


    九重歌看着手机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几乎能想象玲王在那边瘪着嘴的委屈表情。


    [歌:香港的事比较重要,你好好处理]


    [歌:我在东京又不会跑]


    消息刚发出去,对面立刻显示“正在输入”,然后蹦出一连串气泡:


    [玲王:哦]


    [玲王:原来工作比我重要]


    [玲王:懂了]


    [玲王:反正某人一点都不想见我]


    [玲王:我就在香港待到下个月好了]


    九重歌无奈地摇摇头,几个月不见,这家伙的撒娇功力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歌:别闹]


    [歌:等你回来]


    [歌:请你吃那家银座新开的法餐]


    这次回复得很快:


    [玲王:真的?]


    [玲王:那我要点最贵的红酒]


    [玲王:还要你陪我去看星星]


    [玲王:就像小时候那样]


    九重歌看着最后一条消息,心头突然一软。


    她想起小时候两人偷偷爬上御影家屋顶看流星的夜晚,玲王笨手笨脚地给她披外套,结果两个人都被冻得直打喷嚏。


    [歌:好]


    [歌:不过这次记得多带件外套]


    [歌:笨蛋]


    玲王发来一个开心的表情包,是一只紫色的小狗在转圈圈。


    [玲王:遵命!]


    [玲王: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搞定工作]


    [玲王:等我回来!]


    九重歌放下手机,望向窗外东京的夜色。


    虽然没能马上见面有点遗憾,但想到很快就能见到那个总是活力满满的紫发少年,她的心情不自觉地明朗起来。


    在东京的这两天她也没能闲得下来,她已经有三年没有感受过这种高强度的生活了!


    她在子公司上任的事情还是有很大争议的。一般来说这个职位需要10年以上财务经验,以及ACCA持证,有集团轮岗经历(如曾任集团财务分析岗)。


    10年以上的经验是不可能有,她才16岁,刚注册ACCA学员,但不能参加专业阶段考试。不过FIA倒是通过了。


    *


    东京的晨光还未完全驱散夜色,九重歌已站在子公司财务部的玻璃门前。她指尖划过门禁卡,滴的一声轻响,如同吹响战役的号角。


    身后议论声细碎如针——


    「16岁的财务部长?九重家是把公司当过家家吗?」


    「听说连ACCA专业考试资格都没有,只过了FIA基础阶段……」


    她突然转身,黑色制服裙摆划出锐利的弧线,目光扫过人群:“诸位,我确实没有十年资历。”指尖将一沓文件甩在会议桌上,“但这份季度税务筹划方案,能让集团节税23亿日元——你们谁有更好的提案,现在可以拿出来。”


    整层楼鸦雀无声。


    父亲昨夜的话还在耳边:“歌,特权是你的起跑线,但摔倒了照样会流血。”


    所以她通宵啃完三年来所有财报,在晨会上用数据碾碎了所有质疑——


    「东南亚子公司固定资产折旧方式不符合JGAAP第18条。」


    「中国区增值税留抵退税至少漏报1.2亿日元。」


    当她把错误的凭证编号精确到单据序号时,副部长的咖啡杯哐当砸在桌上。


    很简单的事情,不知道有什么好惊讶的。


    忙着忙着就到了秀知院开学的日子,御影玲王也是在这天回到东京的。他说要来学校接自己,却发现他所就读的白宝高校比他们放学要晚。


    于是九重歌决定去接御影玲王。


    *


    清晨的阳光洒在秀知院学园那气派非凡的镀金大门上,九重歌站在校门口,微微攥紧了书包的肩带。


    ——好夸张。


    这是她的第一印象。


    校门前停满了漆黑锃亮的高级轿车,车门一开,走下来的学生无一不是衣着考究、气质出众。


    她甚至看到几个穿着校服的女生从车上优雅地迈步而下,司机恭敬地鞠躬送别。远处还有几位戴着白手套的管家正细心地替自家大小姐整理领结。


    一旁的花见也不甘示弱,准备明天开直升飞机来送九重歌上学。


    “不,这就免了。”九重歌低声喃喃。


    她曾经就读的国中虽然也算不错,但和这里相比,简直像是两个世界。


    校舍是古典欧式建筑,大理石柱耸立,庭院里甚至还有喷泉和修剪得一丝不苟的玫瑰丛。走廊的玻璃窗一尘不染,反射着晨光,晃得她有些恍惚。


    走进教室,她环顾四周,发现同学们早已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笑。


    显然,大多数人都是从秀知院初中部直升上来的,彼此熟稔。而她——一个从外校考进来的“外来者”,只能默默走到角落的空位坐下。


    很显然,九重歌对自己的名气太低估了。


    九重集团那个全能的天才继承人来到秀知院基本上可以算是轰动了整个学校。九重歌一直觉得自己是考上来的,但她根本没有参加假期的摸底考试。


    学校的说法是,她不需要。


    “要是能交到朋友就好了……”她心想,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九重歌安静地坐在角落,没有注意到教室里的视线正若有若无地向她飘来。


    “喂,那个就是九重家的……”


    “真的假的?九重集团的继承人居然真的来我们班了?”


    “听说她精通多国语言,钢琴拿过国际青少年大赛冠军,上次模拟考全科满分,连体育祭都能轻松破纪录……”


    “呜哇,这是什么完美超人啊……”


    窃窃私语声像涟漪般在教室里扩散。


    突然,前排传来一声毫不掩饰的惊叹:


    “诶——?!就是那个‘雪女’九重歌吗?!”


    整个教室瞬间一静。


    九重歌抬起头,蓝眸冷淡地扫过去,正好对上藤原千花瞪大的眼睛。粉发少女猛地捂住嘴,一脸“糟糕说漏嘴了”的表情。


    这个少女九重歌有印象,政治世家藤原家的孩子。她是日本前总理大臣的曾孙女,叔父还是现任省大臣部长,母亲是外交官。


    听说还她会5种语言,钢琴也十分优秀,是个很厉害的人。


    “雪、雪女?”旁边有同学小声重复。


    “因为……你看嘛!”另一个女生压低声音,却掩不住兴奋,“四宫同学是‘冰之辉夜姬’,而九重同学白发蓝眼,气质又那么冷,不就是‘雪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