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直到洛归一看见浴缸旁那难以察觉的两滴已经干涸的血液，以及没有放掉的一浴缸水。


    “难道是昨天灵魂没有适配身体导致出现了幻觉？”


    常年被网络小说浸染的洛归一，在看到这跟昨天自己的认知明显不符的一幕后，立马找了个理由说服了自己。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以原主割开的那个睡一觉就能恢复大半的伤口来说，本质上就不可能流太多的血。


    至于自己昨晚那如同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感觉，洛归一将其归结为了那是他从山上掉落，原本的身体摔碎后附加在灵魂上的疼痛。


    被自己从浴缸出来后，弄得满地都是的水渍就更好说了。


    一晚上过去大部分顺着下水道流走，剩下的也该干了。


    将浴缸里的水放掉，听着大量的水急速流走的声音，洛归一在洗手台上抽了张纸巾，蹲下将地上仅剩的两滴血渍抠了下来。


    把纸巾连同血渍扔进垃圾桶里，洛归一总算有时间去观察那坨自己以为的“大便”了。


    看着“大便”的样子，洛归一心想：我昨天真是昏了头了。


    地上那个明显跟自己脖子上的女娲雕像出于一块材料的蛇类雕像，虽然打眼一看就是出自一个新人之手，有些过于粗糙且不修边幅了。


    其身上刀锋的走向，也同那个被他放在茶几的小刀如出一辙。


    但是只要是个视力正常的人，都不会把它看成一坨“大便”。


    毕竟人家只是手艺不好，却很仔细的给它雕刻出了一层层鳞片。


    看着面前这个有些“丑萌”的雕像，本着给原身的存在留下一点痕迹的想法，洛归一并没有将它同纸巾一起扔进垃圾桶里。


    反而是将它拿出了浴室，摆在了电视柜的一角。


    转动雕像脑袋的朝向，让蛇的豆豆眼对准公寓的大门。


    “以后就用你来看门了。”


    摸了两下雕像粗糙的脑壳，拍拍手转身向厨房走去的洛归一，没能发现在他话音落下后，那个作为摆件一般人都会嫌丑的蛇类雕像的木色眼珠，突然泛起了一抹红光……


    当然，这些就不是已经快要饿的半死，正在翻冰箱的洛归一需要在意的事了。


    同客厅一样，洛归一面前的双开门冰箱其实也没多少明显的生活痕迹。


    不过想想也是，原主之前一直在上学。


    虽然顾总给的生活费不至于饿到他，甚至如果有幸孔秘书想起了他的话，原主还有机会在寒暑假的时候跟同学一起参加夏令营。


    但这都是大学之前的事了，上了大学以后不止顾总，连以前偶尔会打电话慰问一下的孔秘书，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在了原主的生活里。


    或许只有每到学校需要缴纳学费的时候，班导那一声声：洛归一你的学费有人交了的话，才能让他记起他也是有监护人的……


    学费是不用原主发愁了，生活费也像高中时一样，每月八百自动打进他的银行卡。


    如果只是吃食堂的话，看原主这单薄的身形，估计也吃不了太多，到也还够。


    但像是娱乐方面的需求，原主就需要自己想办法了。


    比如需要查看班级信息与同学联络的手机，以及做作业需要用到的电脑。


    这些就都是原主利用高考完的暑假赚钱买的。


    当然，上了大学后朋友之间的相处方式，跟在高中的时候差别还是很大的。


    即使原主大部分时间并不会跟室友出去，但每到寝室集体聚餐的时候，他总不能一直不去。


    去了就得花钱，即使AA制，那钱也不是一月八百就能搞得定的了的。


    于是，之后的所有寒暑假，甚至偶尔周末的假期都会被原主用来打工。


    可以说，原主大学四年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宿舍里，这间公寓没什么人气倒也正常。


    从冰箱的冷冻室里扒拉了大半块蛋糕出来，翻了下原主的记忆，原来是前天庆祝自己度过实习期买的。


    虽然洛归一也不清楚，不过是一天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一个原本正在庆祝自己成功入职心仪公司的人，走上了只能靠自杀才能解决的这条道路。


    现在的洛归一只需要知道，他不用饿肚子了。


    蛋糕虽然已经是前天的了，洛归一也不至于像自己那个有钱却习惯了节俭的族叔一样，认为东西只要进了冰箱，就相当于永生。


    但不过一天而已，还是放在冷冻层，应该不至于把他吃出什么毛病，顶多拉肚子而已。


    把蛋糕放在外面的小餐桌上化冻，洛归一又折返回厨房，从上层的冷藏室里拿了一罐啤酒。


    坐在餐桌前舒适的餐椅上，洛归一的指尖勾起拉环，伴随着“刺啦”气泡破裂的声。


    洛归一往嘴里灌了一口冰凉的啤酒，然后将啤酒举到蛋糕上方，轻声道：“祝入职，祝新生。”


    ……


    虽然明明昨天的洛归一还虚的跟快嘎过去一样，但今天喝了瓶冰啤酒又吃了块冷冻蛋糕，他也不过才拉了两次肚子。


    拖着发麻的双腿，洛归一也没精力想些有的没的了。


    趴在床上用掌心给肚子热敷的他，只希望不要耽误明天上班……


    或许是洛归一的祈祷有了作用，也可能是掌心热敷确实管用，整个晚上他都再没被肚子痛醒。


    关掉手机闹钟，洛归一起床洗漱后打开了床尾的实木衣柜。


    虽然通顶的衣柜占了整面墙，但看着被妥善悬挂于衣架上像是高中校服的短袖。


    洛归一突然有些后悔，昨天把那件一看就是新的白色睡衣，只是被自己撕掉一块，结果却扔进垃圾桶的行为了。


    他倒是想再把衣服从垃圾桶里翻出来，但是一想到扔在上面的还残留着奶油的盘子，以及虽然喝空了但不保证杯壁会不会留下酒渍的易拉罐……


    考虑了两秒后，洛归一还是决定算了。


    看着除了那些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地摊货外，与衣柜画风格格不入的两套高级西装。


    洛归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多月前的购物信息，他才终于知道原主这么多年省吃俭用剩下的钱，都花在了什么地方……


    虽然对于很多人来说，两三千块外套、裤子、衬衫甚至加上一双皮鞋的西装，其实也算不上多贵。


    但是之前我们就说过，原主上大学后除吃饭外的大部分开销，都是他靠假期或者课余时间打工赚来的。


    大学四年，原主一共也没攒多少，两身西装基本就给霍霍完了。


    洛归一看着银行提醒工资发放的短信，心想：原主真可谓是破釜沉舟，一定要入职海韵集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