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费康的话。


    沈平迅速阴沉下脸来，垂眸道：“这么巧？这雨偏偏就将近三年的账目给泡烂了？”


    宋凯看着费康这副欠揍的模样，就忍不住要上前狠狠的给他两拳。


    费康脸上倒满是淡然，“沈公子，天灾人祸，谁能预料到？这若是能预料，去岁江南百姓也不会遭那些罪您说是不是？要不您再等等，小人这两日正在晾晒，等晾晒好了，上面的字兴许还能看清。”


    沈平没有言语，而是走到墙角，捡起一本账册轻轻抚摸着上面的霉斑，而后看向费康，沉声道：“你是不是当我们全都是傻子？这账目册若是去年就被水给泡了，霉斑早渗透纸背了，但如今这账目册上的霉斑分明只有表面一层霉，但下面的字迹虽然模糊，却根本没有水泡后的痕迹，这是你用米浆混合霉粉搞出来吧？”


    听闻此话。


    费康瞬间就慌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平。


    这招他不知对付了多少人，屡试不爽，但他没想到这沈平竟然如此精明，一眼就将他的把戏给看穿了。


    “**！”


    宋凯闻言，火气瞬间就上来了，一把便揪住了费康的衣领，“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你**是不是没挨过打！”


    费康面色铁青，拼命挣扎，哪里敢认，急忙道：“沈公子，你......你莫要血口喷人，老朽在户部账目房当差十余载，当初还是陛下钦点老朽看管账目房的，老朽岂会做这种事情？”


    宋凯看向沈平，怒道：“大哥，甭跟这老不死的废话，我现在就以故意毁坏账目册的罪名，将他抓到诏狱。”


    费康听闻诏狱两字，人都麻了，但依旧嘴硬，“沈公子，账目册全都在这了，你即便将我抓到诏狱去，也没有用，而且你若是将我抓进诏狱，这么多账目册，你们若是想找，难度可想而知！”


    话落。


    噌啷啷。


    宋凯抽出腰间雁翎刀抵在费康脖颈处，“老东西，你该不会以为离开你，我们就查不了案了吧？”


    费康额头已经渗出冷汗，“宋公子，你小心点，你若是需要老朽帮忙，老朽现在就给你们找，但你们若是杀了我，被人看笑话的可是你们！”


    “算了。”


    沈平淡然道：“我们没必要在这老家伙身上浪费时间。”


    说着，他看向费康，沉声道：“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将近两年的账目册部分好坏，全都给我找出来，不然将你送进诏狱！”


    费康闻言，哪里还敢犹豫，急忙去整理账目册。


    李沧眉头紧皱，沉吟道：“沈公子，账目册都已经烂了，即便整理出来，恐怕也没多大用处。”


    “**！”


    宋凯忍不住骂道：“这究竟是谁干的？”


    沈平淡然道：“无非就是杨勇或者周鹤，不过这不重要。”


    说着，他将令牌递给李沧，“你拿着令牌，现在就去一趟应天府藩库，调取他们留存的解送户部备案账，藩库肯定会有留存。”


    李沧问道：“那户部内库的四柱清册呢？这个也很重要。”


    沈平面露笑意，“你放心，到时候会有人给我们送来的。”


    “有人给我们送？”


    宋凯眉头紧皱，不解道：“谁会给我们送？”


    沈平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随后李沧前往应天府藩库。


    沈平和宋凯两人，则等着费康整理账目册。


    费康真是被沈平和宋凯两人给吓坏了，一个精明的不行，一个是有执法权的北镇抚司锦衣卫百户。


    他是真怕被沈平和宋凯给搞到诏狱去，所以不敢糊弄。


    一炷香后。


    费康将账目册全都整理好了，放到沈平面前，脸上再也没有了方才的不屑，毕恭毕敬揖礼道：“两位公子，能整理出来的账目册都在这了，您请过目。”


    “老东西！”


    宋凯看着费康，面色阴沉，“这次你没有糊弄我们兄弟两人吧？”


    费康闻言，连连摆手，“不敢！老朽哪里敢糊弄两位公子，老朽这么大年纪，也是混口饭吃，如果多有得罪，还请两位公子见谅，将老朽当个屁给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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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宋凯垂眸道：“老东西，你给我记住了！今后若是再倚老卖老，老子打断你的腿！”


    费康脸上满是畏惧，忙道：“不敢了不敢了。老朽今后再也不敢了！”


    沈平和宋凯两人，没再理会费康，拿着账目册直奔清查司而去。


    费康看着沈平和宋凯两人离去的背影，依旧心有余悸，忍不住叹息道：“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不好惹，真是太精明了。”


    沈平和宋凯刚刚回到清查司。


    数名官吏抱着一本本账目册从屋外走了进来。


    宋凯问道：“你们是？”


    一名官吏忙道：“是平阳侯让我们将近两年户部内库的四柱清册送到清查司来的。”


    宋凯闻言，恍然大悟，不可思议的看向沈平，“大哥！我说你怎么不急呢！原来平阳侯早有准备！”


    沈平淡然一笑，“我爹前几日便问我到了户部之后要干什么，而且他在户部待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里面的道道，所以我猜他肯定会在暗中帮我。”


    宋凯不由竖起大拇指，“大哥！还得是你们父子！这户部非要被你们叫翻天不可。”


    随后沈平叫人将账目全都搬了进来。


    一个时辰之后。


    李沧从应天府藩库顺利归来，还带回来了京师藩库解送记录。


    此时清查司的桌案上已经摆满了账目册和解送记录。


    宋凯看着这些账目册，头都大了，“我的亲娘啊！这么多账目册，我们得核对到猴年马月去啊！”


    李沧倒是信心十足，无妨，“我们六个人，齐心协力，用不了几日就能核对完。”


    宋凯急忙解释道：“你说错了，是五个人，你可别将我算在内，书我都读不明白，更别提算账了。”


    沈平点点头，“没错！即便你想要算，我都不能让你碰。”


    宋凯笑呵呵道：“大哥，那**点什么呀？”


    沈平沉吟道：“今天我们收工不会早，你去给大家买些好酒好菜来。”


    “得嘞。”


    宋凯应声，随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