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作品:《南城小巷

    见南久吃得差不多,南老爷子发话,让她把今天收的账算一下。宋霆那出了多少壶茶是一清二楚的,南久收的钱跟出的茶能对上数,这账就没问题。


    手机上的到账一目了然,剩余的就是那些现钱。南久窝在柜台里,将今天收的零钱全拿出来数。


    南老爷子靠坐在椅子上,目光瞅着宋霆,低声道:“小久的电脑买了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不用,都是过去的事了。”宋霆头没抬,将残羹剩饭倒在一起。


    “她亲叔叔要有你这个气量,当年不会为了几千块钱跟老大置气。”


    南老爷子很少提及几个子女。当年南久亲叔叔遇到急事,去南振东家借钱,不仅没借到,还碰了一鼻子灰。自打那之后,兄弟俩就有了嫌隙。虽然都安家在酆都,却很少来往。就连南振东再婚,南久亲叔叔都没到场。


    南老爷子当年为了调解兄弟俩的矛盾,给了小儿子一笔钱,帮他度过难关。这事被南振东和南久姑姑知道后,对老爷子怨声载道。


    子女不合多半是老人无德,这话无形中成了南老爷子的心头刺。他年轻时和爱人一起打理茶馆,忙得抹不开身,三个儿女都是放养。等他想要好好管教,儿女都长成型,陆续离开帽儿巷。


    值得欣慰的是和宋霆这场缘分,虽不是亲生的,他到底也是南老爷子看着长大的。如今朝夕相伴,倒也让南老爷子的晚年不至于太凄凉。


    ......


    南久将钱数了两遍都和宋霆报的数对不上。她疑乎地问宋霆:“你是不是算重了?多算了一壶福鼎老寿眉和茶食拼盘?”


    南老爷子接过话来:“打从你宋叔接了这个活儿,就没错过账。你自己好好想想哪里出了问题。”


    宋霆和南老爷子俩人心照不宣地拿眼瞧着南久。


    南久蹙起眉,左扒拉右翻找,忽又抬起头:“我知道了,下午三点左右,有个大爷没给钱,那人戴着黑帽子,下巴有颗痣,出门往左拐了,没出巷子,肯定就住巷子里,我明天去找他。”


    南老爷子和宋霆对视一眼,两人眼里均有讶色。南久口中的大爷是钱秃子,家住坡子后,是茶馆的常客。钱秃子记性不好,时常忘了给钱,宋霆也从不问他要。


    他们常年待在茶馆,钱少了自然清楚问题在哪。南久第一天过来,又逢周末,下午八张茶桌全部坐满,人都换了好几轮。


    茶馆的茶单上分门别类各种茶品,每种茶价格不一。南久在如此混乱的环境中,能记起谁没给钱,样貌去向这些细枝末节,还能将缺的钱跟茶的品类迅速对上号,说明一点,她虽对茶不感兴趣,对钱财有种天然的灵敏度,在经营管账方面倒是无师自通。


    南老爷子嘴上不说,瞧南久的眼神和煦不少:“查清楚就行,那钱就不要了,你把账记下来。”


    “怎么就不要了?”南久听见老爷子这么说,当即回道,“敞开门做生意,都是明码标价的,今天你赖账,明天他逃单,还赚什么钱?”


    “你不想想,那么个大活人从店里出去,你宋叔怎么不拦着?”


    南久将视线转向宋霆:“他是你亲戚?”


    “他儿子在老街管招商。”宋霆告诉她。


    南久没听明白招商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南老爷子接过话茬:“收钱是门学问,有的钱要收,有的钱不如不收。几个人来喝茶,什么时候收,跟谁要,这门学问要是掌握了,你也就学会做人了。”


    “我人做得挺好。”南久将零钱收起来。


    南老爷子见她不以为意,对她道:“洗碗去。”


    “给我歇个五分钟,腰疼。”南久挪到旁边的躺椅上,撑着腰慢慢躺下。


    她没有胡说八道,这会儿是真的腰疼,只是表情稍微有点夸张的成分在。


    宋霆起身将碗盘拾掇到一起。南老爷子抬了下手:“放着,等她收,工钱不是白拿的。”


    宋霆手上没停:“腰养好了再说。”


    他一走,南久便侧过身,将下午宋霆不给她茶喝的事告诉南老爷子。


    “我在网上查过了,我接的没问题,方方面面都挺到位的,我还站起来了,就差给他九十度鞠躬了。”


    南老爷子找来一个公道杯:“我看看你怎么接的。”


    南久规规矩矩坐直身板,双手去接,手刚碰到杯子立马被南老爷子打了手。


    “指甲不能碰到杯沿,你怎么不把手指头扣进去?”


