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 章这个世界怎么还没炸?

作品:《病弱太子的摆烂日常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他又凭什么成为那个例外。


    即使没有光环加持,温景珩也是一个极具个人魅力的人。


    他温和、强大、自律、聪慧……他本身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盏灯,他什么也不做,就足以引得无数人,飞蛾扑火般的靠近他。


    如果不是生在皇家,如果身边围绕的不是那群老狐狸,那他也许会有更灿烂的未来。


    或许能成为桃李满天下的校长,或是满腹经纶的学者,又或是妙笔生花的诗人。


    他大可以在窗明几净的书斋里批注古籍,在春风化雨的讲堂上侃侃而谈,在月下独酌时吟出“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的闲趣。


    不必为权谋算计耗尽心力,不必在虚与委蛇中磨平棱角,只消守着一方书桌、半亩方塘,把日子过成一首平仄协调的诗。


    可没有可是。


    没有人在享受过权利带来的好处后,可以什么也不付出的抽身离开。


    这世间大抵还是公平的,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同等价值的东西。


    将那层束缚去掉后,所带来的好处是肉眼可见的。


    起码温景珩的待遇提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晟帝只管下命令,让人将废太子巡回,可没说在此途中,官员该以什么规格对待这位废太子。


    前来“请”温景珩的,是云安府巡抚。


    温景珩见过他。


    一州巡抚,从二品大员,没见过才有鬼。


    但温景珩对他算不得多熟悉。


    一来,太子需与手握地方兵权的大臣保持距离。


    二来,巡抚乃地方官,除了因公务进京等特殊情况,巡抚是不会随意前往京城。


    王巡抚打心底里不愿接这差事,圣上对那位废太子的态度实在暧昧不明,办起来左右为难,真真算得上是天下第一苦差。


    你说圣上不在乎吧?偏又能将他随意放出京城,东宫的居住权没收回,圈禁的旨意也迟迟未下,明面上还留着几分体面。


    可你若说圣上在乎,却又没给配半个侍卫护其周全,任他在那不上不下的位置上尴尬悬着,既不按祖制封王,也不彻底了断,就这么不冷不热地搁着,让人猜不透半分圣意。


    可无法,谁让废太子刚好落脚在他所管辖的境内,这烫手山芋谁也不愿碰,自然不就落到他个冤大头头上了吗?


    王巡抚本想只用闲居亲王规格护送这个烫手山芋,可在见到温景珩的第一面,想法就悄然改变。


    什么闲居亲王规格,怎配得上那般谪仙似的人!


    只是理智始终排在个人情绪前面。


    王巡抚想了又想,脑子都快转冒烟儿了。


    护送的人手都是自己人,明面上自然要收敛,可暗地里能动手脚的地方,多着呢。


    马车表面瞧着简陋,可要没人仔细查看,谁晓得内里藏着什么讲究。


    吃食上,御膳是没有,可精细滋补的物件,悄悄备着些,总不难。


    即使被圣上查出了,那他大可打着不敢怠慢皇家人的旗号,总也是出不了错的。


    温景珩端坐于马车中,看着面前棋局,心中盘算两方博弈,该如何从中脱身并取得好处。


    若想重启时空,那他必须得死,可他一死,温握琯也活不成,双方明显冲突。


    由此可知,需通过祭祀等特殊手段或是特定的地方将他处决,才能既保证他这个钥匙死亡,又保证温握琯不会被他牵累而死。


    二者在确保双方都输,且无法伤害到对方时,会进行暂时和解,共同将他这把钥匙的最后价值利用到极致。


    而晟帝此次如此焦急,看来是不打算与温握琯合作,甚至想要就此将温握琯除之而后快。


    而温握琯,似乎没有反抗之力,可真的没有吗?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是一只披着兔皮的毒蛇呢?


    温景珩觉得,如果真到鱼死网破的那一步,温握琯也许没办法直接弄死晟帝,但一定会拖着自己一块死,从而间接弄死晟帝。


    看来这些日子不必对自己动手了,是时候好好养养身子,也让温握琯恢复点能力。


    斗起来好啊,水不浑,他如何趁机获取利益。


    最好打的两败俱伤,齐齐去死。


    温景珩漫不经心的想着,他只会在乎在意自己的人,他只会爱爱自己的人。


    父皇啊,是你不仁在前,那就不要怪珩儿反击回去。


    在无数次的轮回中,珩儿不知曾死过多少次,想必这千次万次的死亡,足以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从此,一刀两断


    再见面,是君臣,是仇敌,唯独不是父子。


    他们之间,早不止隔着千万次生死相搏,更横亘着十三条血仇的冤魂,以及那被无辜牵连,权力搏斗之下无辜丧命的千万条亡魂。


    “哒!”


    温景珩再次取出一子,手指无意识摩挲棋子。


    只是,国师大人,你在这扬棋局中,又担任一个怎么样的角色呢?


    未等他想清楚,马车外就传来王巡抚的声音。


    “殿下,天已擦黑,夜里赶路怕有闪失。下官宅就在附近,虽简陋,倒还干净,委屈殿下暂歇一晚?明早天一亮,咱们再启程不迟。”


    温景珩收回思绪,轻轻“嗯”了一声。


    他对此没什么意见,可即使有意见,又能如何呢,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个不受皇帝喜爱的废太子。


    王巡抚亲自领路,远的地是宅中靠里侧的独立小院,正房两间,厢房一间。


    温景珩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倦倦的气息,王巡抚瞧出来,只说殿下要是不舒服,那他待会叫人把晚膳送到房中,叫殿下好生歇息。


    温景珩颔首,他现在脑子很乱,一丁点儿也不想与旁人相处,只想一个人安静静静。


    院子不算大,却移栽了棵梅花树,下方置了张石椅。


    待王巡抚走后,温景珩拢了拢身上披风,坐至那梅花树下的石凳上。


    倒不是他有意想搓磨自己,而是寒冷能使脑子清醒。


    他只有短短几天时间,若想不到办法,那下扬可想而知。