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珠可不像他们，吃个饭还要提前演场戏，谦让一番，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归林，不可无礼。”大夫人随口训斥了句，但也没太当回事。


    盛明珠瞧着盛归林，慢悠悠道：“可能真的有脏东西吧，比如你筷子上的口水。”


    此话一处，室内寂静了一瞬，盛云柔刚要吃掉盛归林给自己夹的排骨，手一抖，筷子险些没摔了。


    一想到盛归林用沾着他口水的筷子给自己夹菜，盛云柔就一阵倒胃口……


    桌子上是有一个公共使用夹菜的筷子，是下人伺候主子去夹离的远的食物，而刚才盛归林给她夹菜的时候，好像没用公筷……


    “盛归林，你！”要是在往常，盛云柔早对着盛归林展现血脉压制，好好揍一顿这个弟弟了，可她不想被盛明珠看笑话，只能生生忍住。


    而盛归林也很敏感的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杀意，只是这次很奇怪，老姐的拳头居然没落下。


    他难免一阵庆幸。


    盛归林还欠揍的把脑袋挪过去，傻愣愣笑着讨好姐姐，看的盛云柔一股无名火。


    盛明珠见他们实在没话说，就准备起身告辞，丞相终于开口。


    “听说你顶撞了你母亲，还气走了来教规矩的嬷嬷？明珠，你虽然是丞相府二小姐，但也该改改身上那股乡下人的做派，这里可不是宜城那种小地方。”


    他虽高高在上做足了父亲的体面，可盛明珠听他话的意思，还是嫌弃她在宜城待过，染上了乡下人的粗俗。


    她慢悠悠直起脑袋：“程嬷嬷是太妃身边有资历的嬷嬷，但当今太后才是陛下名正言顺的母后。丞相府效忠陛下，若有人故意借太妃的名号打压太后娘娘，爹爹觉得，女儿该怎么做？”


    “何人如此大胆？”丞相蹙眉盯着盛明珠，不懂她在胡言乱语什么，请个嬷嬷来教她规矩，随便攀扯太后做什么，若被人听到传入宫中些风言风语，又要连累他。


    盛云柔冷笑，看着盛明珠犹如跳梁小丑一般，“就算程嬷嬷借势，你跟太后有什么关系？你不会以为攀上将军府，主子就是太后了吧。说什么丞相府和程嬷嬷势不两立，可京中的小姐也有被程嬷嬷教过规矩的，他们难不成都效忠太妃吗？”


    盛明珠脑子是不是进过水？


    她死不要脸贴过去做将军府的上门儿媳，也不问问人家看不看的上她。


    好意思直接扣这么大个帽子过来。


    盛明珠倒是不慌不忙，“因为我的礼仪，正是五年前太后请宫中云嬷嬷亲自教的，云嬷嬷去世之后，太后还特地给了恩典允许后人将她的牌位送入护国寺。按照资历来算，云嬷嬷从小伺候太后，后又亲自教导公主和后宫娘娘礼仪。”


    她观察了一圈周围人的表情，眉梢轻挑，“程嬷嬷在我院里坐了大半个时辰，还没教过便直接开始贬低女儿，往小了说是对丞相府不敬，往大了说，难道不是在打太后娘娘的脸面？女儿如果纵容而且听话了，传出去，外人要怎么议论我们丞相府和太妃的关系？”


    太妃是当年陛下身边的宠妃，太后与她的关系简直就是势同水火，尤其是陛下尚未登基，太妃的儿子还想争皇位，只不过没什么水花。


    陛下宽厚仁慈，只将那位王爷送去番地，太妃留在宫中位置尴尬，只好主动**去了皇陵为先帝守丧。


    程嬷嬷竟然敢在丞相府提起太妃的名号，传出去确实会让人多想。


    若盛明珠真的是个没规矩的野丫头也就算了，大夫人攥紧手指，她倒是忘记，这个**被她娘送去过宫里，还被那位云嬷嬷教过规矩。


    原本看上去牵强的理由，完全可以被**做文章用来污蔑丞相府。


    可就算盛明珠理由如此充分，丞相还是不悦。


    大概是不喜他训话的时候，有人顶撞他。


    于是装模作样的训斥，“那你也不该将人气走，程嬷嬷都年纪大了，你让让她怎么了？而且这件事发生在我丞相府，谁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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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


    “多了。”盛明珠没有因为丞相的讽刺而怯懦，冷静的看向他道：“替三妹妹诊治的太医那时去厨房熬药路过了门口，来往的还有府中的下人婆子侍卫，女儿也不知为何，连母亲身边的王嬷嬷竟然也在外面看戏，若这些人其中有一个嘴不严的泄露出去，父亲明日就会被其他人评头论足，女儿已经五年没和父亲团聚了，肯定要站在父亲的角度考虑问题。”


    看似善解人意，实际每句话都插在丞相的心窝子里。


    丞相想反驳，但他一时语塞。


    思来想去，他疑惑的看着王嬷嬷：“你不在大夫人身边伺候，去后院干什么？”


    王嬷嬷内心叫苦连连，这一屋子，就她是个软柿子。


    于是噗通跪下，急忙解释，“奴婢只是恰巧路过，听到二小姐院子里有争执声，就好奇过去看了两眼。”


    盛归林瞧着盛明珠气焰愈发嚣张，担心姐姐和母亲会因为她遭到父亲的责备，连忙开口指责盛明珠。


    “王嬷嬷听到争执了，盛明珠，你肯定也有错，凭什么都怪到程嬷嬷头上，推卸责任！”


    “嗯。”盛明珠没有反驳，大大方方承认了，“因为程嬷嬷没说话，和我争执的，是她身边的宫女，那名宫女气焰嚣张，好似女儿是什么罪人，随意就在丞相府的地盘撒野了，王嬷嬷也路过听到了争执声，年轻女孩和老人的声音，总该分的清吧。”


    王嬷嬷心里咯噔一声，被盛明珠温温柔柔的注视着，她觉得腿软，明明这只是个小丫头，给她的压迫感就像是丞相在发火问罪下人。


    她的报复心是真强。


    有仇追着杀。


    王嬷嬷有些后悔她前天对盛明珠冷嘲热讽说的那些话了。


    大夫人低头扫了眼身边的王嬷嬷，可她已经被盛明珠吓的六神无主，只想快点从现在的处境里逃出，于是慌不择路的点头。


    “是，是宫女和二小姐在争执……大家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