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柔咬着唇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着自己女儿这样，大夫人心疼的劝道：“相爷怎么这么说柔儿，她性子直，可心里也是喜欢姐姐的，不然为何明珠回府她就送去了许多新衣服和首饰？还有归林，男孩子调皮捣蛋，他对谁都这样，相爷难道要偏心明珠，而忽视他们吗？”


    看着他们哭天抹泪的样子，盛明珠淡定收了刚才那副可怜样，又恢复了之前的“战斗脸”。


    她冷静道：“大夫人的意思是，我就活该穿别人不要的旧衣服，戴别人不要的首饰吗？那些衣服我院子里两个下人，一老一小，穿上倒是刚刚好，我就以为是给她们送的衣服，原来是给我的吗？”


    在场已经没人敢接话了，盛明珠瞧着丞相虽然生气，可并不会真的罚盛归林和盛云柔，刚才的几句训斥，在他眼里，已经很给盛明珠面子了。


    这心，终究是偏的。


    于是盛明珠识趣起身告退：“女儿吃好了，先行告退。”


    盛明珠主动息事宁人，让丞相稍微缓和了几分语气，他难得声音关切：“去吧，明天晚上的宫宴你准备准备，如果有什么缺的直接告诉下人。”


    盛明珠点头应下，随后起身，离开了前厅。


    一下午盛明珠都在自己的小院里看话本，闲来无事，月嬷嬷和小鱼儿也感受到了盛明珠并不像传言中那样，因为这个主子压根就不管她们两个。


    而且被调来二小姐的小院之后，那些洗衣服砍柴的杂物再也不用落到他们身上，月嬷嬷腿脚不便也能偶尔坐在凳子上歇息。


    盛明珠美滋滋摇着躺椅看话本，不远处小鱼儿悄悄拉了月嬷嬷的衣服。


    “嬷嬷，二小姐好奇怪……”


    月嬷嬷收回视线，正在整理那几箱子衣服，合适的挑出来，不合适的她再为小鱼儿改一改秋后穿。


    丞相府不会费心思给她们两个单独做衣服，去年冬天没这么难捱，可今年就说不定了，还好有了这些衣服过冬。


    想到这里月嬷嬷又提醒道：“以后我们只有听二小姐的话才有饭吃，所以你要乖一点，二小姐有什么需要多去做知道吗？”


    小鱼儿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她声音委屈又小声，“二小姐要嫁人，会带着我们一起走吗？”


    她们只是丞相府最不起眼的两个奴婢，老的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小的营养不良还需要调教，小鱼儿觉得二小姐如果嫁人，大概不会带着她们一起离开。


    等到盛明珠成婚之后，她和月嬷嬷就又要回到之前那种被欺负的日子了。


    月嬷嬷粗糙的大手揉了下小鱼儿的脸颊，小鱼儿比同龄的孩子瘦小，干惯了粗活皮肤粗糙黝黑，根本不像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样子。


    她是个孤儿，被府里的姨娘好心带进府，可丞相对那位姨娘“善良”的举动并没有很在意，小鱼儿就被丢去了后院自生自灭，好在有月嬷嬷两人一直互相照料。


    月嬷嬷安慰她：“小鱼儿要快快长大，只要你长大了，就没有人能欺负我们了。”


    ——


    宫宴筹备的有条不紊，盛明珠这两日看到盛归林好几次“不经意”路过她的院门口，应该是想找机会挑事，又怕被她骂。


    丞相发了这么大的火，盛云柔和盛归林还是好好的，连管家和王嬷嬷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处罚，盛明珠懒得纠结丞相爹是忘记了还是压根不在意，沉迷话本。


    只是下人又陆陆续续搬来几箱子衣服首饰，这次看上去并不是旧的，全部也都是按照她的尺寸裁的新衣，盛明珠照单全收。


    盛云柔正气鼓鼓的看向回来的下人，打发脾气：“娘，凭什么她做错了事，我们还要赔礼道歉，盛明珠算个什么东西！这些衣服首饰，我就是给狗都不会给她。”


    她算是见识到了，盛明珠这张嘴的厉害，真想偷偷把她毒哑了，划花了脸直接丢到大街上！


    “行了，她就是个没名没分的野丫头，哪里值得你这样大动肝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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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明珠住的时间长了，将军府迟迟不定下婚期，京城一人一口唾沫也要把他们两个淹死。你何必跟她计较又伤了身体。”


    大夫人已经被盛明珠烦透了，不想去谈她，对着盛云柔关切道：“你也到了待嫁的年纪，陛下的几位皇子治理水患马上就要回京，为娘准备送你去当太子妃，日后母仪天下。”


    盛云柔撇撇嘴，天底下哪里还有比萧战还好的男人，不过她听说过，太子殿下温润如玉是个端方持重的君子，陛下很是信任和看重他。


    可一想到未来丈夫是个后宫遍地的男人，她就一股烦躁：“连盛晚虞那个蠢货都能嫁给一心只有她一人的林砚，女儿难道只能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吗？娘亲不是看到姨娘们都会恨得牙痒痒……”


    她猛然意识到说错了话，连忙闭嘴。


    “总之，女儿不嫁。”


    母女俩还在说话，下人就来禀报，“回禀夫人三小姐，表小姐来了。”


    她来做什么？


    盛云柔平等看不起任何从乡下来的土包子，尤其盛晚虞。


    于是看都不看：“不见。”


    大夫人知道她女儿还在年少的记仇。


    儿时曾带着她去过一次宜城盛府见老夫人。


    年幼的盛云柔好奇，便跟着下人去了院子里闲逛，他们这些大人留下来应酬。


    可谁知，盛晚虞居然把她当成了他爹的私生女，说什么都要把她赶出去。


    春日湖水冰凉刺骨，盛晚虞就这么把她从岸边推了下去，好在她命大，身边的丫鬟立刻去禀报了老夫人才捡回一条命。


    从那之后丞相便为了她立誓，再也不会宜城老家。


    大夫人思虑了下，盛晚虞好歹算得上林砚的夫人，林砚又是丞相亲手提拔起来的，示意下人叫人进来。


    “都是亲戚，要相互走动的，就算再不喜欢她，也该看在她如今的位份忌惮几分。”


    “好啊，除非她自己跳湖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