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的话音落下，整个四合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张着嘴瞪着眼，


    呆呆地看着站在院子中央，那个身形单薄却仿佛在发光的少年。


    成立“互助友爱基金”？


    凑三百块钱的整数？


    这……这是什么操作？


    他们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办事儿的！


    捐出去的钱不要了，罚来的钱也不要了，自己还往里搭钱？


    这小子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钱多得烧得慌？


    主席台上，王主任和张公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震惊和赞赏。


    这觉悟！这格局！


    这哪里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这分明就是一个经验老道，深谙为政之道的政治家啊！


    王主任看着江河，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本以为自己推荐江河当管事大爷，已经是对他最大的肯定了。


    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他！


    这孩子他根本不屑于当什么管事大爷！


    他要的是整个院子人心的归附！


    他要做的是这个院子里，真正的无冕之王！


    她明白了！她彻底明白了！


    江河这手“成立基金”，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第一，他彻底洗刷了何雨柱“冤大头”的形象，把他塑造成了一个“高风亮节，一心为公”的道德标杆。


    以后谁还敢笑话何雨柱傻？谁笑话，谁就是思想觉悟低！


    第二，他把贾家罚来的钱，和自己被赔偿的钱，全都捐了出去。


    不仅没有落下半点贪财的名声，反而赢得了一个“以德报怨，大公无私”的美名！


    第三，也是最狠的一点！


    他成立了这个基金，并且让三位大爷共同管理。


    这等于是在院里，建立了一个新的权力中心和秩序！


    而这个秩序的建立者，是他江河！


    以后，谁能从这个基金里拿到钱，谁拿不到，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他虽然不是管事大爷，但他的话比管事大爷还管用！


    高！实在是高！


    王主任在心里，对江河竖起了大拇指。


    这孩子真是个妖孽！


    而新上任的一大爷刘海中，此刻也是一脸的懵圈。


    他本来还沉浸在当上一把手的喜悦中，可江河这番话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感觉自己这个一大爷，好像……有点名不副实？


    院里的钱，是江河捐的。


    院里的规矩，是江河提的。


    以后院里的大事，还得靠这个基金来解决。


    那他这个一大爷，除了调解一下东家长西家短的破事，还有什么权力？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架空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二大爷阎埠贵。


    阎埠贵正低着头，飞快地在他的小本子上计算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


    “三百块……一个月利息得有多少……要是能让我管着……”


    得！指望不上了！


    这个老抠门，眼里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刘海中的心里，第一次对江河这个他曾经完全看不起的逃荒小子，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而作为当事人的何雨柱，此刻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八十多块钱，就这么没了？


    那可都是钱啊！能买多少斤猪肉，喝多少顿酒啊！


    他心疼得直抽抽，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江河却转过头，对他使劲眨了眨眼，


    眼神里带着一种“姐夫你放心，我还能坑你？”的自信。


    何雨柱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虽然心疼钱，但他更相信他这个无所不能的小舅子。


    小河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其实江河这么做的理由很简单，以后他家还要在院子里生活很久，还是需要搞好邻里关系的。


    而且院子里也是有不少善良的邻居，只不过因为生活的压力所以不敢出头。


    现在自己成立基金帮助这些人，以后家人遇到麻烦，这些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会帮忙。


    “好！”


    就在院里众人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王主任第一个站了起来，用力地鼓起了掌！


    “说得好！江河同志！说得太好了！”


    她拿起铁皮喇叭，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和赞赏。


    “同志们！街坊们！你们都听到了吗？


    这就是我们新时代的先进青年！这就是我们南锣鼓巷的骄傲！”


    “我宣布！我代表南锣鼓巷街道办，完全同意并支持江河同志的提议！


    从今天起，我们95号大院，正式成立互助友爱基金！”


    “啪啪啪啪——”


    王主任一带头，院里立刻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虽然大家伙儿还是没太想明白江河为什么要这么干，但领导都表态了，他们跟着鼓掌总没错。