    南久缩回手撇下眼角:“我这美甲做的就是长款的,又不是故意碰到杯沿,居然是因为这个?”


    “你觉得这是小事?手指避免接触杯口这是规矩。要是遇上讲究的客人,这茶就得倒了。有的客人嘴上不说,心里也会不舒服。接茶手托杯底,平时就得养成习惯,忙起来才不会出错给人挑理,这都是经验。”


    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宋霆让南久自我怀疑了整个下午。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南久这下喝凉白开都下意识托着杯底了。


    宋霆收拾完碗筷从厨房出来。南老爷子问了句:“上次老杨那开的外用药还有吗?”


    “还有一瓶,在楼上。”


    “拿来给小久用。”南老爷子说完,转而跟南久交代道:“你洗完澡用那个药试试,比你在大医院开的膏药管用。”


    晚上,南久拿着那瓶深棕色的玻璃瓶,试图在药瓶上找使用说明,奈何药瓶上什么都没有。她打开瓶子,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她咳嗽。


    ......


    宋霆今天洗完澡,将上衣套上后才打开浴室的门。刚回到房间躺下身,屋门被人从外头敲响,他复又起身去开门。


    南久拿着那瓶药站在房门口:“上面没写怎么用。”


    “涂在腰上,顺时针轻揉,促进吸收。”房门半开,宋霆握着门把手,宽阔的胸膛遮住屋内的光线。


    “......你是说,让我把胳膊背过去给我自己按摩?”这上药的手法成功把南久劝退了,“爷爷上次也是这么麻烦?”


    “我替他弄的。”宋霆回她。


    南久顺势将药瓶递到他手中:“那麻烦你了。”


    说着她提步往里走,宋霆略微迟疑了下:“到我屋里涂?”


    “不然呢?去我屋?”


    她问得坦荡,宋霆再拦着倒显得拘泥,索性将屋门大敞,随她去了。


    南久走进屋内,眼前一亮。茶馆的阁楼曾是她和堂哥堂姐的秘密基地,他们总喜欢背着大人偷跑到楼上玩儿。印象中,阁楼常年堆放着杂物,好些都是老爷子舍不得扔的老物件,经年累月,早已灰尘遍布。南久稍微大了些后,就再也不上来了。时隔多年,这里早已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


    如今墙壁重新粉刷过,地上铺了地板,跟她屋里的地板同种样式。房间有衣柜,一张一米五的床,还摆了张书桌。墙上的空调里吹着冷气,房间凉爽宽敞,氤氲着淡淡的茶香,亦如宋霆身上的味道。


    她拉开桌前的椅子,背过身坐下,将睡衣向上撩了些,露出一小截纤白的腰肢,回过头来问宋霆:“这样行吧?”


    宋霆短促地瞥了眼,打开药瓶,刺鼻的味道立即蔓延在空气中,冲淡了茶香。


    桌上反卡了一本书,南久瞄见书名是《市场战略与创新实践》。


    “你还看这种书?”南久将书翻过来,匆匆掠过。


    宋霆弯下腰来,回她:“空闲的时候翻翻。”


    “我学经济的你知道吧?你想要看这种书我那多的是,下次给你寄点回来。”


    “好。”


    宋霆将药在掌心搓热后按压在她的腰上。手指刚触碰到皮肤,南久缩了下身子。宋霆将手移开,抬头看她。


    南久把脸埋在手臂里,缩起肩膀:“我怕痒,你继续。”


    宋霆改用手掌接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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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掌心宽大而温热,贴上来的瞬间,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悄然滋生,皮肤传来的触感如小虫啃咬,挠着南久的心尖肉。她克制自己想要扭动的腰肢,试图用讲话分散注意力。


    “你后来和周妍还有联系吗?”