    更何况这基金成立了，以后自己家有困难，说不定也能沾点光呢？


    这么一想，大家鼓掌鼓得更起劲了。


    看着这热火朝天的场面，江河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从今天起，他才算真正在这个四合院里，站稳了脚跟。


    他不仅有了钱，有了靠山，更重要的他有了人心！


    ……


    第二天一大早。


    贾家的屋门，依旧紧闭着。


    贾张氏昨天晚上，被这一连串的打击，彻底给整垮了。


    她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晚上都在咒骂，从江河骂到王主任，从刘海中骂到阎埠贵，把院里所有的人都问候了一遍。


    棒梗和小当槐花也被吓得不轻，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秦淮茹在派出所待了这几天，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瘦了一大圈。


    原本那双总是带着几分风情的狐狸眼，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充满了怨毒和麻木。


    她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大院，心里五味杂陈。


    她知道自己完了。


    名声毁了，工作没了，连唯一的靠山易中海也倒了。


    她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院子。


    院里的邻居们一看到她，原本还在闲聊的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她，眼神里有鄙夷，有幸灾乐祸，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秦淮茹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她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只想快点逃回自己那个破败的家。


    可她越是想躲，就越是躲不开。


    “哟，这不是秦淮茹吗？放出来了？”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是许大茂。


    他正蹲在门口，擦拭着他那辆宝贝自行车，看到秦淮茹，立马就站了起来，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怎么着？在里面待得还习惯吗？


    是不是觉得里面的窝窝头，比外面的香？”


    “许大茂！你别太过分！”秦淮茹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瞪着他。


    “我过分？”许大茂笑了，笑得无比张狂。


    虽然之前两人有过亲密接触，不过对于许大茂来说他是给了钱的，他不欠秦淮茹，相信秦淮茹也不会将那事说出来。


    当然就算秦淮茹将那事说出来，也没有用，不说会不会有人相信她，她连个证据都拿不出来，许大茂根本不带怕的。


    不过许大茂可不敢再跟秦淮茹这女人有任何牵扯了，这女人太可怕了，碰不得！


    “我再过分，有你过分吗？


    深更半夜，跑到人家一个半大小伙子的屋里，脱衣服玩仙人跳！


    秦淮茹，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你这手段，比潘金莲还高啊！”


    许大茂的话又脏又损，狠狠地捅在秦淮茹的心上。


    院里的邻居们听着这话，也都跟着哄笑起来。


    “哈哈哈，大茂说得对！这秦淮茹，可不就是个活潘金莲嘛！”


    “以后咱们可得看好自家的男人，别被这狐狸精给勾了魂！”


    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秦淮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身体气得瑟瑟发抖。


    她想反驳，想骂人，可她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许大茂说的都是事实。


    她现在就是个不要脸的荡妇！


    就在她羞愤欲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


    “秦淮茹！”


    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响起。


    秦淮茹回头一看，只见贾张氏正扶着门框，颤巍巍地站在那里。


    几天不见，贾张氏像是老了十岁，头发白了大半，


    脸上满是褶子，那双总是闪着精明和算计的三角眼，此刻也变得浑浊不堪。


    “妈……”秦淮茹嘴唇动了动，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她以为婆婆起码会冲上来保护她，跟院里的人对骂。


    可她没想到，贾张氏接下来的举动，让她如坠冰窟。


    只见贾张氏颤抖着手指，指着她，声音凄厉地尖叫起来：


    “你还有脸回来！你这个扫把星！你这个丧门神！”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们贾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害得我被罚了那么多钱！害得你连工作都快没了！要去扫厕所！”


    “我们贾家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贾张氏像个疯子一样，把所有的怨气所有的不幸，全都发泄到了秦淮茹的身上。


    她忘了当初是谁逼着秦淮茹去勾引许大茂，又是谁逼着她去陷害江河。


    现在出了事，所有的错都成了秦淮茹一个人的。


    秦淮茹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那些恶毒的咒骂砸在自己身上。


    她的心一点点地变冷变硬。


    她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的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