    指腹粗砺的纹路烙在她皮肤上:“没有。”


    “这几年没处对象?”


    “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宋霆用一句话堵了回去。


    当年那事,南久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搅合了宋霆的相亲。事后回想,宋霆虽然无父无母,整日待在南老爷子身边,活得清心寡欲的,但骨子里到底是个有血性的人。或许当初他压根不愿倒插门,才任由南久胡说八道。


    这事后来南久虽想明白了,但始终觉得是根刺,碰见宋霆就想起这根刺的存在。


    “你以为我想为你操心?你难道准备打一辈子光棍?我是觉得人得往前看,千万别因为父母的事情来惩罚自己的人生,回头想想,不值当。”


    宋霆的家事一直是萦绕在他身上难以触碰的禁忌,纵使巷子里住着的人无人不知,但没有一个人会跑到他面前来将话挑明,哪怕南老爷子都没提过。大家心照不宣,可以和宋霆胡侃、说笑、谈心,但绝不会提起这件鲜血淋漓的往事。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第一个劝他放下父母的人会是南久这丫头。


    宋霆没再接话。南久也不再吭声,陷入自己的情绪中。


    光滑的皮肤如丝绸滑过宋霆指间的纹路。长期练舞的原因,南久的腰上没有赘肉,腰线纤窄柔韧,仿佛稍稍用点力道就能轻易掐断。她细长的手臂延伸着,脑袋枕在手臂上,白金色长发散落于肩头,蜷曲的睫毛缓慢地眨动,纯欲中藏着不加约束的野生感。


    南久的目光落在那张床上,床上铺的冰丝凉席和偏房的一个款式。只不过宋霆的这床凉席是灰色的。想来南老爷子不会赶流行,大概都是宋霆买的。


    夜里的帽儿巷静得宛若一盏孤灯,茶馆的阁楼更是存在于一个无人问津的时空。空调里吹着凉风,吸气与呼气之间,气息无声地流淌着。


    南久坐姿不舒服,稍稍歪了下身子。腰肢在宋霆的掌心不经意地扭动,游戈的曲线如一把危险的钥匙。宋霆当即将手拿开,直起身对她道:“差不多了,你自己回去揉一揉。”


    南久刚刚适应过来,宋霆说撒手就撒手了。她莫名其妙回过头去,宋霆已然背过身擦起了手。


    南久常年待在舞房,为了让零基础学员看清身体每个部位的发力点,她时常穿着短背心,露出腰腹。学员或者老师之间互相拉个筋,拽个衣服,完成托举等动作,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避嫌的。


    南久将睡衣拉好,从椅子上站起身,嘴边挑起一抹笑:“我都没有不好意思,我说宋叔,你不会还难为情上了吧?”


    宋霆将手擦净,回过身来,目光沉静:“你也不小了,自己回去擦吧。”


    这话明面上是说南久长大了,涂药这种小事可以自己搞定。又好似在敲打些旁的什么。


    南久拿起药,挥挥手下了楼。宋霆关上屋门,掌心仍然留有余温。


    ......


    南久走到一楼,顺手将药瓶放在柜台上,倒了杯水坐在悬窗前,出了会儿神。腰上那块被按压过的皮肤火辣辣的,像烧着一样。宋霆掌心温暖而舒缓的触感还停留在皮肤上,取代了隐隐作痛的折磨。


    第二日早晨,南老爷子问她昨晚药擦了没?南久点点头。南老爷子见她回得敷衍了事,问她:“我早上怎么看这药是放在柜台上的,你不是回房擦的吗?”


    宋霆在南老爷子身后擦洗茶具,闻言,拿着茶匙的动作缓了下来。


    南久用余光瞥了眼宋霆,若无其事地回道:“味道太大了,擦完就拿出来了。”


    南老爷子嘱咐她坚持涂抹,好得快。南久应付了几句,关于昨晚的事情,她和宋霆都没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